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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二傻子。
清晨,季桐在闹钟声中醒来。
她拉开衣帽间的门,满心欢喜地挑选今天的服饰,思绪却不由自主飘向谢纾:她今天会穿什么颜色?
随即又觉得无趣,那人的衣服非黑即白,即便猜中也毫无成就感。
她为自己选了一条孔雀绿的真丝长裙,换上后往镜子前一站,满意地弯起唇角。
这抹浓郁的绿,像雨后初绽的新叶,让她想到了“新生”。
当秦越看到她这身装扮时,颇有些哭笑不得:“季桐,虽然我不介意你爱上别人,但我很介意你戴这个颜色的发饰。”
季桐疑惑地望向家事法庭的玻璃门,门上倒映出她发间同色系的发饰,忍不住笑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秦越笑得很大度:“律师就快到了。”
季桐却莫名紧张起来。
在签字的时候,她看着那长长的财产分割条例,眼眶发酸:“秦越,我没资格拿这些。”
秦越朝她眨眨眼,微笑说:“就当是替我保管的。你也知道,我迟早要离开秦家。”
季桐咬住唇,轻轻点头。
她知道这是秦越补偿她的借口,但她不会动用,她会替秦越好好保管的。
签完字,一身轻松。
秦越低头看看腕表,眉梢一挑:“你不打算请我吃顿饭?”
季桐迟疑:“可我约了她……”
秦越笑嘻嘻道:“正好看看我情敌长什么模样。”
季桐本来已经定好了餐厅,可秦越却坚持他请客:“庆祝你,迎来新生。”
季桐眼眶微热:“谢谢你,秦越。”
也祝你,早日得偿所愿。
她倾身拥抱了他,秦越身形一顿,很快便又放松下来。他拍拍她的后背,调侃道:“你就不怕你小情人瞧见吃醋?”
季桐微赧:“她不会的。”
她都不喜欢我。
临近午餐时间,看着微信对话框里那条“我到了”的消息,季桐起身:“我去接她。”
走出包厢,穿过昏暗的长廊,转过拐角,便看见了跟在服务人员身后的女孩。
季桐眉眼一弯,这人果然非黑即白。
谢纾今天穿的是一条亚麻背带长裤,内搭黑色短袖T恤,很可爱。
其实穿衣风格也能体现一个人的性格,谢纾偏爱舒适的纯棉或棉麻面料,这让季桐想到了柔软。
谢纾是个内心很柔软的人,她在心里下了结论。
只是……她今天看起来面色不太好,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
季桐观察着,忍不住问:“你昨天没休息好吗?”
“嗯。”
“那吃完回家休息。”
说完,牵起谢纾的手,带着她往包厢走。
谢纾跟在季桐身后,心如擂鼓:她、她又牵我手了。
却在进入包厢后看见那个男人时,“唰”的一下,透心凉。
凉透了。
她带我见她的丈夫。
是想提醒我,她有家室,让我注意分寸吗?
她看着那个男人缓缓起身,优雅走到她面前,风度翩翩:“你好,我叫秦越。”
“谢纾。”她抬眸直视这个男人,如坠冰窖。
秦越却笑了,十分绅士地:“认识你,很高兴。”
认识你,我一点也不高兴。
谢纾咬着唇,没有说话,快要哭了。
心里像是压了块浸了醋的棉花,又酸又沉又堵,她努力调整呼吸,平复着酸涩的心情。
偏偏那人,毫无知觉,她先是睨了秦越一眼,嗔道:“你别逗她。”
后又拉起谢纾的手,引到餐桌边坐下。
“看看,想吃什么?”她将菜单递给谢纾。
秦越不自在地摸摸鼻子,转过身时,却乐笑了:那小孩快哭了。
那小孩坐在椅子上,紧咬着唇,目光低垂,眼眶通红。
可旁边那傻大姐,单手托腮,颔首敛眉,无效放电。
他在心里哈哈笑开:这俩人,太好玩了。
他坏心眼地坐到二人中间,胳膊肘轻轻碰了碰那傻大姐,低声道:“你的妆花了。”
“嗯、嗯?”季桐低头理了理衣襟,“阿纾,我先去趟洗手间。”
包厢门“咔哒”关上,伴随这一声响,谢纾眼里那要落不落的泪,终于“啪嗒”掉在了菜单上。
一滴,两滴,三滴……源源不绝。
秦越顿时头大,狂塞纸巾:“把眼泪擦擦。”
谢纾抬眸,幽怨瞪他,哭哭戚戚,好不可怜。
“告诉你一个秘密。”秦越正了正领带。
谢纾依旧拿眼睛瞪他,眼眶通红,眼泪还挂在长长的眼睫上。
“我们离婚了。”他凑近了说,语速很快,几乎一闪而过。
什么?!
谢纾瞪大了眼,震惊不已。
“你说什么?”她提高了声音。
“我说……”
秦越故意逗她,拖长了音调。
“我们——离、婚、了。”
他一字一句,够她听得清清楚楚,眼睛盯着这小孩漂亮的眼,看着她眼里的伤心被巨大的惊喜淹没。
“不许骗我。”
秦越笑容愉悦:“不骗你。”
“但是不可以告诉别人。”他又压低了声音,“是秘密。”
谢纾忙用手背擦干眼泪,乖巧点头:“我知道了。”
“我保证不说。”
“她以后还要继续帮我打掩护。”秦越补充道。
言下之意:你能接受你和她的关系不能公开吗?哪怕你们相爱,在我彻底摆脱家族之前,你也只能做她见不得光的情人。
谢纾眨了眨眼,眨落眼睫上的泪花:“我知道了。”
声音嗡嗡的,是哭泣后的鼻音。
“真知道?”秦越挑眉。
“知道。”谢纾又拿眼睛瞪他。
就算你告诉我这些,我也不会把你当做好人的!!!
