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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渊失忆
锦瑟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胸口处沉重不已,她原以为是自己心口中的蛊虫还在蠕动,但等她睁开眼睛,却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正搭在她的胸口。
真可爱啊,锦瑟忍不住抬起手,想摸摸这颗毛茸茸的脑袋,但她一动,茯苓立刻警惕地抬起了脑袋,见是锦瑟醒来,眼睛一亮,粉色鼻子抽了抽,兴奋地在锦瑟脸上舔来舔去。
“哈哈,好痒啊茯苓。”
“锦瑟,你醒了。”
是沧元的声音。
锦瑟骨碌一下坐了起来,看着不远处椅子上的沧元。
“王爷。”锦瑟讷讷道,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刚醒,脑子还一团乱。
“叫我沧元吧,我已经不是王爷了。”沧元笑了笑,语气里没有丝毫留恋。
“啊?”王爷也能说不是就不是了?
“少一个王爷而已,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大蜀有自己的命脉,并不会因为我在不在有什么改变。”
“那你的王妃们……”她倒不是特别操心,实在是不知道问什么罢了。
“她们也有各自的归处。”都回家去了,整个王府都解散了,她们各自带着厚厚的家底,各自回家再嫁就是了,也没圆过房,沧元倒也不在意她们怎么说自己,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的话,那就更好了,毕竟本来就全是他的责任。
一阵沉默。
“对了,王……沧元,你知道我怎么回来的吗?不对,回哪儿啊我?这是哪儿啊?”锦瑟脑子懵懵的,想问着什么又一时抓不到重点。
沧元却完全能懂,耐心答道:“这里是盛京的一处客栈,叫无忧客栈,你晕倒了,所以,是我带你回来的。”其实是抱回来的,但沧元担心锦瑟害羞,是以含糊了过去。
“其他人呢?”司渊呢?
“其他人……也都在,在隔壁的房间休息,你昏睡了两天了,这期间,云隐他们也来看过你好多次,茯苓更是一步不离的守着你。”
“呀,茯苓。”锦瑟心疼地将身边的茯苓抱在怀里,抬起头来对着沧元嘿嘿一笑,“沧元你不知道,它同我极有缘,第一次见面就赖在我怀里不下来。”
它哪里是同你第一次见面啊……沧元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过不记得也有不记得的好处,她不必痛苦了,无论如何,他都要守护好她,以让她舒服的方式,寻了百年了,真寻到了,却又胆怯,生怕靠的太近惹她烦,离得太远又没法保护她。
茯苓也丝毫不介意,那天生香寺的偏殿里,发生的一切它都懂,简而言之,它找到青瑶了!从此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室内又陷入了沉默,却并不尴尬,锦瑟在回忆着那天的事,她,顶撞了司渊,司渊大概很生气吧,也许已经回奉天神宫了,也许以后都不想再看见她了。不知为何,她竟觉得有些怅然,随即打了个激灵,她不会是被虐习惯了吧?!
门突然被打开了,冲进来一个玄色黑发的身影,不是司渊又是谁!
但司渊身后居然跟着林隅,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林隅居然一个手举着一整根糖葫芦,一个手举着一个拨浪鼓。
司渊见锦瑟是坐在床上的,“嗷”了一嗓子像是在表达喜悦,随即回头将林隅手里的东西抢了过来,跑到锦瑟旁边递给了锦瑟,口中道:“给你。”
锦瑟目瞪口呆,眼前这个眼神纯净,面容清澈俊朗的人,是……司渊?
“他似乎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沧元语气颇有些无奈的解释,其实,司渊不仅失忆了,感觉还有些降智。
“啊?啊……”锦瑟张了张嘴,末了只发出了这一个音节,这实在是……难以想象,锦瑟又不由自主地把食指放进了嘴里,茯苓见状,连忙扒拉她的胳膊,傻主人哟,别再使劲儿咬自己了,这不是梦啊。
锦瑟回过神来,安抚般地摸了摸茯苓的小脑袋,面前的司渊看了半晌,突然做出了一个及其诡异的动作,他居然把自己的头伸到了锦瑟的手下面!
锦瑟僵直着手,试探着摸了这颗头一把,司渊居然一脸开心。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锦瑟在内心无声的呐喊,她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感受。
茯苓不甘示弱,扑到锦瑟怀里挑衅地看了司渊一眼,司渊一愣,眼中竟有了斗志,不顾手里还拿着东西,张开双臂就要抱住锦瑟,锦瑟吓了一跳,连忙将怀里的茯苓拎起来放远了一点,暂时无视茯苓哀怨的小眼神,锦瑟结巴着问沧元:“他他他……你……能治吗?”
