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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诶。”凌子谦指了指收银台旁边的小竹篮,状似随意地问,“吃不吃小饼干?”
隋铃低头看了眼篮子里那些造型可可爱爱的小饼干,抬头看着他。
“想吃就拿。”凌子谦很大方地说,“晚上七点之后,免费不限量供应。”
隋铃:“……”
犹豫了片刻,她试探着问他:“嗯……这些小饼干,是你烤的吧?”
“简哥烤的。”凌子谦看着她,眼也不眨地说,“怎么了?不好吃吗?”
隋铃没有说话。心中狐疑:如果是秦简烤的,不应该这么难吃啊……之前她还吃过秦简做的小蛋糕呢,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说话间,成让咚咚咚从楼上跑下来,一边跑一边扯着嗓门喊凌子谦。
“哥!哥!”
“哥!哥!”
“哥哥哥哥哥!!!”
“这小子……”凌子谦无奈地扶住了额头。
成让下了楼,看见隋铃也在,瞬间改了口:“呦,隋师傅来了!隋师傅晚上好!”
隋铃纠正他:“现在不是师傅了,叫姐。”
成让很乖巧地唤:“隋姐姐晚上好。”
“晚上好,小让。”隋铃微笑点头。
看少年一副活泼讨喜的样子,她笑眯眯地从篮子里拿出一块小熊头饼干丢给了他。成让撕开饼干纸,咬下一半熊头嚼了片刻,朝凌子谦竖起大拇指:“不错不错,这回哥烤得没那么难吃了。也就一般难吃吧。”
凌子谦:“……”
成让吃完饼干,又开始像上发条一样喊哥,他哥受不了让他闭嘴,也拦不住他兴奋地一直叽叽呱呱说不停。
隋铃在一旁听着,貌似是成让在邀请凌子谦上楼打牌,被凌子谦拒绝,成让就软磨硬泡地一次一次向凌子谦发出邀请。
“走开,不约。三个人打没意思。”凌子谦一口回绝。
“那再加一个人。你我简哥,”成让想了想,“嗯……还得再凑一人。”
说时,他闪着一双星星眼看向凌子谦:“哥,哥,你这么厉害能不能给我变出个人呐?”
凌子谦给了他一个白眼:“我上哪给你变去……”目光瞟到对面吃饼干的丸子头女孩,他忽然来了主意,“大队长。”
隋铃指了指自己:“叫我?”
“嗯哼。”凌子谦眯着眼,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会打牌吗?”
隋铃愣了一下:“我不太会。”
又嘟嘟囔囔地说:“不过我妈超会打。”而且据不知道从哪来的小道消息称,她妈隋清清,江湖人称赌神,名号响当当,一出手就是横扫千军地级别。
成让着急凑人头,没听仔细她的话,就激动地蹦过来:“原来姐你会打扑克啊!”
完了也不等隋铃说话,他大手一挥,擅自替她做了主:“走啊,正好四缺一,上楼打两局。”
隋铃不想让他失望,坦言说:“其实,我不是很会……”
“哎呀,”成让晃着她胳膊说,“很简单的啦,看两眼就会了,到时候我教你,包教包会。”
“对啊。”凌子谦也说,“看两眼猪都会了。”
隋铃:“……”这不明晃晃在嘲讽她比猪还笨?
瞧不起谁呢?
内心随之燃起了熊熊斗志,昂扬一转身,她气势十足地开口:“打就打,小让,带路。”
“好嘞!”
隋铃还是第一次上来二楼。二楼面积很宽敞,大厅中央的位置是一片长长的土壤,里面种着茂密的树木,隋铃走过去摸了摸树干,发现树是真的,土也是真的,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秦简坐在旁边玩着手机,桌上堆着厚厚一沓扑克牌,估计得有五六副,见有人上来了,愣了一下,笑道:“是不是小让把你拐过来的?”
