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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爱我爱到不能自已?
四个她里到底谁是谁,到底包含了几个人,或许只有初棠自己知道。
目睹了一切的小白安安静静地呆在系统空间什么也没说,它十分清楚,初棠这人看着乖巧听话其实犟得很,大部分时候她只听自己的话,以及听自己想听的话。
……
房门从里面打开,走在前头的少女身穿素裙,重新戴上了白色帷帽,“请刘大人上来。”
等刘清海上楼时,只闻到一股子血腥味顺着风扑面而来,男人脚步一顿,心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性。
谁伤了谁?不对,这么重的血腥味肯定不只是伤了。
无论是哪个可能性,都容易让他今天栽在这里,最后的几步他走得颤颤巍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走什么断头路。
“小,小姐,这是怎么了?”他的目光看向房门大敞的里屋,从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一个陌生女人坐在软榻上背对着门。
已知一共三人,一人站着一人坐着,那就剩下……
喜悦与激动涌上心头,此时颤抖的身躯不是害怕,而是对自己大好前程的向往。
领导没了,轮到我当领导了吧!
泼天的富贵终于要轮到我了!
“你去辨辨,里头是何人。”清冷的女声响起。
话音刚落,刘清海颤颤巍巍往里头走着,在看见床上的身影后,心底的喜悦更是难以掩藏。
“哒,哒,哒。”
这一步步走的是官运亨通。
刘清海站在床边,小心翼翼将床上的人翻过脸,见到了那张熟悉且怨恨的脸。
“回小姐,是,是中市正史宋原勋。”他背对几人,嘴角勾起的弧度压都压不住。死嘴别笑!
饶是他再三隐忍,初棠依旧听出他语调中的喜悦。“报官,请大理寺。”正史死了,最开心的莫过于副使,倒是个可以利用的。
看刘清海这样子,看起来他早就有取而代之的念头,如今大好机会摆在面前,就看他能不能抓在手里。
官员死亡,不归衙门管辖,需直接上报大理寺审理。
无论如何,一个官员死亡都不是小事,不可能悄无声息就解决。
无论她开不开口,刘清海都肯定会去报大理寺。只是如今他摸不准初棠的身份,也不清楚这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初棠手里长袖下的手摩挲着一枚玉牌,心中已然有了对策。
只听她不紧不慢开口道,“竟然是中市正史?刘大人,朝廷官员冒犯上官女眷,该是何罪责。”
这具身体再不济也是定安王府家的小姐,定安王是她父亲,定安世子是她兄长,无论是谁单领出来都压了区区中市正史不知道多少头。
刘清海低着头不知道在心里盘算什么,“小姐,宋大人毕竟是四品大员……”他欲言又止,似乎在试探。
下一秒,一块玉牌怼到眼前。刘清海定睛一看,定安王府几个大字吓得他心跳空了一拍。
难怪,难怪能与国公小姐同行,原来是定安王府家的小姐。
刘清海的态度有了变化,原本她在他眼中只是国公小姐的朋友,看穿着也就像个富家女,如今知道了她的身份,态度直接来了个大转弯。
“在下中市副史刘清海见过初小姐,望初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恕在下怠慢之罪。”
盛京乃天子脚下,在摘星楼扔一把黄豆不知道能砸到多少大官勋贵。
像刘清海这种自己打拼上来没什么根基也没家族托底的,万事皆得小心,见谁都得扯出一副笑脸。
一直背对着众人坐在那儿的宋玉觅听着两人的对话,紧张得指甲要抠进掌心。已经冷静下来的她开始后悔,如果自己当初是选择顺从而不是拼死抵抗,会不会……会不会……
不!前一秒还有所动摇,后一秒她再次坚定了眼神。
就算再来一次,她依旧会杀了那个畜生。
……
东宫内,小皇子坐在书案后脊梁挺直,正举着书认真背诵诗篇。
清脆的童声在屋内回荡着,一字一句十分十分认真。
而东宫的主人,如今的太子殿下正慵懒地斜倚在软榻上。明鹤眠身穿杏黄色圆领袍,腰间的玉带松垮地系着,此时的他一手撑着额角,乌黑的发丝垂落在脸颊边。
他一条腿曲着,另一条搭在榻沿,看起来好不惬意。
那边的小皇子专心致志,这边的太子思绪飘远。
“[1]垂死病中惊坐起。”小皇子将书倒扣在桌上,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要背书的苦闷。
今日父皇忽然问了他的课业,结果也在意料之中,生气的父皇当即命太子哥哥盯着他学习背书,说明日还会再考一次。若是还没考过,就禁足一月。
“她爱我爱到不能自已。”
软榻上一直安安静静的人忽然开口。
小皇子眉头蹙起,先是往太子哥哥那边瞥了一眼,再深吸一口气,最后终究迫于太子哥哥的威压没敢说什么。
他赌气似的将音量提高,“[2]人之初性本善。”
谁料下一秒……“赚仨瓜俩枣的工作她都肯干。”
小皇子再次深吸一口气,脸上明显露出了些忍耐之色,冷静,冷静,冷静。
他是太子也是哥哥,冷静,太子哥哥肯定不是故意的。小皇子在心中为哥哥苍白地辩驳,“[3]艰难苦恨繁霜鬓……”
小皇子说完顿了顿,似乎在等什么。一秒两秒,三秒。
见那人没回应,他终于松了口气,正要背后半句,谁知……
“难怪她老偷看me。”等等,me是什么,嘴快说嘴瓢了。原本倚在软榻上的明鹤眠猛地坐起来。
“出去!”忍无可忍的小皇子咆哮道。
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没完没了!父皇让他监督,他尽捣乱!啊啊啊啊啊!
