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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身的心情
回到熟悉的床上,我躺下,听着朱莉在门外和人说笑。她的性子是瞒不住秘密的,史蒂文这个名字不时隐约飘进我的耳朵里,我敢说很快斯科拉就会知道,也许他会反省一下自己错过了什么。
对着门使用了一个减音咒语,就像水龙头被拧紧了开关,声音一下子小了,两张床位的小隔间骤然安静下来。
西弗睡醒了,此刻飞出笼子,跳到我的书桌上用小爪子搔自己的小脑袋瓜。我伸手在它的嘴巴上点了一下,它一下子跳到我的肚皮上。我从一旁的书包里抓出几根牛肉干,小家伙才心满意足的又跳到一边享用晚餐去了。
我在床上闭眼想着列车上的事情,邓不利多说了那么多,有关摄魂怪,我却是从他的口里才知道。实在不愿回想那种怪物的样子,但这种印象却仿佛已然在我的脑中扎根,挥之不去。黑色,无尽的黑暗,那种奇怪的寒冷。
我晕倒了,为什么是我?
猛然间,我似乎听见脑中一根绷紧的弦断裂的声音。
第二天开始上课,第一堂课就是魔药。走进熟悉的魔药教室,斯内普看起来心情似乎不佳,沉着脸,双手交叉胸前,保持着他习惯的防御性姿势。
我们的课程难度增加了,毕竟已经是第七学年,面临毕业,而现在还在选择上魔药课的学生,都是需要掌握这门技能的。
一堂课下来斯内普的冷言冷语一直没有停下来过,尤其是这节课还有七年级的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一起上课。我诧异的看着他在课堂上走来走去,高声扣格兰芬多的分,偶尔也要讽刺几句老实的赫奇帕奇。
我做完虽然不很费力却极其花费时间的魔药操作,把制作的魔药放到斯内普面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与我对视。
还没来得及用眼神传递我的疑惑,一声砰的巨响从教室后面传来,他立刻带着厌恶和烦躁的脸色起身,走下了讲台,一边大叫:“该死!格兰芬多扣十分!”
我悻悻的走回自己的座位,萨姆凑过来带着惊异说:“斯内普教授是怎么了?看起来像是刚吃了一个炸弹似的!”
我面无表情,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莱特和我走在通向变形课教室的路上,他忽然开口说:“晓沫,你知道斯内普一直在申请黑魔法防御课教师的职位吧?”
“知道。”
“这学期他的申请又落空了,因为那位卢平教授。”
我停下来,忽然明白了斯内普此刻的心情。
“为什么邓不利多从来没有考虑过他呢?”
“因为他曾经是食死徒,你知道那是什么。”莱特定住目光,好像想要从我脸上看见什么虫子似的。
“我想,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吧?”用坦然的目光迎视他。
“我知道这些你都知道,你对他的什么事情,都会包容,是吧?”莱特笑了笑,“好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吧,上课快迟到了。”他恢复了平静,转头好似无意的朝旁边一瞥,接着淡然的朝前走。
下午没有课,我到图书馆还书。和平斯夫人说话的时候,我忽然看见一只姜黄色的小脑袋从旁边一个女生的背包里露出来。
“嘿!克鲁克山!”一头褐色头发的女生转过来,把那只猫脑袋重新塞进包里,结果她抱的那几本书全部掉到了地上。
我弯腰帮她把书捡起来,她接过后轻声说“谢谢”,然后拿起一只表看了看,“我想我快要迟到了,噢!该死!真糟糕!”