隋铃笑着说是,环顾四周,问他洗手间在哪,秦简指了一个方向,隋铃跟他道了谢,准备过去洗洗手。
她曾经听隋清清说过,打牌前洗下手,能洗走霉运,增加赢的概率。
洗好手自信满满出来,隋铃看见大厅中央的桌子旁坐着三个人。
桌上放着些小零食,还有一盘瓜子,成让盘腿坐在椅子上,正在咔嚓咔嚓吃薯片,见她走过来,拍了拍身旁的空椅子,招呼她过来坐。
他左右两边的椅子都是空的,再往旁,各坐着秦简和凌子谦。隋铃朝他走过去,思量一番,坐在了其中一张空椅上。
刚坐下,成让就悄咪咪地探头过来:“你要靠着简哥坐啊?”
隋铃不觉得坐这有什么问题,点了点头。
成让摇了摇头:“小心这只老狐狸。”
隋铃:“?”
秦简:“我听见了啊。”
成让嘿嘿笑了笑,放下薯片,拍了拍手,朗声道:“人齐了啊,开打开打。”
“老规矩,玩之前大家先把称呼统一一下。”说话的是凌子谦,隋铃坐在他对面,竟未察觉他不知何时戴上了眼镜,金丝边的眼镜配上他淡淡的神情,很像电视剧里会秒变脸的变态大反派。
这大反派先是拆了一罐旺仔牛奶,喝了口,然后指了指成让:“还按之前的来,你叫小让让。”
隋铃:?
“我叫小谦谦。”凌子谦又往拆了一包旺仔小馒头,放到嘴里几个嚼嚼嚼,指向秦简,“你叫小臭屁。”
秦简:“滚。我叫小谦谦,你才应该叫小臭屁。一天天不干正事只会耍臭屁。”
“OK.”凌子谦一耸肩,表示无所谓。
“这是在干嘛?”为什么打个牌要起这么肉麻的昵称,隋铃不解地问成让。
“怕打架。取个腻歪点的昵称,大家忙着吐,就没空打了。”成让解释说。
“?”隋铃更不理解了,“打个牌而已,为什么会打起来?”
“会啊,”成让嗑着瓜子指了指秦简,“我上次就没忍住把简哥打了。丫太他妈狡猾了。”
“……”
“咳咳。”秦简,“请注意你的措辞。”
“规则如此,”凌子谦插了一句,然后看向对面还在懵着的女孩,“你叫……小~怼~怼?”
隋铃:“噗!”
“咦?咦?为什么要叫小怼怼?”成让饶有兴致地追问。
“不可爱吗?”凌子谦反问。
“可爱!”成让无条件支持,“只要是哥起的名都超可爱!”
“够了!”隋铃咬牙,“你们两个……”
“就是,”秦简说,“让小隋自己说。”
隋铃朝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那我叫小当当吧。”
虽然也是够肉麻,但起码比小怼怼好多了。
“当当……”凌子谦默默念了一遍,忽然考究怪附体,问了句,“哪个当?铃铛的铛?”
“不是。”隋铃说,“当然的‘当’。”
凌子谦大悟:“哦,是当然的那个当啊……当当?”
隋铃点点头:“……嗯。”
“当当。”凌子谦歪了歪头,又笑眯眯地喊她,“当当。”
隋铃:“……别喊了!”完了,她现在就已经有种想打人的冲动了!
随即又觉得不大对劲。
昵称不是用来叫的吗?既然如此,跟她叫哪个“当”有半毛钱关系?
