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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称呼而已不重要
第二天一早,林风就蹭上了支南的车,一路来到国家科学院。
科学院占地极广,气派的建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阳光洒在上面,折射出淡淡的蓝光,看着就透着股 “高精尖” 的气派;道路两旁没有普通的路灯,而是每隔十米立着一根纤细的金属柱,顶端飘着团柔和的光球,据说能根据行人自动调节亮度;连路边的绿化带都不一般,种着的全是能净化空气的功能性植物,叶片上还隐约有微光流转,风一吹,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智慧的分子。
支南的工作单位也在这里,属于“具形智能研究中心”,他说自己的工作也属于打杂,算是和林风同岗。当然,林风虽然脸皮厚,但还不至于真认为自己和支南同岗,即便都是打杂的,人家也是有技术含量的实验室不可或缺的高级人才,自己只是靠死皮赖脸混进来的可有可无“关系户”。
因为支南现在也算是玉树实验室的“观测样本”,今天也是要来报道的,便和林风一起往生命科学研究院走。刚到门口,就看见申雾雪已经站在那里等了,一身利落的浅灰工装,手里还拿着两份体检登记表,显然是要先带两人去做例行检查。
林风一看这阵仗,立马替支南抱不平,凑到他身边小声嘀咕:“南哥,你昨天不是刚体检过吗?哪有体检间隔这么短的!就算现在技术先进,频繁检查也不好吧 —— 虽说有创和辐射项目少了,但架不住天天来折腾,身体也经不起这么薅啊!”
支南倒看得开,笑着摆摆手:“没事,今天不用做全套,就采一点白细胞样本,没什么关系的。”
林风来到东海市还是第一次做全面体检,不像原来不仅有提前空腹、憋尿等一堆检前要求,还得楼上楼下跑三四个小时,做一堆可能只是增加报价的项目,最后拿到的报告说不定还什么疾病风险都测不出来,被人调侃“痴心妄想”。
这里就简单多了,在一个综合体检扫描仪里待了几分钟,然后取走了微量的血液,就完成了。她看着那点点血乐了,想起曾经轰动全球的“一滴血体检诈骗案”,生物公司吹得天花乱坠,说能靠’一滴血’检测几百种疾病,结果根本就是用假数据糊弄人,最后公司倒闭,老板还进去了!没想到在这里还真实现了。不过想想也对,毕竟车也不要油了,手机也不用充电了,曾经不可思议的诈骗案或许大都成了现实,何尝不是另一种科幻脑洞,版本前瞻呢。
支南因为只需要采血早就做完走了,只有申雾雪看着林风站在那里莫名其妙的傻笑,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凝出个探究的表情。林风发现自己出了洋相,脸颊瞬间有点发烫,赶紧收起笑,清了清嗓子给自己挽尊:“啊!我看咱们这研究院里各实验室林立,环境又干净又安静,空气还清新,远超预期啊!哈哈哈······”
申雾雪带她回到玉树的实验室,里面已经围了几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显然是玉树特意叫过来的。虽说是个靠 “软磨硬泡” 进来的 “关系户”,玉树还是比较有领导风范,像模像样地把各研究员都召集起来做了自我介绍。末了对林风说:“我们实验室的氛围比较轻松,大家互相称呼昵称就可以了,不用那么拘谨。你是跨专业过来的,又属于社招人员,估计对于生物学的知识储备而言,你现在的大脑就是块榆木疙瘩—— 开窍慢,还得慢慢凿。刚好你又姓林,不如昵称就叫木木吧!好记又贴切,你觉得怎么样?”
他说着,仿佛觉得这个创意非常棒,哦,不,简直是绝妙!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带着“得逞”的微笑看着林风。
榆木疙瘩?林风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这么形容过。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心里想着他大概是在为昨天的龃龉反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自己毕竟也是社会科学专业的,还是明白心理学上的“情绪宣泄理论”(人有情绪得及时宣泄,不然容易积怨)和“去极化效应”(通过温和的互动降低双方的对立感)的。像这类单纯的科研人员,没什么坏心眼,就让他在言语上找回场子,这事儿也就翻篇了,以后相处反而更顺畅。称呼而已嘛,叫什么不重要,木木就木木吧。
林风对着众人笑了笑,干脆利落地应下:“那大家以后就叫我木木吧。”又转向玉树,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那您的昵称是什么呀?不会就是博士吧?”
