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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莫共花争发2
这一日,婉丝早早起来来到后院的竹林里,太阳还没完全升起,竹林里有深浓的雾气。
“呯呯”隐隐看见竹林深处有一个人影身姿矫健,动作干净利落的舞剑,凌厉的剑光闪过,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婉丝心里暗暗赞叹。
突然剑光一闪,舞剑的人迅速闪于婉丝身后,冰凉的剑锋划过落于婉丝腰部,一个声音冷冷道:“谁。”
“望,是我婉丝。”
“三小姐!多有得罪。”婉丝回过头,急忙扶起跪于地上的望。
望抬起头,婉丝第一次这般清楚的看着望,心下惊叹于他的清俊,棱角分明的脸,在雾气中肤色白的不真实,浓黑的眉毛,看向他的眼睛时,婉丝不禁后退几步,无疑那是好看的眼睛,可是那双眸子竟是如此的冰冷孤傲,幽暗深邃,透出浓重的戾气,像来自于地狱的神。
“小心。”婉丝退了几步,头马上要磕在树上,却感觉到头部后面的望的手。现在的姿势真是有些暧昧,望的身体前倾,一只手护着婉丝的头,两人目光相对。望看着婉丝一脸的呆像,不禁笑出声。这一笑,眼里又有了些暖意,婉丝也笑了起来。
两人并肩坐于竹林深处的石头上,说着话。
“望,你身体好些没,早上湿气重着呢。”
望喜欢婉丝说话的样子,一脸的认真,一双眼睛里满满的关怀,好像你就是全世界最最重要的人。
“好多了,我以前学习过剑术,我娘教的,她说我爹以前是江湖上有名的剑客。”
“望,你娘一定是一个大美人。”
“呵呵,是啊!也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大美人。”望发现自己跟婉丝在一起时,心是这般的平和,总能想起那些尘封已久的温暖幸福。他的心再面对她时,是热的,红的,开放的,安静的。
“望,你的家在哪里啊?”
“小时候的事记不太清楚了,娘说我们以前和爹爹住在江南,后来爹爹被仇家追杀,我们就辗转到了西北,爹爹死后,我们就跟着爹爹以前的一个朋友在戏班里生活,直到娘去世。”
望的语气平静,婉丝却从这些话中看见了望不停迁徙躲避寄人篱下的童年,可是也是有爱的吧,他的爹娘一定是相爱的,可是那些温暖在黑暗中往往更像一把匕首。
婉丝换了个话题。
“望,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我好想去看看。”望看着婉丝一脸的痴迷,收起自己闹脑海中的黑暗画面,缓缓说道。
“大漠的夕阳很美,小时候娘就爱迎着夕阳等爹爹回来,呵呵,对了,我爹以前也是镇守西北的士兵,说不定是你爹的手下。夕阳的大漠是橙红色的,爹爹一身铠甲像是镀了金一般,爹爹最爱一手抱我娘一手抱我,我们三人总会笑成一团。我永远忘不了娘站在夕阳里的样子,那般的美丽。娘总说江南更美,荷塘,莲花,小院,红鲤,酒酿圆子糯米茶,呵呵,我不太记得了。”
“我好向往外面的世界呢。”婉丝不禁说道,别人穿越了,总是混的风生水起的,自己却因为爱被困在这一方小院子里,传回去,一定会被人笑话的。
望看着婉丝,心里暗自说道,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让你的生命里只有阳光。
“对了,望,我今天来找你就是告诉你,你以后就跟着我一起读书吧,再和弟弟跟着武师好好学习武术。”
“三小姐,不敢当。”
“望,你感激我吗?”
“三小姐对我的大恩大德,望没齿难忘。”
“那你要不要报答我?”