“哎,押上了韵。”谁料始作俑者似乎没把他的气愤当做什么要紧事,关注点反倒在那韵脚上。
气急的小皇子抓起自己的书想往软榻处扔去,眼见已经要抛出,在见着太子哥哥那张脸后又停住了动作。
明鹤眠挑眉看过来,明明什么都没说,小皇子却在一秒内读懂他眼中传达出的意思。
明晃晃就是:呦呦呦,要砸我?你试试呗~
手都举起来了,这时候放回去实在有点怂,可要扔过去……以太子哥哥的性子,等等肯定抓着他打屁股。
小男孩眼睛一滴溜,手往旁边一偏,将手中的书往门的方向砸过去。
“放肆!”门口传来太监尖锐的嗓音,以及书被打飞后落在地上的声音。
两人先是一愣,随即同时看过去。
只见皇后正黑着脸站在门口,身边围着一群宫女太监。
皇后尊名崔清嫣,是崔家嫡女,如今膝下嫡出有二子一女,分别是太子,五公主,与面前的九皇子。
侍女捡起地上的书呈上,皇后接过书拿在手里翻了翻,“明,景,清。”
后面的宫女太监一个个瞬间屏住呼吸头也不敢抬。
小皇子张着嘴,维持着刚刚扔书的动作忘了反应。只见那稚嫩的小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原本灵动的眸子里装满了惊恐。
明鹤眠立马收起玩味的笑,取而代之的是假装出的严肃正经,他赶紧站起来微微一拜,“儿臣见过母后。”
皇后的目光先是落下太子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眠儿是她最中意的孩子,这么多年来在方方面面皆无错漏,宫内前朝皆对他赞不绝口。
紧接着,她的目光转向一脸心虚的小皇子身上。这个小儿子是三个孩子里最跳脱那个,文不成武不就,贪玩得很。
“倒是本宫来的不巧了。”她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明明平静又温柔,听在小皇子耳朵里却和咆哮没两样。“读书没读出什么花样,投壶倒有所精进。”
明鹤眠没继续看热闹,他上前两步躬身道,“母后息怒,是儿臣督促不力。”
大儿子仪表堂堂谦谦君子。
小儿子……是个孩子。嗯,仅此而已。
听始作俑者在这里装模作样,小皇子那叫一个委屈,当即委屈巴巴道,“母后,儿臣明明背书背得可认真了,是太子哥哥一直在干扰我。”他扁扁嘴看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皇后凤眸微眯,随意的将手里的书扔给宫女,“说来听听。”
“儿臣刚背到[1]垂死病中惊坐起,就听到太子哥哥接她爱。”
后头的太子听了个开头就在心中暗叫不好,赶紧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捂住幼弟的小嘴巴。
明鹤眠:小嘴巴闭起来!
明景清:阿巴阿巴阿巴。
“别卖我,过几天我带你出宫玩,不然……”明鹤眠压低声音威逼利诱道。
那些话要让母后听到可不得了,以母后的性子必然在第一时间把人接到跟前,至于是研究还是盘问就不好说了。
出去玩!小皇子眼睛一亮。这个年纪的小孩最是爱玩,特别是被困在宫内许久的小皇子。
“眠儿你这是做什么,快松开你弟弟,看看,小脸都憋红了。”皇后蹙眉,有些许不赞同。“继续说,你哥哥接了句什么?”
怎么个意思,这俩孩子在这打什么哑谜呢。
不是憋红而是激动得脸红,小皇子咽了口口水,“哥哥他爱,哎,唉声叹气,声音太大吵到我思考了。”他小手一背头一仰,说得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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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一览:
[1]垂死病中惊坐起:出自唐代诗人元稹的七言绝句,《闻乐天授江州司马》。
[2]人之初性本善:出自蒙学读物《三字经》。
[3]艰难苦恨繁霜鬓:出自唐代诗人杜甫的七言律诗《登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