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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风月
有些事旁人可以轻易代劳，但是有些事对当事人来说却没有任何插手余地。
宜晨一早就明白这一点，因此打从一开始，宜晨所选择的学习和发展方向就是以能帮得上欧阳少恭的忙为首要目的的。
炼丹？没有那个天赋就不必费太多力气，左右青玉坛学了炼丹的人那么多，少她一个也不会怎么样。
学琴？自认为多少时间都达不到欧阳少恭的程度，既然没法在获得传承之后发扬光大，又何必去丢人现眼？有这点时间，还不如多做点实事，待闲暇之余旁听一下琴音也就足够了。
作为一个女孩子，或许宜晨原本是对打打杀杀没什么兴趣的，但是在看到欧阳少恭的第一眼，宜晨就知道自己的初衷已经起了变化。从一开始的“近距离膜拜欧阳少恭风采”变成了“帮忙实现他的愿望”。
既已存在于此，那么总得为他做些什么。
现在已经不是只能干看着而什么都改变不了的时候了。
做一个决定或许只需要一秒钟，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却需要用无数的缜密计划去实现。
宜晨其实从未去回忆过当初的想法和心情，但是如今在天墉城却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一些自己从不在意的事。
总有人说，回忆过去会让人没有勇气继续往前走，但宜晨却觉得，偶尔的回头却能让自己变得更为坚定。
宜晨认为自己即便再过几十年也不会后悔，然而……
真的不会有遗憾了吗？
宜晨对百里屠苏唯一的印象只存在于那一句“虽有遗憾，并无后悔”，不是像许多弱者一般不敢后悔，而是真真正正的绝不后悔。但即便如此，却还是会留有遗憾。
默默想了想，宜晨却觉得，只要欧阳少恭最后能够得偿所愿，自己大概就不会有什么遗憾了。
不过，不会有半点遗憾的人生真的会存在吗？
思考了这个严肃的问题两秒钟以后，宜晨便扯回了越走越远的思绪，思考人生哲学从来都不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打从一开始，自己的目标就只有一个，实现欧阳少恭的一切愿望。
至于其他的问题，可以等这个至高目标达成以后再想。
天墉城的夜色太美，而太过安逸的生活则很容易让人陷入沉思之中。
意识到这一点后，宜晨便加快了情报收集的速度，从外出的天墉城弟子口中旁敲侧击地发掘了不少紫胤真人和百里屠苏的事迹，而且还是那种很可能会引起欧阳少恭心情不愉快的消息。
欧阳少恭希望百里屠苏也感受一番被全世界背叛的境遇，可是紫胤真人对百里屠苏却始终关心有加；这一次陵越重伤，虽然天墉城中其他人会对百里屠苏越发不喜，但却让他们师兄弟拉近了距离；至于本就知道百里屠苏面冷心热的芙蕖姑娘更是不会被轻易动摇。
百里屠苏的妄境试炼即将开始，宜晨觉得，或许有必要做点什么。
妄境试炼的法阵可以制造出颇为真实的幻境，而宜晨手上却有着不少施展幻术的法诀。
青玉坛以炼丹为主，自然不会擅长法术，但宜晨借着帮欧阳少恭跑腿的便利却接触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在幻术一道上，或许离青丘山的狐狸尚有很大差距，但一些简要的术法却已颇为熟练。
而百里屠苏，有这个练手的价值。
在昆仑山脚下的客栈里定了一个房间，虽然距离有些远，天墉城又有阵法阻隔外界，但宜晨手上却有着一个不错的施法道具。
焚寂断去的剑尖部分在被宜晨捡到后，就交给了欧阳少恭查看，可惜到底不是焚寂剑的主体部分，虽然同样带有煞气却并不能利用。于是在欧阳少恭稍作研究之后，东西便又回到了宜晨手上。
彼时的宜晨从未想过这截剑尖能有什么用，只当做是出任务的战利品收了起来，直到这一次决定来天墉之前，宜晨才翻箱倒柜地把东西找了出来，想找个好时机用上。
而摆在眼前的妄境试炼，想来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吩咐了小二不要来打扰，又在房间外布下了结界，宜晨这才取出了重要道具感应着焚寂另一部分的情况，等待着百里屠苏进入幻境后便开始施法。
接触煞气其实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更不用说要仔细感应煞气的波动情况了，一个不留神就会煞气入体影响心神。所幸宜晨手上的这部分只是无关紧要的一小片碎片，不然恐怕就要逃离掌控了。
察觉到时机已到，宜晨便顺着焚寂剑的碎片，开始往妄境试炼中加料了。
目前显然不能让百里屠苏想起一切，于是宜晨便理所当然地避开了在幻境里加入可能会勾起百里屠苏太多回忆的人。
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曾在冰炎洞见过的尸体，时隔多年，面对一些路人甲，宜晨脑子里能有个大概的印象就不错了，所幸乌蒙灵谷的服饰也有其特别之处，多少可以引起百里屠苏的情绪波动。
妄境试炼的幻境本质上还是以进入其中之人的所思所想变化的，宜晨在外界所能做的事极为有限，究竟能影响百里屠苏到什么程度实在是很难说。
直到四个时辰过去，宜晨才感觉到百里屠苏离开了妄境试炼，期间的煞气波动一如宜晨所料的那般难以抑制。
虽然不知道百里屠苏到底看到了什么，不过宜晨也不关心过程，而妄境试炼的结果，相信去天墉城打探一番就会有结果了。
本以为这事会和此前一般轻松，却不想几个天墉弟子都支支吾吾地不肯多说半句，问了半天，宜晨也只知道，陵端重伤，而百里屠苏在出妄境试炼后煞气爆发之事。
看来，自己此行还不至于无功而返，陵端身为天墉城戒律长老的弟子，在妄境试炼中重伤，显然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这样也好，是时候回转青玉坛让老板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宜晨的想法不错，但在回到青玉坛后，便发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
“长老。”宜晨在看到欧阳少恭的时候就立即平静了下来，看老板的表情，显然是已经有了主意。
“天墉之行如何？”一如宜晨所想，欧阳少恭不急不躁地问起了别的事，对青玉坛的变化丝毫不放在心上。
“依照长老的吩咐，在交代过尹千觞长老的行踪之后，我便去了天墉城，百里屠苏之事尚在掌握之中。”
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在天墉城的动作，见欧阳少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后便一言不发，宜晨也不多话。
片刻之后，欧阳少恭才看向宜晨道：“回去做些准备，我们需要离开青玉坛一段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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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得上的道具才是好道具……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无关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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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