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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锦
“陈季,你他妈给我滚出去,老子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你还敢跟老子拿乔,和霍家的联姻你不去也得去。”巴掌扇在脸上,陈季的脸上瞬间泛起红,血丝肿胀,整张脸都红一块。
陈季温顺的低着头,任凭陈殷甩他巴掌,在陈家他向来逆来顺受。
等陈殷发完火,用力一推把陈季推进房门,锁上门,“老实在这给我待着。”一甩手扬长而去。
陈季依旧维持呆愣的表情,卧室没开灯,黢黑一片,好一会,才回过神似的慢慢抚上自己发红肿胀的脸,颤抖的触碰,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陈季抬脚向书桌走去,上面摊了一本日记本,最新一页覆满划痕。
“陈季,什么时候到?”手机弹出消息。
微亮的光,穿过刘海,投影在陈季的眼底,滴塔滴塔,陈季跟着转动的手表,数数,手指也随指针转动,很奇异的笑。
120急救声开始贯穿大街,陈家开始变得嘈杂。
“快,快,快,老陈你不要吓我啊。”他的继母焦急的喊,怀里抱着晕过去的陈殷。
陈殷上了担架,陈季从装在门把手上的针孔摄像头上,看的一清二楚,视线扫过,陈季目光定在一旁被吓得哭喊,令人烦不胜烦的小弟。
陈家重归安静,救护车飞速从大街前往医院,摁灭手机屏幕,临走前扫了一眼摊在桌上的日记本,没犹豫一秒,攀上窗。
陈季跳了窗,盖上卫衣帽子,从陈家溜了出去。
外边早就停了一辆黑车。
陈季再次打开手机,手指停留在陈沿上,他向来渴望这个大哥的爱,不过,过了今天,一切就都了结了。
他向来孤身一人,孑然自立。
陈季头上套了麻袋,双手绑在后方,一切电子设备被搜刮殆尽。
空旷无垠的废旧仓库,发出巨响,陈季被推了进去,静悄悄的,他被摁在地上。
麻袋被摘开,“Surprise,小季阿,好久不见。”说话的人留着一头长发,绑了马尾甩在后面,手指夹了根没点着的烟,漫不经心的踩在陈季的背上。
陈季没应,随着背上的力道加重,发出闷哼一声。
“哑巴了?”长发马尾点开烟,微亮的星火闪烁红光,抖了抖烟,然后直接摁在陈季的眉心上,提起跪在地上的陈季,“U盘在哪?”
“不知道。”
“不知道。”长发马尾耻笑一声,恶狠狠的把陈季摔在地上,踩踏,碾压,陈季痛得开不了口。
右手边的手表还在转,很轻微的滴答声,再等一会。
陈季,再忍一会。
他劝慰自己,身上又挨了几拳,铁棍毫不留情的砸在身上,腺体开始破裂。
“轰隆”
“嘭”
雷声随火焰纷至沓来,一声接着一声,仓库以绕圈的形式开始燃烧,长发马尾很快就被属下护送出去,临走前,还特意交代把他弄死,陈季瘫倒在地,发出哼笑,很小声,伴火焰跳动,逐渐变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咳…咳…”
他早就想死了。
与此同时,陈沿的手机开始收到陈季车祸身亡的视频。
突然,又一声巨响,仓库再次打开,一股猛力托着陈季的身体拼命向门外跑。
修长的身型,是还未出国的顾凉衣。
“顾凉衣,你要救我吗?”守在仓库外的人都被杀死了。
“靠,老子不救你,费那么大劲跑过来干嘛?”顾凉衣低头捂住口鼻,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将陈季拖出仓库,幸好,陈季离仓库门口不远,不然他们都得死。
逃出来的顾凉衣,早就没了以往的温和,一把把湿透的毛巾甩在陈季的脸上,狠狠打了陈季几拳。
“你他妈这就是你想的主意,拿自己的命换他的命,你倒想得美。”顾凉衣骑在陈季的身上,“蠢的要死。”
“我死了就好了,死了没人知道U盘在哪,没人会在受伤。”
“呸。”顾凉衣怒骂一声,简直要被陈季气死,“你蠢的可以进博物馆了。”
“你死了,只会让更多蒙受冤屈的人含冤而死,而你激不起一点水花。”
“那我能怎么办!”陈季突然情绪激动,猛的推开顾凉衣,“我能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
陈季从有意识就开始思考,他能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被欺凌,被打压,被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他能怎么办?