我愣了愣,因为那个女生说完这句话,竟然一下子不见了,好像刚才只是出现的一个幻影。
好在我知道,在霍格沃茨出现什么情况也是不奇怪的。
晚饭后我拿着小玻璃瓶到了地下室。
一整个夏天都在完成斯内普给我布置的任务,现在是出结果的时候了,我忐忑不安,拿着玻璃瓶的手出了一层细汗。
敲门,斯内普的身影出现,看见我的时候微微一愣。
“是你?”他似乎在等什么人,我发觉他将一把椅子搬到了办公桌对面。不过,从这句问话里,我知道他等的这个人肯定不是我。
没有气馁,我用手指抚摸了一下玻璃瓶光滑的表面,“是我,教授,我是张晓沫。”
魔药的检视是个会让人紧张的时刻,我低下头,几乎听见自己的心跳。
隐身剂是斯内普开发出来的一种高浓度并且效果强烈的魔药,效果大概可以持续半天左右,非常有实际意义。我想如果魔法部知道斯内普正在研制这种魔药,大概会既是担心,又会高兴,这令那些官员产生矛盾的心理。因为这种魔药用于正途和用于旁门左道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并且这效果很重要。
小心翼翼的保存,千里迢迢的从中国把它带回英国,我把隐身剂当做自己的宝贝一般,因为它不仅是劳动的心血那么简单,而且它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斯内普已经明确表示,如果我这次魔药制作失败,那么就说明我的魔药水平并没有达到成为他助手的条件,这学期他便会不再继续任用我。
一只小甲虫从斯内普的桌面上爬过,我正在想麦格教授是否这学期会教我们一些昆虫变形,那个玻璃瓶就被斯内普推了过来。
“失败了。”他轻声说。
我愣住,死死的盯着斯内普的眼睛,想要从那里面看出一点开玩笑的意味。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严肃。“对不起,张小姐,你的隐身剂没有达到我要求的标准。它的颜色应该是淡蓝色,而不是你现在瓶中的这种淡黄色。”
“教授,我完全按照制作的流程进行的操作,我相信失败的几率是很小的。”我憋红了脸,喃喃的想要解释,“我们也许需要测试一下,来证明它的效果确如你希望的那样。”
“不用了。”他似乎很疲倦的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看来这学期我会清净许多,因为赫奇帕奇小姐不用每晚来这里炸坩埚了。”
我心里一紧,看着桌上这个小瓶子。这种魔药的素材除了山药之外,还有几样很难寻找的英国野生植物,并且制作周期长达一个月,得到的最终产品不过这一小瓶,实在是太珍贵了,所以我没有测试过它的效果。
但是,我经过几十次实验所做出来的这一瓶魔药,为什么他连试用一下效果的机会都不给,就给了我一个失败的评语?
只是这样就要赶我走吗?或许他根本就是想要赶我走吧!不——这怎么可以?
在他还没来得及制止之前,我伸手把瓶子从桌上拿起,然后用力往地上砸去。随着清脆的碎裂声,那淡黄色的液体从破裂的瓶口里流出来,在坚硬的地板上开成了一朵绚烂的花。
“你干什么?嗯?”斯内普站起,推开椅子的声音。
我弯腰,从地上捧起一些魔药,立即灌进了自己的喉咙。然后向后退去两步,靠着墙壁站立。
“教授。”我觉得浑身似乎一阵冷一阵热,像是在火山和冰山之间瞬时转换,我极度的不舒服,静静看着他,然后伸出自己的手臂,那里什么也没有——我隐身了。
“教授,”带着难过和痛苦的语调,我再也不想掩饰,“你是不是一直都很想让我就这样消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像你说的,嗯,获得你希望的清净。”身体不自觉的往下滑,最后索性一屁股的坐在地板上。
知道他现在看不见我,我伸手举到眼角,轻轻擦拭无声流出的泪水。
他的鞋子在离我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下,我抬头,仰视他的脸。
“我到底在做什么呢,教授?嗯,我只是想要做你的助手而已,只是这样而已。”抽了一口气,把开始不停起伏的胸口安抚下来,让自己的呼吸平稳,我仗着他看不见隐身的我,用力的,贪婪的凝视他的眼睛,像是之前那些年一样,用这段时间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恋慕眼光看着他。
“张晓沫。”他说,随即沉默了。
“教授,为什么……为什么霍格沃茨那么多的教授,我却只是喜欢你。”
站起来,转身朝着门口走去,拉开门的瞬间他快步走过来朝反方向停住门的开口,然后用另一只手在门沿上上下摸索,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愣了,他似乎也愣了一下。正在僵持之间,办公室的壁炉里忽然传来了一声闷响,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西弗勒斯?我是卢平。”
斯内普松手了,我看了一眼站在办公桌前朝着斯内普微笑的卢平,又看了看转身朝他走过去的斯内普,重新打开了房门,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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