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柄剑

作者:鱼猫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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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露


      江忘川和许负两人分别从演武台的两边走了上去。

      几位将军往后退了退。

      符海挥了挥手,扬声道,“比赛开始!”

      江忘川手握一柄银白色长剑,剑身很长,愈发衬得风流倜傥。

      许负手中拿着一柄长枪,枪头处坠着红色的穗子,也有几分威风凛凛之感。

      随着话音刚落,许负手持长枪,便朝着江忘川刺去。

      江忘川眼风不动,长剑出鞘,竟然是直直迎上了许负的长枪。

      许负那把枪很沉,但江忘川的剑迎上去丝毫不怯,甚至还有余力,他腕上微微用力,许负的枪头被他狠狠挑开。

      看着江忘川这副淡定自若,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许负就恨急了。

      想当初他九岁时,学了一手好剑,兴冲冲地在家中炫耀,结果却被人说,“若是能赢过一次江世子,那才叫厉害呢。”

      许负自幼眼高于顶,认为世间没有谁能比自己厉害。听到这话,不乐意了,当下打听了江忘川的身份。许负知道他是安王的孩子,天资聪颖,于练剑上颇有天分,声名远扬,便不服气,找到江忘川单挑。

      结果连三招都没撑下来。

      他不甘心,又改练枪法,从此以后心中唯有的一件大事,便是有朝一日再和江忘川对弈一场,他定不会再输。

      可如今到了战场上,他发现江忘川的不仅武功进步了许多,性格和从前也不尽相同。

      从前的江忘川嚣张,张狂,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如今虽然面上收敛了许多,但行为却丝毫没变。

      他永远是这样风轻云淡,不需要努力,也不用花费多少时间,就能轻易把旁人打败。

      凭什么?

      为何天下的好事都落在他一人身上?

      许负气急。

      提枪又朝江忘川刺了过去。

      一般来说,枪克剑,枪长,能打得敌人进不了身,他的长枪已经练得很好了,但在江忘川面前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江忘川纹丝不动,一副不将许负看在眼里的架势。

      他的剑招潇洒凌厉,许负攻了几十下,都没找到破绽,江忘川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手中的剑随意挽了个剑花,挑起他的长枪,瞄准了他的破绽,朝他身上刺去。

      长剑横在脖子上,许负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呢?他练了十多年的枪,怎么还会跟小时候一样,在他手下挺不过几招,就被轻而易举地打败了?

      江忘川似乎觉得没什么意思,手中的剑很快抽走,收剑入鞘,转过身,往台下走去。

      “江忘川!”许负气急败坏。

      江忘川脚步微顿,微微侧脸。

      许负站起身,捡起了长枪,咬了咬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了自己的誓言,“下一次,我一定会打败你。”

      江忘川一个反应都没有,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许负闷闷不乐,提着枪,也慢慢走下了演武台。

      众人都没想到这一场结束的竟然如此快。

      但转念一想,又明白了。那毕竟是安王世子,从小练剑,又有名师指导,一般人能在他手底下撑过三招就算不错了,许负今日能跟他过了几十招,虽然没赢,但也是很厉害的。

      接下来,就是第一名和第三名的角逐。

      梁德源看了一眼薛青手上的伤口,道,“今日大家也都累了,就先回去吧,明日你们四个再过来比试一场,选出魁首。”

      四人领命。

      薛青手上的伤刚涂了一半,江忘川就下来了。

      书宴赶紧迎了上去,笑嘻嘻道,“公子,你可太厉害了。”

      他知道公子厉害,但没想到公子如此厉害,能这么快结束比赛。

      “我赢了,是什么值得激动的事情吗?”江忘川嗤笑一声,他面上波澜不惊,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书宴却还在这里大惊小怪。

      “是是是,”书宴扬着笑脸,“是卑职说错话了,公子能赢毫无疑问。”

      “哼。”

      一旁经过的许负听到这主仆二人的对话,脸色又青了几分。他心中升起郁气,攥了攥长枪,到底没有吭声。

      薛青的手伤得太严重,江忘川看了一眼,微微抬了抬下巴,问道,“严重吗?要不要去一趟伤兵营?”