玉树闻言,下巴微微一抬,语气里满是骄傲:“嗯,你猜得极对。”那副 “这称呼配我刚刚好” 的模样,仿佛 “博士” 不是学位头衔,而是专属他的顶级昵称。
林风觉得自己就是多余问,只能默默在心里翻个巨大的白眼:合着就我是 “榆木疙瘩”,您就是 “博士本博”?其他人面上都没什么表示,或许也在心里偷笑—— 显然,“木木” 和 “博士” 的昵称对决,第一天就以林风的 “无语妥协” 落下了帷幕。
玉树的研究方向聚焦于 “生命极限的细胞与分子基础”,核心围绕端粒维护、线粒体功能优化,以及与衰老相关的分子通路展开 —— 听起来就充满了专业的科研感。而他的实验室,也完全配得上这份专业:整体是冷色调的洁净风格,高度自动化的设备占据了大半空间,各种造型奇特的仪器在无声运转,屏幕上跳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大多由 AI 自动处理分析;人工则主要负责更核心的 “决策环节”—— 比如观察实验异常、判断数据合理性,或是处理那些 AI 无法覆盖的非标任务。整个实验室安静得只能听见仪器的轻微嗡鸣,研究员们要么对着屏幕专注操作,要么凑在一起小声讨论,连呼吸都像是放轻了几分。
林风昨天那番 “跨专业能碰撞新思维” 的夸夸其谈,显然没被当成正经建议,反倒像是 “自卖自夸的营销话术”,直接被大家默契地扔进了 “回收站”。申雾雪把她领到实验室角落一个独立区域 —— 门牌上写着 “模式生物观察室”,语气平静地告知:“你接下来的主要工作,是负责这批基因编辑小鼠的日常数据管理。”
林风心里早有预期:刚进实验室就想碰核心项目?不可能。更何况 “新人先养老鼠” 早就是生物圈广为流传的 “段子”,更别说她还是个零经验的跨专业实习生,这岗位说不定就是实验室为了安置她,临时加塞出来的。可她反倒松了口气 —— 她本来就不是真的想当科学家,核心目的是 “偷师” 学知识,这种清闲又能近距离接触科研的岗位,简直合她心意。
所谓的 “模式生物观察室”,比她想象中更有未来感:一排排透明的生态舱像精致的玻璃房子,整齐排列在墙边,每个舱体里都模拟着不同的微环境 —— 有的是恒温恒湿的 “标准栖息地”,有的则模拟了特殊温度或光照条件。申雾雪特意指着其中一排生态舱解释:“这组是‘雾光果项目’的对照小鼠,需要重点关注。”
她一边演示,一边指导林风操作舱体外的触摸屏:“小鼠的活动量、进食饮水数据、体重变化,大部分会由舱内传感器自动采集,实时同步到系统里,你每天的核心工作就是‘确认’—— 核对数据是否正常,有没有明显异常波动;偶尔需要肉眼观察,看看小鼠有没有 AI 无法识别的异常行为,比如肢体活动异常、进食频率突变这类细微变化,一旦发现就要及时记录上报。”
林风凑过去看了眼屏幕:界面简洁清晰,自动采集的数据用绿色标注,待确认的用黄色提醒,需要人工补充的区域也标得明明白白。说白了,这份工作在高度智能化的辅助下,简单得近乎枯燥 —— 大部分时间只需要点点屏幕确认,偶尔起身看看小鼠状态。
既然目的是“偷师”,自然得从“尊师重道”做起 —— 尤其是跟申雾雪这种 “知根知底” 的核心助理搞好关系。更何况多年的职场经验让她知道,良好的同事关系能让工作事半功倍,反之亦然。先把氛围搞好能让后续的请教、旁听都顺理成章,要是一开始就疏远,以后想凑到核心项目跟前都难。
此时两人独处正是加深关系的好时机,林风赶紧切换 “热络模式”,一口一个 “小雪” 喊得又甜又自然,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亲近,没有半点刻意讨好的生硬。果然,申雾雪原本淡淡的神情柔和了些,回应她时也多了几分耐心,不再是之前那种纯粹的 “工作交流” 语气。
知道林风是从完全不相关的领域跨行甚至跨“界”过来的,申雾雪还特意帮她整理了一堆入门资料 —— 不仅有生命科学院各实验室的研究方向简介,还有玉树团队正在推进的几个项目大纲,甚至把模式生物观察室常用的设备操作手册都标好了重点。“这些你先看着,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申雾雪把资料递给她时,还特意叮嘱了句。
之后甚至还隔段时间就来观察室转一圈,有时会问她数据核对得怎么样,有时会提醒她注意某个生态舱的小鼠习性,偶尔还会跟她聊两句实验室的日常。林风怀疑她并不是来看自己,而是来看小鼠的,极有可能这’照看小鼠’的活儿,本来就是她工作的一部分,现在临时分给我,她还得盯着才放心。
不过林风觉得这样倒更好 —— 申雾雪来得越勤,她能搭话的机会就越多,以后再借着 “资料看不懂”“小鼠行为有疑问” 的由头请教,甚至顺势问两句其他的,也不会显得突兀。她一边把申雾雪给的资料仔细收好,一边在心里盘算:等再过两天熟悉了工作,就找机会跟小雪 “请教” 点更深的内容,先从基础的生物学知识问起,慢慢往自己想要的技术或论文上靠,总能摸到 “偷师” 的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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