算了算了,管他呢。说不定这家伙也只是一时兴起,随便问的。她心中想。
众人确定了昵称,成让说起了扑克牌的玩法。
一人负责洗牌,众人挨个抽牌,期间有两个人通过抽到指定牌分别当皇帝和侍卫,侍卫负责守护皇帝,剩下二人是平民,两方人对打,哪一方人手里的牌先打完则获胜。
说完规则之后,成让问隋铃有没有听懂。隋铃听得半懂不懂,但看他跃跃欲试地想要开始洗牌,就说听懂了。
成让洗牌很快,发牌也咻咻咻的很利索,拍港片似的。隋铃全程看得目瞪口呆,回过神来,发现其他人已经把扑克牌井井有条地摆好了。
看来都是老手。不像她,笨手笨脚地抓着一堆牌不知道怎么排序。
这时,坐在旁边的秦简悄无声息探过头来,并朝她露出了友好的微笑。
“简哥,不是,小谦谦。”两人对上目光,隋铃不疑有他,问,“你是皇帝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话,秦简嘴角一抽。一副想笑又极力掩饰的样子:“我不是皇帝。你呢?”
他脸上的笑看起来有些异常,语气里也透着一股诱导的异味,隋铃没有看出来,顺着他的话回答:“我是侍卫。”
秦简又笑了笑,一脸平静地告诉她:“好,很好,那你也跟他们说一下。”
隋铃哦了声,没想太多,把做了标记的扑克牌抽出来示了众,说:“我抽到侍卫了。”
清了清嗓子,她挺直腰板,将嗓音再次拔高:“你们谁是皇帝?”
四周沉默片刻,忽然爆出一阵笑声。成让更是捂着肚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隋铃疑惑地看着手里的牌,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于是小声问对面的凌子谦:“怎么了?小、小臭屁?”
凌子谦却臭着一张脸,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冷笑。
隋铃瞧这家伙笑得怪模怪样的,不禁更疑惑了。试试探探地问:“你是皇帝?”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爆笑。
首局毫不意外,因为隋铃自爆了身份,跟队友两个输得很惨。
身为队友的凌子谦气得骂她:“你是猪吗?谁让你自爆了?还有你手里攥着那么多牌为什么不打出去?留着过年吗?”
“你才猪!”隋铃也很生气,怼他,“我都说我不会玩了!”
“这样吧,”眼见场面愈发不可控,秦简开始打圆场,“这一局不算,先熟悉熟悉规则。”
“就是就是,当热身了。”成让说完,又看向隋铃,“小当当别着急,一会我再给你讲讲规则。”
隋铃悄声道:“那你讲慢点哦,我记不住。”成让笑着说好哦。
第二轮凌子谦负责发牌,众人沉默地抽完牌,开始整理手中的牌面。
隋铃用扑克牌遮住脸,试图偷看成让的牌,不慎被发现。
“哇,小当当你学坏了,居然偷看!”成让赶忙捂住手中的牌。
“你就让她看吧。”凌子谦幽幽地在对面说,“反正她也看不懂。”
任谁都忍不了智商一次又一次被质疑,隋铃很不高兴地瞪了眼他,给自己找补:“谁说我看不懂,我看得懂。”
“哇。”凌子谦面无表情地说,“那你很厉害哦。”
“……”无聊。隋铃不屑理他,专注整理手中的牌。
“皇帝哪位?”成让问。
“不才不才,”凌子谦嘴里叼着手指饼干,懒洋洋地举起手,“正是在下。”
“好哒。”成让笑道。
“……”隋铃看了眼被标记的牌,心说完了,又中奖了。
心情一时有些复杂。一扭头,她又跟秦简对上了目光。
“是你吗?”秦简微笑着问她,“当当侍卫?”
“不是我。”隋铃矢口否认。
“好的。”秦简一副老谋深算的神情,“我知道了。”
“?”
虽然不知道秦简到底知不知道她就是侍卫,结果这一局还是皇帝输了。
事后凌子谦臭着脸问她到底是想保护他还是想他死,隋铃这次倒是记住了游戏规则,知道自己是侍卫,应该保护皇帝。老老实实说:“我应该保护你的。”
“你也知道啊。”凌子谦顿时怒不可遏,“那你帮着他们往死里打我??”
“打就打了呗,打你还要挑日子吗?”一看他是这个态度,隋铃更加怒不可遏,冲他嚷道。
凌子谦:“……”
“好了好了,都不要吵。小当当,”成让在一边笑得什么似的,问隋铃,“你是不是还没熟悉规则啊?”