“知道什么?”秦越继续逗她:“说说看。”
谢纾却气鼓鼓地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离他远远的。
我知道。
就算你们已经签署了离婚协议,但在外人面前,她依然要扮演你优雅得体的秦太太。
她不能拥有光明正大的恋情,若是被拍到蛛丝马迹,她还要配合你进行公关,或许还会……背负骂名。
秦越,你不是好人。
可我依然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想到这里,抬眸,递给他一个幽怨的眼神:“你可以走了。”
“嗯?”秦越瞪大了眼:“你赶我走?”
“我已经懂你的意思了,你可以走了。”
顿了顿,又气鼓鼓横他一眼:“谢谢你,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秦越睁大眼睛瞪了她片刻,片刻后,哈哈大笑:这小孩,当真有趣。
他起身掸掸衣摆:“那我走了。”
走之前,又弯腰凑到她耳侧:“这里是我的私产。”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直起身,缓步到包厢门口,挥一挥衣袖:“很、安、全。”
谢纾瞪圆了眼,心如擂鼓。
是、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他是在鼓励自己吗?
做什么都可以吗?
那是不是……是不是……
她在疯狂脑补,面红耳热,晕晕乎乎。
两位小姐姐的话语在耳边环绕:挽她的胳膊,亲她的脸,抱她,吻她,把她绑在……绑在……
包厢门“咔哒”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她浑身哆嗦一下,抬眸看向门边,那人补完妆回来了,笑容明媚,面若桃花。
“抱她,吻她。”
谢纾直愣愣瞧她,胸口起伏很大。
季桐推门而入,室内只剩一人,那女孩正痴痴看她,粉面含春,春色荡漾,漾开一朵粉嫩的桃花。
季桐疑惑:她怎么了?
“秦越呢?”
“他走了。”
谢纾盯着她,搁在餐桌上的手紧紧捏成拳头,呼吸微颤。
——她终于坐下了。
谢纾正准备起身,那人却顺手拿起桌上的菜单,自顾翻开:“你点餐了吗?你点了什么?”
谢纾:“……”
她、她这个姿势,我怎么坐她腿上啊?
“阿纾?”
季桐见她不搭话,又唤她一声。
谢纾:“……”
她甚至还把椅子往前面挪了挪,身体和桌子之间的缝隙更小了。
怎、怎么办?怎么才能坐她腿上?不坐腿上怎么吻她?把她的头掰过来吗?
谢纾纠结着,眉心拧成了一个结。
“阿纾?”
“嗯?”
她回过神来,发现季桐正拿无奈的眼神瞧她。
“你想吃什么?”季桐干脆坐到她身侧,将菜单摊开在她眼前。
谢纾满脑子的“抱她”“吻她”,双眼盯着她红润的唇瓣,咽了咽干燥的喉咙,蠢蠢欲动。
“没什么……”
她赧然捂住脸,声音细如蚊蚋。
季桐:“???”
你要不要听听你到底在说什么???
她看了看那个明显神游太虚的女孩,轻叹一声,眼睛俏皮地动了动,点了份儿童套餐。
她认真幻想了谢纾呆愣的表情,唇角几不可见地向上翘了一下。
哈哈哈。
谢纾看着服务员放在自己面前的儿童套餐,眼睛瞪得溜圆。
她缓缓扭过头:“你?”
季桐浅笑吟吟:“嗯!”
谢纾:“???”
你嗯什么嗯!!!
她瘪瘪嘴巴,季桐果然不喜欢她。
在她眼里,自己还是个小孩。
她又暗戳戳看了看那人漂亮的嘴巴:想咬。
牙齿下意识地动了动,好痛!!!
她捂住唇,两眼泛起泪花。
“小心点呀!”旁边那人递来了纸巾,声音难掩关切。
谢纾欲言又止,哀怨瞧她一眼。
我想亲你。
你亲亲我好不好?
“我不是小孩子。”她忽然不满地嘟囔。
季桐却“噗嗤”一笑,笑出了调皮的味道:“我知道呀~”
可我就是想逗逗你呀~
谢纾看一副她知错但肯定不会改的样子,认命叹息:“你开心就好。”
低头却用叉子将那撒着白芝麻的咖喱饭戳成了筛子。
摔!
什么时候才能亲到她呀!
她喜欢我吗?我可以向她表白吗?她要是拒绝我怎么办?
思绪截然一顿,脑中的旖旎荡然无存。
她现在还把我当小孩,没有人会对小孩起那样的心思。
所以她不喜欢我。
但是我可以让她喜欢上我!
——她已经离婚了不是吗?
谢纾咬着牛奶杯中的吸管,努力思考。
首先得让她知道,我是女人。
她在心里着重强调“女人”两个字。
不是“男女”的“女”,而是成熟的、有韵味的那个“女”。
她低头瞅瞅自己的背带裤,嘴角朝下耷拉。
——要哭了。
再次低头认真看了眼胸前的某处,嗯……完全隐在宽松的背带裤下面,看不出起伏。
——更想哭了。
季桐一手支着下巴,侧着脸凝视谢纾,唇角不自知地上弯。
这人明显在脑补什么。
一会拧眉,一会扁嘴,一会偷笑,一会烦恼。
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小傻子。
怎样才能不动声色地让这个小傻子喜欢上她呢?
季桐垂下眼帘,认真思考。
嗐~俩二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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纾纾像不像一只打不开猫罐头的猫?围着猫罐头团团打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