“那是必然。”
“可是你自己自顾不暇又拿什么报答我,过一会就来我书房,老师应该快来了。”
婉丝头也不回的走出林子,她没有看见望的拳头砸在土里,关节上瞬间乌青,脊背一动一动,他想要给予可一直以来都是索取罢了。
从那日后望就一直跟着婉丝学习,不同于婉丝的兴趣而已,望无论做什么都要做的最好,好几次婉丝的老师都摸着胡子满意的看着望笑,而对婉丝更多了分无奈的眼神。
起初这件事遭到东林将军的反对。
“丝儿,你堂堂东林三小姐怎么能和一个不知身份的男子一同读书呢,传出去不太好啊。”
“爹爹,他叫望,他的爹爹曾经是有名的剑客最后成为镇守西北的士兵,死于保卫国土的战争。”
东林将军看真婉丝一脸的正气,若有所思,便再也没说什么。
这一日,府里传来好消息,东林府的两位小姐都通过了二试,东林府上下一片喜气,几乎全家都在前厅欢庆,婉丝推脱说身体不适,躲在屋子里教望斗地主。
望对于东林府相当于不存在啊,他从不对除婉丝以外的人笑或说话,也很少走出婉丝的别院,他陪婉丝读书,聊天,玩,当婉丝休息或做别的事情时,他就一个人在竹林里读书舞剑。
灯下的婉丝头发散开,乌黑的发像有生命一般调皮的闪耀着。一身半旧的紫绸衣上有淡淡的茉莉花香。
婉丝以前教过望斗地主的玩法,望也觉得小小几张纸牌居然有这么多的乐趣,两人玩的不亦乐乎,今天的惩罚措施是婉丝小时候玩过的老牛爬坡,赢的人可是用大拇指搓对方的头皮。
婉丝看着手下龇牙咧嘴的望,开心的不得了,笑声传满小院。
苏樾这天来到东林府,遇到东林三夫人,说是婉丝身体不适在别院休息,便急急忙忙赶来。
老远便听见婉丝那特有的明亮的笑声,苏樾笑笑,大步走了进来。
透过半开的门,苏樾看见了这样一幅画面,婉丝披散着头发,一身半旧的紫绸衣跟发丝一起闪耀着光泽,她按着对面男孩的头,使劲的搓对方的头皮,那个男孩子不停得讨饶,两人笑成一团。
苏樾感觉到莫名的怒意,啪的一声推开了门,屋里的两个人都猛的抬起头。
婉丝看是苏樾,嘻嘻哈哈的招呼苏樾一起过来玩,苏樾和望却定定的看着彼此。
很多年以后,苏樾终于想通了,望看自己时眼神里的内容——恨。不过那时望在苏樾眼里只是一个让人不悦的小男孩,他从未想到以后这个小男孩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你不是身体不适吗?怎么不在床上躺着。”苏樾冷冷的说道。
“正是因为身体不适才需要玩乐一下分散下注意力啊。”
“我看你好得不得了。”
“哎呦呦,你到底要不要玩,啰哩叭嗦。”
“你……。”苏樾气结,整个中都大概只有林婉丝一个敢这样对他,还能叫他甘之如饴。
便要坐下,望看此,忙站起身来,叩首道:“九皇子,三小姐,望先告退了。”
婉丝正欲挽留,苏樾大手一挥,望便低着头走了出去。
“七月初七的时候宫里有皇宴,你两个姐姐都过了二试,你肯定也要去,到时候把你介绍给父皇怎样?”
“不要,我干嘛要去?”婉丝满不在意的伸手拨了拨散在后面的头发,苏樾轻轻皱了下眉。
“就不信到时候你不去,这是宫中的规矩,但凡进了二试的都要携家属一起进宫的,这是无上的荣耀。”
婉丝撩起眼皮看了一眼一脸正经的苏樾说:“有没有玩过斗地主,我教你。”
结果,那晚在门口的风决听到此生永不能忘的——苏樾杀猪般的嚎叫。
转眼便进入七月份,这一天,上街置办的柔溪兴高采烈地跑了回来。
“小姐,小姐,快过来看,衣服做好了。锦服祥的老板说虽说也有人拿来样子做衣服,可是小姐是第一个标识的这么清楚的,那老板一直说小姐的样子好,还问可不可以多做些样子来,那老板愿意付小姐钱。”
婉丝笑笑,打开包裹,一件雪白素衣若冰丝一般流出,婉丝轻轻提起,柔溪不禁倒吸一口气,“小姐,好美的衣服。”
