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生

　　冰冷的针尖已经刺破了表皮的微末，死亡的恐惧和比死亡更可怕的、失去自我的恐惧，像一只巨手攥紧了小蛇的心脏。在极致的绝望中，求生的本能和残存的理智让她几乎是脑袋空白地嘶喊出声：

　　“等等！我可以帮你！”

　　林远的动作应声而停。针尖缓缓退出，留下一颗微小的血珠。他没有立刻移开注射器，反而用针管的侧面，像情人爱抚般，轻轻蹭过小蛇颈侧那细微的伤口，冰凉的触感让她控制不住地战栗。他俯下身，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捕食者玩弄猎物时的愉悦光芒。

　　“可以帮我？”他模仿着她刚才破音的语调，充满了恶意的嘲弄，“我亲爱的小蛇医生，你现在就像砧板上最美味的鱼肉，告诉我，你除了‘被享用’，还能有什么‘用’？”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感兴趣的表情，仿佛终于等到了期待已久的戏码。

　　他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笑话，轻笑着，重新站直身体，以一种绝对的、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在椅子上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小蛇，“说说看，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能怎么‘帮’我？难道帮我……打理一下这肮脏的实验室吗？”他轻笑着，用鞋尖踢了踢地上一块不明污渍。

　　他刻意扭曲着她的意思，享受着她的恐惧与无助。

　　小蛇剧烈地喘息着，刚才那声呐喊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眼泪不受控制地吧嗒吧嗒往下掉，落在肮脏的地面上，晕开小小的深色痕迹。她垂着头，长发遮住了她大部分表情，肩膀微微耸动，看上去脆弱不堪。

　　几秒钟后，她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轻轻地、慢慢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她看向林远，那双原本清亮睿智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泪水与恐惧，但深处似乎还残存着一丝极力维持的清醒。

　　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却努力让每个字都清晰：“你说过，我聪明。”

　　她的声音像是在破碎的冰面上艰难行走继续说着“一个…聪明的，并且…清醒着的头脑，难道不比一个…只会傻笑流口水的空壳，更有…研究价值吗？”

　　林远脸上的玩味笑容加深了，他显然被这个说法取悦了。他终于直起身，将注射器稍微拿远了些，却并未放下，像拿着一个随时可以再次发落处决的权杖。

　　“哦？”他拖长了语调，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提议，“继续说。让我听听，你打算如何体现你的…‘价值’？”

　　小蛇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喘息，林远在享受她绞尽脑汁自救的过程。她吞咽了一下，艰难地组织语言：

　　“你对小泽……不满意。他的精神太脆弱，身体也快崩溃了，数据不稳定，对吗？”她紧紧盯着林远的眼睛，捕捉他任何一丝细微的反应，继续说着“一个濒临崩溃的实验体，能提供的数据是有极限的，甚至可能是误导性的。他的数据…混乱，甚至…是噪音。你需要…更高质量的反馈。而我…我懂心理学，我观察了小泽这么久，我知道他每一个细微变化的意义…我可以为你提供…更精准的行为与认知分析。”

　　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积聚勇气，也像是在组织语言，试图抓住这唯一的、渺茫的生机。抛出了最关键的一点，声音带着屈辱却异常清晰：
　　“一个自愿配合的…高级样本…总比一个…无意识的性消耗品，更能…完善你的‘杰作’吧？”

　　“自愿？”林远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他伸出手，用指尖抬起小蛇的下巴，迫使她仰视自己，“看看你这双漂亮的眼睛，里面全是恐惧和眼泪，你管这叫‘自愿’？”

　　小蛇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知道自己在走钢丝，每一句话都必须精准地迎合这个疯子的逻辑和虚荣心。

　　小蛇的头越来越沉，林远的手甩开后小蛇的头直直的垂了下去，自主的根本抬不起来，但是浑身依旧颤抖着，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服这个疯子，林远看着她几秒钟后，他轻哼了一声，带着满意和更多算计的气声。

　　“有意思……”他喃喃道，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在小蛇身上来回扫视，“真是……太有意思了。我亲爱的医生，你总是能给我惊喜。”

　　他缓缓踱步，绕到小蛇身后，冰冷的手指突然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向后仰头，小蛇吃痛哼一声露出脆弱的脖颈。“一个自愿配合的高级样本……”他模仿着她的用词，气息喷在她的耳后，带着毒蛇般的湿冷，“听起来确实比一个只会喘叫的废物有价值得多。”

　　他的拇指粗暴地擦过她的泪痕，语气骤然变得阴冷而充满压迫感：
　　“摧毁一件艺术品是很容易的，但让一件艺术品在保持其本质的同时，为我所用……那才是极致的享受。”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如同在评估一件物品，“看着你这样一个骄傲又聪明的女人，一边恐惧得发抖，一边却不得不运用你的智慧来讨好我，祈求活下去的机会……这本身，就是一份无比美妙的数据。”

　　他猛地松开手，重新走到她面前，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好吧，我接受你的‘帮助’。”他优雅地将那管蓝色药剂放回托盘，对手下挥了挥手，“给她松绑。”

　　绳子被割断，小蛇僵硬的手臂终于得以活动，她下意识地捂着刚刚差点扎入身体的脖颈处，惊魂未定。

　　“不过，亲爱的，”林远俯身，捡起地上割断的绳子，在手中把玩着，眼神充满了恶毒的趣味，“合作需要诚意，也需要……一点小小的保障。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首席行为观察员’了。你的第一个任务……”他用绳子轻轻抬起小蛇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那双疯狂的眼睛，

　　“亲自为小泽注射下一剂维持药物，并详细记录他……逐渐崩溃的全过程。让我看看你的‘专业’和价值。记住，别耍花样，否则……”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瞥向那管蓝色药剂，“我不介意把那最后一针，留给我们聪明的‘自己人’。”

　　他不仅要利用她的专业，更要玷污她的道德，将她拖入与自己同等的黑暗深渊。这才是林远真正的恶趣味。小蛇根本不知道小五和李队什么时候可以找到她，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他们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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