      薛青摇了摇头,“涂了药,很快就好了。”

      “伤得这么深,怎么可能很快就好啊,”书宴在一旁嘟囔,“薛公子,你真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薛青垂眼,但是很多情况下,她能堵上一把的,也只有自己这副身体了。

      “行了。”江忘川道,“今日反正也已经结束了,时间也不早了,吃饭去吧。”

      他扭头,看着薛青,“一起吗?”

      薛青攥着那瓶伤药,轻轻地点了点头。

      “走吧。”江忘川率先迈步。

      薛青:“江世子,这个还给你。”

      “什么?”江忘川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待看到那白色的瓷瓶时,皱了皱眉,“这是给你的。”

      他给出去的东西,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薛青抿了抿唇,“我刚刚已经用过了,剩下的还你。”

      江忘川勾了勾唇角,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薛青被他盯得不自在,微微偏了偏头。

      江忘川轻咳一声,也不再捉弄她,清润的声音如玉如珠,“先前书宴受伤,你也给过他伤药,如今你受伤,我给你伤药,我们两个就算扯平了。”

      原来只是为了不欠别人人情。薛青跟他一样,不喜欢欠别人东西,听他这么说,心中也微微松了口气,面上松懈下来,薛青点头道,“好。”

      江忘川看她这副和别人划分清楚的样子便觉得十分有趣,他转身,大步流星,飘逸的黑发扫过肩背,“走吧。”

      三人并排走在一起,路上很多人都投来异样的眼光。

      “薛青和江忘川,下一局不是对手吗?怎么现在还在一起吃饭?”

      “那谁知道呢?可能关系好,不在乎这些呗。”有人无所谓道。

      对于接下来的这场比赛,大家心中也都很期待。

      今日薛青的身姿灵巧,和江忘川的实力高强,大家都看在眼里。两人都是武功超俗之辈,到底谁能拔得头筹,新兵们也都很好奇。

      这天晚上,薛青照例是没有回去,她今日伤了左手,右手还能拿剑。

      在校场上复盘了一会儿当初是江忘川指点自己的武功后,薛青回忆起今日他和许负的那场比赛。

      当时薛青就站在演武台下,看得一清二楚,许负的武功不弱,但在江忘川面前,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她盘腿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

      今夜月色很好,一轮弯月挂在天空,撒下淡淡的清辉,薛青看着那抹月亮,心中的焦躁和不安似乎也被抹平了。

      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确实有些紧张。

      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江忘川是很厉害,但并非不可战胜的。

      她会打败他。

      想到这里,薛青从地上站了起来,继续开始练剑。

      左手还有些疼,但薛青练起剑来,便什么都顾不上了。

      一招一式,一戳一刺。

      皆朝着前面刺去。

      另一边的营帐中,江忘川手中捧着一本游记,迟迟没有入睡。

      此时已经月上柳梢,薛青还没有回来。

      想到薛青此刻在干嘛,江忘川便觉得有些佩服。

      从小到大,他见过无数自称努力之人,但没有一个人像薛青这般,仿佛不知道疲倦,也感觉不到累,打架时更是像不要命一般,狠狠冲上去。

      细细想来,她甚至比江忘川还小一些,但为人心性,韧性,江忘川坦言,自己远远比不上薛青。

      正想着,营帐被掀起,江忘川抬头去看,就见薛青掀帘进来,她身上湿漉漉的,一张小脸热得通红,青铜剑挂在腰上,整个人没了往日阴冷的样子,倒是平添了几分鲜活。

      江忘川心中一动。

      薛青也恰好朝他看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薛青看了江忘川一眼,又很快地扭过头去。

      没有再说话。

      薛青拿着衣服出去洗澡后,江忘川也拉上了帘子,躺了下去。

      今夜,一人睡得香甜,另一人却迟迟未睡。

      第二日一早,薛青早早来到了演武台上,今日她比往日来得更早一些。

      四位将军还没到。

      薛青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什么也不想,让脑袋放空,过了一会儿,校场上渐渐传来脚步声,薛青扭头一看,却见到是四位将军来了。