沧元摇了摇头。
锦瑟无语之下,接过了司渊手里的糖葫芦啃了一口,躺了两日,她早已饿了,糖葫芦有核,她抬起手想将核吐到手里,但很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覆到了她的手上,她抬眸,迎上司渊真诚无比的眼神,“吐。”他说。
她脑子一懵,张嘴就将核吐到了司渊手里,直到她啃完一整根糖葫芦,司渊的掌心内堆成了小核山,而他居然还一脸开心。
锦瑟很确定,司渊不仅失忆了,还失的很彻底。
琦淑就是这个时候突然进来的,而且进来就很大声的说话,她早就对锦瑟不满了,尤其是锦瑟昏迷这几日,云隐师叔每天都要过来看好几遍,她凭什么?!自从她出现,好像自然而然地就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倒显得她可有可无了一般,她凭什么?!!
所以她很不满,每天来看好几遍,就等锦瑟醒来,如今见她终于醒了,立刻大声说道:“喂,身体差就多吃药,装可怜什么的……”她还没说完,只见司渊手一挥,突然向她发射暗器,她一番遮挡,还是有几个打到了她身上。
“师妹,你没事吧?”林隅反应过来,连忙走到琦淑身边,看着琦淑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这居然是糖!葫!芦!核!司渊,你好大的胆子,我要剁了你的手!”琦淑快要气炸了,她可不怕司渊,说着居然真的祭出了流云剑。
林隅慌忙阻止,“不可冲动啊师妹,那可是司渊神君,你肯定打不过他的。”虽然他失忆了,但他毕竟是个神君,随随便便出个什么招数就够他们受的,他刚才虽然是一脸漫不经心地样子发射暗器,琦淑居然没有全躲得开,可见他绝非随便扔的。
但是司渊居然扭头看向锦瑟,一脸无辜道,“怕。”
他居然说怕?锦瑟震惊的瞳孔都在颤抖,一时难以消化如此柔弱的一个司渊坐在她面前。
随后,锦瑟选择闭上眼睛再睡一觉。
“看来他果真是失忆了,不然,你一个子儿也别想躲开。”
这边,琦淑已经来云隐这里告司渊的状了。
“师叔。”琦淑噘嘴委屈道,“这简直就是侮辱咱们天云阁,那可是被糖葫芦核,司渊把糖葫芦核扔在淑儿的新裙子上了,简直是太恶心了,大辱大辱,奇耻大辱!”
“林隅。”云隐道,“你带淑儿再去趟云裳阁,多做几件衣裳。”
“是,师叔。”林隅领了任务,高高兴兴地同琦淑一起出门了。
待他二人出门后,云隐才道,“沧元,现在当如何?司渊失忆了,或许是个机会。”
“什么机会?”
“打败他的机会,无论如何,他利用了青瑶,让青瑶心灰意冷,落了个神魂俱散的下场,他却摇身一变,由魔变成了神,若放任他不管,简直太便宜他了。”云隐暗含怒气,他没有亲眼见到青瑶神魂聚散,也就是说,他没有见到青瑶最后一面,这百年来,他蛰伏在天云阁,为的就是寻找青瑶的踪迹,他没有亲眼看到她幻灭,所以他始终不肯相信她已经消失了,其实他早已到了飞升的时限,却一直隐藏自己的实力,甚至宁愿屈于若离天尊之下。
“可是,青瑶已经回来了。”沧元的语气里透着一丝连自己都不易察觉的迷茫。
“那不是青瑶!”云隐道,“青瑶只有一个,已经灰飞烟灭了。”无论是她的轮回之身还是什么,都不是那个曾经救过他的,笑容明媚如春的青瑶,他对司渊的恨意,也没有半点减轻。
“云隐。”沧元叹了口气,“莫要执念太深,青瑶选择献祭自己封印九天魔族,是她的命数,司渊由魔成神,也是他的命数,这两者之间,或许并无关联。”
“什么命数不命数,我只知道,若不是他,青瑶便不会消失,她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相信到轻易付出一颗真心,那人却不懂得珍惜,只知利用她来铲除魔族的异己,这是青瑶亲口说的,她还说过,若是从来没有碰到过他,该有多好。”青瑶是因他而痛苦,也是因他而选择献祭的,他是害死青瑶的刽子手,这是刻在云隐心上的一根刺,也是支撑他独自走过数百年的充满仇恨的力量。
他忘不了曾经那样明媚的青瑶,他心中如太阳一般的温暖存在,有一日竟会哭的那样难过。
忘夕山上,她正坐在山巅看着山间的落日,他还没来得及因与她的再次相遇感到开心,就听到了她的啜泣之声。
她……居然在哭吗?
“如果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谁?是谁让她如此伤心?云隐感觉自己的心痛的像逐渐下沉的夕阳,那初见到清瑶时灿烂的红色霞光已经变成冷冷的墨蓝色,一如云隐此刻冰冷的感受。
“司渊……你为何要骗我……”
司渊,那一刻开始,他便记住了这个名字,那个让青瑶在冰冷色调的天空下哭泣的人,他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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