料子是上好的极轻极薄的西域冰丝,一层一层精巧的堆叠,不显臃肿反而更加能衬托出人的纤柔美好,锁骨部婉丝设计了如两片荷叶般的形状,有缀有点点珍珠皓石绣片,不同质感的白色对比而又统一,后背及至脚裸有长长的白色飘纱,风过,婉丝知道是怎样的旖旎美好。
另一件大朵艳丽的牡丹绣在翠绿碧绸上,逶迤的拖撒一地,外加金丝薄烟翠粉纱。真真艳丽至极,婉丝想到婉瑶的紫芝眉宇,粉腮红润,满意的点点头。
傍晚时分,婉丝和柔溪将衣服包好来到婉倾的别院,婉倾的院子不同于婉丝的繁茂热闹,是静谧清幽,几缕翠竹,一汪青池,几条红鲤,清音悠悠。
“大小姐,三小姐来了。”婉倾的贴身丫鬟金缕看见婉丝等忙告诉正在弹琴的婉倾。
林婉倾猛的从思虑中惊醒,弹得是自小极熟的浣溪沙,不料用力过猛又急于收音,一根琴弦瞬间断裂,一颗红圆的血珠滚出。林婉倾站起回过身来,脸上早已变成语笑盈盈。
眼前的三妹一件半旧家常紫绸上衣,白色百褶长裙,乌黑的长发盘起,衬得小脸白白,眉眼楚楚,正眉开眼笑的看着婉倾。
“好妹妹,身子好些没,怎么这么晚了过来,湿气重了些。快快进屋来。”
“姐姐。”婉丝还没坐下就急不可耐的说道:“不日皇宴,我想送姐姐一件衣裳。”
“噢?”婉倾低头看见包裹一角露出的素白,微微皱下眉头,想起一试时慈妃对素色的不悦,便叫母亲做了几件艳些的衣服,自己这妹子却送一件雪白的衣裳来,不知安得什么心。
“妹妹真是费心了,只是你大妈日赶夜赶,终是做好一件衣服,为的就是这次皇宴。姐姐真是不愿辜负母亲的一片心意啊。不如那天,妹妹穿罢。”
婉丝热脸贴了冷屁股,只好悻悻而归,好在二姐婉瑶极为喜欢那件衣服,不停赞叹,问是哪里做的,样子这般的好。
回到小院,推开屋门,三夫人正坐在椅上看婉丝这几日练习的字。
“娘。”婉丝撒娇的扑在三夫人身上。三夫人笑着道:“这么大了,还撒娇啊。刚才去哪里了?”
婉丝把刚才的经历说了一遍。
“什么,三儿还会做衣服啊?”
“不是做,是设计啦!”婉丝看着三夫人一脸的雾水,额,好吧,又没管住自己的嘴,好在三夫人适应性不错,早已习惯了婉丝的奇言怪语。
“来,三儿,穿上那件衣服给娘看看好不好。
婉丝拿着衣服,来到内间,轻轻关上门。
手里拿着那件雪白的衣裳,心莫名的跳得有些紧,怎么啦,林婉丝在心里责问自己,大抵是女孩都会有白裙情节吧。
十指搭在衣上的扣子,轻轻的解开。
望觉得自己的心快要燃烧起来,砰砰跳着。透过屏风间的空隙,望看见婉丝一颗一颗解开胸前的扣子,接着是雪白的颈,曲线优美的肩部衣服缓缓脱下,望闭上眼睛,可心却跳的那么凶猛……望伸手捂住左胸口。
月光银雾一般缠绕在这间小屋内,美丽的女孩怀着一种近乎圣神的心情穿着一件美丽的衣裳,屏风后的少年静静地站在那里的,素净的一张脸,眼睛里却摇曳着火焰,少年闭上眼睛,可却有一种气势从他身上倾泻出来。
再次睁开眼睛,只看见一团散发着银光的背影,像极了月下绽开的白莲,轻轻一闪,便离开了内间,让人觉得刚才的种种好像一个梦。
三夫人看着婉丝出来,怔怔的,像是被勾起了无限的回忆,眼睛里像有什么在燃烧。
“三儿,娘教你跳舞好不好。”
母女二人离开了屋子,望这才放松下来,从婉丝的厢房内出来,本是来找婉丝玩的,却看见三夫人来了,望不愿遇到三夫人,便躲在内间的屏风后,想着三夫人若不见婉丝定会离开,不料却发生了后来的种种,望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萌生了,最开始他只是想要报答远远地欣赏,即使心中有悸动也会告诉自己是不对的,可是现在却有什么在他体内萌发,由不得他控制的开始生长。
黑暗中,柔溪看着一个矫健的身影从婉丝的厢房内敏捷的出来,轻轻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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