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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萧峰出去之后，段林风一直仰头看着天花板，很快就忘了病房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张小念坐在自己的病床上，啃着苹果，看着一脸茫然的发着呆的段林风。
被送到医院的途中，段林风脑袋昏昏沉沉的，脑海里却依稀出现了一些陌生的场景。一座大厦的写字楼里，烟雾弥漫。两个男孩在楼道里奔跑，一个穿着白色T恤，一个穿着小西装，大概十三四岁的模样。白T恤的小男孩表情沉着镇定，小西装男孩已经慌不择路。很快，熊熊的火焰燎起火舌向他们袭来，沉着的男孩突然背起了慌张的小男孩，打破了安全通道楼梯口的窗户，破窗而出。
段林风记得，楼层很高，似乎有20多层。
出乎意料的是，两个男孩并不是直直地摔了下去。
身穿小西装的男孩子紧紧地趴在白T恤男孩的背上，脏兮兮的脸紧紧的贴着男孩的肩膀。白T恤男孩抿着嘴唇，突然张开双手平衡住身体在空中凌空走了几步，最后以一道弧线的轨迹下落。
那男孩的脸突然白了起来，身体脱力，在离地面十米左右的时候摔了下来，背上的男孩也在那一瞬间被震了出去。
白T恤男孩一个鲤鱼打挺，奋力扑向震出去的男孩，抱住他翻滚了两圈，摔倒在了地上。
段林风记得清楚，小西装男孩趴在另一个男孩的身上，表情惊恐，而他身下的男孩，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剪影，乌黑的头发边晕开的血液在霓虹灯下愈发的妖冶。
段林风揉揉脑袋，他的头又开始疼了。
“林风，你怎么了？”张小念扔了手上的苹果核，一步扑到了段林风的床边。两张床之间的距离不大，但张小念就这样一步扑过来，难免碰到了受伤的脚，疼的嗷嗷了起来。
段林风转过头来看她，“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没事。”张小念摆着手，对着段林风露齿一笑。
“林风，你头还疼么？”
“疼。”段林风很想翻个白眼，头上磕了一道口子，能不疼吗。
“那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段林风抬眼看她，眨巴两下，我要想起什么吗？
他知道，十四岁以前的记忆，他是一片空白。
“哦。”张小念低着头，露出了一个安心的表情。
段林风转头再次看向了天花板，错过了张小念眼中的愧疚。
见段林风闭着眼，张小念舀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程海洋。
“小海，林风摔伤了，在中心医院，2102房。”
下一秒程海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张小念看看床上的某人，果断地把电话掐了。
“怎么不接？”段林风转过头问她。
“哦哦，陌生人打来的。”小海，我不是故意的，但是让林风知道我把你叫来，后果更严重啊！张小念在心里默默念叨。
十几秒之后，段林风的手机中传出了一阵不合时宜的小孩笑声，额，是短信的声音。
段林风想拿手机，张小念手疾眼快地拿了过去。
不出意外地，短信是程海洋发来的：“我去看你。”
张小念看了短信一眼，有点心虚地看着段林风，打着哈哈，“林风，你这铃声不好听，我给你换一个。”
在段林风茫然的目光注视下，张小念快速地动着手指，将段林风的短信铃声调成了水滴声，顺道也将段林风的来电铃声给换了。
段林风懒得搭理她，心里估摸着，萧峰应该快回来了。
而此时，萧大侠正拎着吃的，在路上左顾右盼，很不幸地，他迷路了。
程海洋收到短信之后，很快就丢了手头上的工作，开着他的蓝色极光，迅速地赶到了医院，进了2102病房时，手中还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林风！”程海洋直接跑了过来，恨不得这几步路并做一步走完。
“你怎么来了？”段林风有些惊讶，转头看向了张小念。
张小念笑的很自然，道：“小海是来看我的。”
程海洋把东西放下，紧接着拿出了两份汤。
张小念眼角抽了一下，此时，她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夸上程海洋一句，还记得她也是病号。
“……” 段林风嘴角动了一下，最终保持着沉默。心里叹息，这人，实在是太关心他了。
小柜子上，碗里的汤飘出了阵阵香味。段林风鼻子有点发酸。
“小海，你说，我会飞吗？”段林风转过头，清澈的大眼看着程海洋，心里升腾出一种期待。
程海洋拿着勺子的手一顿，张小念的心在那一瞬也跟着咯噔了一下。
程海洋转过来摸摸段林风的额头，状似镇定地道：“没发烧啊。”
张小念嗔了段林风一句：“大白天的做什么白日梦呢。”
段林风转过头，继续看着顶上，“我只是说着玩玩。”
程海洋帮段林风把床调高，一碗甲鱼汤就端到他的面前。程海洋坐在段林风床边的凳子上，舀起一口汤放在唇边吹了吹。
“来，喝点。”
段林风老老实实地喝了一口。
程海洋接连又给他喂了几口，道：“刚才来的急，没办法亲自给你做汤，这打包的没我做的好喝，营养也不够，明天来给你带我做的。”
段林风默默地喝着汤，眼圈微微发红。
张小念看着程海洋的动作，嚎了一声。
“小海，你怎么不喂我喝啊？”张小念有点不平衡了，同样是同学加闺蜜加死党，同样是受伤，怎么她就没这个待遇？
程海洋头也不回，回她一句：“你手又没受伤。”
“林风手也没受伤啊。”
“你伤的的不重。”说到伤重的问题，程海洋看段林风的眼神愈发的心疼了，刚才进来的时候，他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当他看到段林风头上缠着绷带，脚上打着石膏，连胸口处都用绷带绑着的模样，身上也跟着疼了一番。
张小念：“……”
段林风被程海洋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身体上的伤虽然疼，但还不到忍不了的地步。
张小念拿没受伤的右脚踢了程海洋一下，张张嘴，正想损他几句，手机铃声欢快地唱了起来。
“喂，姐，有事吗？”
“看见小段了吗？”
“姐，你怎么打电话都不问我的情况啊？”张小念佯装生气。
“我说正事。”电话那边，张华的口气十分的严肃。
“哦。林风在医院呢，他今天摔伤了。”
“伤的还很严重。”张小念又补了一句。
张华顿了一下，道：“我在凝馨餐厅，你让萧朗一个小时后来找我。”
“哎……”张小念还想着再说一些，只听见嘟嘟的忙音在耳边响起。
张小念张张嘴，又闭了起来。
当萧峰绕回医院的时候，段林风已经喝完了汤，与张小念在那儿干瞪着眼，而程海洋似乎已被自动生成背景。
“林风……”
段林风看着他，眨了两下眼睛：你迷路了？
张小念扬了一下手机，对着萧峰道：“萧朗哥，我姐想找你聊聊，在凝馨餐厅。”
萧峰：“你姐姐是谁？”
张小念：“……”
程海洋：“……”
“小念的姐姐是张华，张秘书。”段林风很好心地替萧峰解惑，眼睛瞅向程海洋，道：“小海，萧朗不记得路了，你带他去张姐，顺便，把我的车开回来。”
“你的车在哪儿？”
“在乐天商场的停车场。”
“……”程海洋内心哀嚎了一下，凝馨餐厅和乐天商场不仅在截然相反的方向，还隔了十几条街啊喂！
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有点茫然的萧峰，又看了一眼殷切的注视着他的段林风，程海洋顿时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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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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