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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周一上班，推门就见众人围着青衣说说笑笑。我把东西放好，抬头瞥了眼张艾嘉的办公室——果然，她还没来，不然办公室里怎么会这么热闹呢！
青衣见到我，活泼的叫我过去：“若曦，快来，我好不容易和我爷爷要来的。”
我走过去看。是枚扳指儿，浅青灰色，打磨得很亮，色泽温软，透着股儒雅的味道。
“等会儿找机会让李森看一下，我小时候就觉得这东西怎么看怎么像古董，后来我爷爷说这是康熙年间的文物！今天终于可以验证一下啦。”青衣笑。
“李森很会看文物吗？”我问。
青衣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最会看的在那边那个屋子里呢，不过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拿给他去看。李森也会的，十之七八能看准。”
我侧头顺着她的眼神看了眼传说中的“太子爷”的办公室，心想，十三爷才是真正的专家，他肯定是会看的，如果她很在意，叫十三帮个忙也未尝不可。
“我爷爷以前可是满族人呢。说不准，我运气好，是哪个阿哥戴过的呢！”青衣说，“那样的话可就值大钱了！”旁边围着的同事都笑着起哄。
我心里一动，从她手中接过那枚扳指儿，在手里细细揉捏着。
玉器有着它特有的温凉，仔细看它的花纹和成色，我扔回给她，“不可能。”
她脸一垮：“假的？！”
“肯定不是康熙年间阿哥戴的。”我微微一笑，“康熙年间倒是有可能。不过不是阿哥的。”
青衣沮丧的大叫，我笑看着她。康熙年间的阿哥们，我都知道，他们的扳指儿虽然都不少，可我也都亲眼看到过。眼前这只，我没见过。
周围人忽然安静下来，我抬头看到上次在茶水间见过一面的年轻男子，这是孟露口中的“山大王”。听到周围有人低声叫“毕总”，我明白过来，这就是“太子爷”了！想想康熙爷身边的二阿哥胤礽，又看看眼前这个太子，气质上还真有那么点相似相通的地方。
我偷偷含着丝笑克制自己想要俯身请安的冲动。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很好，到此刻，三个主要上司全都见齐了。记得青衣说过他已有夫人，可是没想到看起来却这么年轻！
见到他视线沉沉的注视着这边静静走来，青衣顿时也没了声，众人有着就此散去的迹象，没想到他竟然径自从青衣手中拿走了扳指儿，低眉翻看。同事们见他没有要批评的样子，又都渐渐围拢过来。
他手一收，握紧，竟是看向我，只淡淡问：“你怎么敢确定它不是阿哥戴过的？”
我一慌神，我当然不能说这是我从没见过的，况且，就算当时见过，也确实有可能我并没有见全。想了想，我只好说：“……直觉。”
他依然淡淡看着我，像是在研究着什么古董，目光里有种让人心安的沉稳。过了会儿，他移开了视线，将扳指儿还给青衣：“这是乾隆年间的。确实不是康熙年间阿哥戴过的。”
她收好扳指，等他进了办公室彻底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才郁闷的说：“哎，好吧。晚了几十年。不过也不错了。”眼睛转了转，看向我，“若曦，你也会看文物吗？”
我撇了撇嘴：“怎么可能。真的是凭直觉罢了。”
“少来了。刚才看你的样子可不像是随便猜的。而且不是让你说准了吗？还挺邪乎！你怎么不走鉴定这行，还来拍卖行，干这种给人打工的活儿？”
“凭借运气随便看的东西怎么能搬的上台面？再说了，我就算真有本事也不会去搞鉴定的。当了专家，看着好东西也不是自己的，那日子一天天过的不是很郁闷。”我笑道。
她大笑起来：“好吧！这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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