      很快,江忘川也来了,场上陆陆续续来了好多新兵,大家翘着头,好奇的目光在江忘川和薛青身上留连,似乎想知道今日谁是赢家。

      梁德源看着下面的场地,高声道,“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那我们先开始今日的第一场比赛,薛青,江忘川两人上台。”

      薛青和江忘川分别从演武台的一边走了上去。

      梁德源看了一眼两个人,待两人站定,他清了清嗓子,“好,我宣布,今日的第一场比赛开始。”

      话音刚落,薛青就朝江忘川略微行了个礼。

      江忘川向来目中无人,以前都是别人给他行礼,但今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一反常态,微微躬身,也朝薛青微微行了个礼。

      薛青等他站定,手中的长剑便向他刺去,

      薛青的剑法灵巧。但江忘川防守恰当,无用薛青怎么抵挡,都没能发现一个空隙。

      场上的人打得紧张,场下的人看得也紧张。

      薛青一直进攻,江忘川却一直防守,半点不给她可乘之机。

      恰在此时,江忘川长剑微转,竟然是改守为攻,一招一式都十分凌厉,朝着薛青刺去。

      薛青连忙抵挡。

      江忘川却并不放过她,后招随之跟上,薛青微微转身,避开了这一件,两人对弈间,江忘川的剑尖勾到了薛青的胸口处的衣服。

      他想收手,却已经晚了,青色的布料被挑起,露出了那微微缠着白色绷带的一角。

      江忘川的脑海中轰然炸开。

      那是什么东西?

      其他人离得远,没看到刚刚发生了什么,薛青的注意力都在江忘川身上,见他怔住了,心中一喜,青铜剑直直朝他面门刺去。

      江忘川似乎傻了一般,竟然不知道躲。

      这毕竟是比赛,薛青又不敢真的伤了他,手中的剑临时调了个方向,横在他的脖子上。

      江忘川抬头,面色复杂地看着她。

      薛青一头雾水。

      场上场下的人都惊呆了,他是怎么回事?比赛当前,怎么还能出神的?一场被大家翘首以盼地比赛竟然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梁德源面色沉重,顾怀时面露惊奇,符海则是叹气,摇了摇头。

      薛青也有些不知所措,她收了剑,看向几位将军的方向,似乎在等着几位将军的宣判。

      梁德源闭了闭眼,“这一局,薛青胜。薛青是本次新兵选拔赛的魁首,你拥有一次选择将军的机会。”

      一锤定音,江忘川好似才回神,她的视线从薛青的胸前挪走,面上泛着淡淡的红,他甩了甩袖子,一句话都不再说,绕过薛青,直接离开。

      薛青站在原地,颇为无措,握着青铜剑的手指微微用力,泛出白色。

      “公子。”书宴从演武台上走下的公子,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公子走路带风,面上带着红,一副气得不轻的样子。

      也是,公子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今日还是头一次输呢。

      “公子,别生气了,”书宴绞尽脑汁,努力措辞,想着怎么安慰公子这颗受伤的心灵,他脑海中转了一圈又一圈,“输赢乃兵家常事嘛,偶尔输一次,没关系的,当然了,这并不是说明公子的武功不好的意思,输赢的原因有很多种嘛,也许公子昨日没睡好,今日精神不济,这才愣神了呢……”

      他罗里吧嗦说了一堆,江忘川却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微微闭眼,脑海中浮现的就是薛青胸前的那一抹白色。拳头渐渐攥紧,耳垂爬上了红色,江忘川咬了咬牙。

      她是个女子。

      她竟然真的是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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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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