“……”对此隋铃没有否认,悄悄问他,“你怎么发现的?”
“哼,全世界都发现了好吗。”凌子谦说。
隋铃立马不甘示弱地也朝他哼了一声。
第三轮洗牌的时候,她暗自祈祷千万不要再跟凌子谦组队,因为这家伙不止很臭屁,脾气也很差,总骂她是猪,很打击她玩牌的自信心。相比之下,她更希望跟秦简组队。秦简除了有点阴险,爱套她话,没有别的毛病,更不会总摆着张臭脸。
可惜事与愿违。
第三轮她居然又又又抽到了侍卫!
登时,一种很不详地预感油然而生。
隋铃抓着手里厚厚的扑克牌,不死心地凑过去问秦简:“你是皇帝吗?”
秦简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正要开口。
对面忽然响起幽怨的一句:“……你果然是猪。”
“我是侍卫!”隋铃怒,“我自爆就是不想跟你组队!猪都不想跟你组队,你连猪都不如。”
听完她一连串的控诉,凌子谦愣了一下,没好气道:“你当我想跟你组队。”
“哈哈哈哈哈。”成让笑得直拍桌子。
凌子谦瞟他一眼:“笑屁啊。”
“提前庆祝呀。”成让无视了他的臭脸,还在那笑嘻嘻地火上浇油,“你俩凑一块就没赢过。衰都衰到一块去了,缘分,这特喵的就是缘分呐!”
“事在人为,小让让,”隋铃严肃地纠正他,“还没开始,谁输谁赢不一定呢。”
“对面这位新人,你把规则弄懂先。”下一秒,就遭到凌子谦无情的补刀。
“……”隋铃瞪了他一眼。内心也觉得自己是挺菜,故而只是怒了一下,并没有回呛。
第三局谁输谁赢,隋铃记不得了,只记得一晚上几个人不停轮换着洗牌抽牌,玩了一轮又一轮,导致后来她洗牌的动作都顺溜不少。尽管如此,一晚上她几乎没赢过。主要是这帮老手太狡猾了,演起戏来一个比一个专业,害她总是分不清对方是敌是友,一不留神就被骗了。当中演技最好的就是秦简,大家都被他坑过很多次,成让每次一败北就很不能接受,仰头对着天花板嗷嗷叫,叫完冲大家放狠话“再来再来,老子这次定要大杀四方”!
在他数不清是第几次这么叫嚣过后,凌子谦突然抬头打断了他施法:“不来了。”
成让正玩到兴头上,哪肯收手:“别啊,再玩两局,就两局。”
凌子谦起身走过去给了他一个脑瓜嘣儿:“来什么来,你也不看看几点了。”
“今天就玩到这吧。”摘了眼镜,他抬脚往楼下走。
“你去哪?”秦简问。
“去买包烟。”凌子谦头也不回地说。
他走后,秦简抬头瞥了眼墙上挂钟:“呦,都这个点了。”
隋铃闻声看过去,发现不知不觉间,几个人居然打牌打到了凌晨。她急忙起身跟另外二人道别。
“路上小心。”秦简说。
“拜拜拜拜。”成让盯着桌上的扑克牌嘟嘟囔囔,估计是在忙着算输赢,头也没抬地朝她挥了挥手。
下楼的时候,打牌时那股亢奋劲儿过了,困意后知后觉地袭来,隋铃不住地仰头打着哈欠。
一楼的大灯已经关了,零星开着几盏小灯,散发出星星一样微小的光芒。踏着光,她没精打采地往前走了几步,隐隐看见前方有个身影倚靠在门口。
是凌子谦。
这人怎么还没走?隋铃心下疑惑。
走近了,见他垂着头,脸上挂着笑,一直盯着地面看。
地上……隋铃顺着他的目光向下一瞧,地上居然团着一只小黑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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