母亲是他害死的,板上钉钉,父亲讨厌他,把他当做可以卖的物品,大哥对他冷眼相待。
他该怎么办?
遇到个人,还他妈惦记他的命。
“嘭”仓库停留的汽油,发出巨响的爆炸声。
陈季猛然惊醒,费力的睁开眼,顾凉衣。
火光,爆炸。
顾凉衣和“陈季”又是什么关系?
还没等思考几秒,就又再次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依旧是苍白的天花板,标准的医院配置,陈季动了动手指,然后整个手掌就被握住,温热有力,“有什么不舒服吗?”霍临沧摁住想要起来的陈季,“我去帮你喊医生,你先别动。”
陈季挣扎几秒,顺从的应下了,他也没力气挣扎,整个人酸酸胀胀的。
医生很快就来了,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没什么大碍,和霍临沧交代一下注意事项,转身又走了。
“我想喝水。”陈季断断续续的吐出这一句话,霍临沧很快就倒了杯温水,插上吸管,半弯递到陈季嘴边,陈季张口慢慢的吸。
喝了点水,身体总算好受多了,陈季吐出一口气。
“温带呢?”
“在宠物医院,不用担心。”
霍临沧帮他掩好被子,怕他身体难受,特意垫了软垫,“我好困。”陈季疲倦无力。
“睡吧。”
两个字落下,陈季就像被拔掉电池一样,彻底关机,呼吸起伏几乎看不见,霍临沧帮陈季调好温度,空气湿度,接了个电话,出去了。
良久,左窗传来动静,锁上的窗被撬开,先是一只手,然后是一张脸,一个跃身溜了进来。
顾凉衣拍了拍身上的土,门外医院外全是保镖,和警察,要不是他担着医院股东的名号,加上和霍简一起过来,他还真溜不进来。
顾凉衣扫了一眼病床上躺着,毫无生命体征的陈季,从袖口滑出早已准备好的注射液,一针扎在陈季腺体上,注射液很快流遍陈季的血管。
新陈代谢。
顾凉衣手很稳,原本萎缩的腺体,像新生的幼儿一样,饱满,丰盈。
顾凉衣将注射器收回袖口,又翻窗溜了出去。
没注意到,已经丰盈饱满的腺体又开始萎缩,然后肿胀,来来回回,反复多次。
顾凉衣和霍简打了招呼,从医院正门走了,走到十字路口,又拐回去,到一处门口挂着风铃的手工店前,停住脚步,“老板,风铃来一个。”
“好。”老板戴着口罩,身体弯曲,老态龙钟的模样,枯木的双手,接过风铃的同时,顾凉衣把藏在袖口的注射器连带钱一并塞给了这位老板。
“老板,你这个风铃板板靓哦。”
顾凉衣提着风铃走了。
叮铃铃的声响,在空旷的大街极为显眼。
随着风铃作响,带动空气中沉浮的粒子,细细点点连成一条线,每一次风铃的摆动,都在唤醒尘封的记忆。
“李锦,我不想要这个比熊,它太大了,我没地方放。”
“那你放在这就好了,反正你也每天过来。”
“我讨厌omega,我不想当omega。”
“阿锦,他们都欺负我。”
“我会保护你的。”
“滋————滋————”警报声长鸣,陈季翻出被子,目光呆滞的直立在窗前。
“阿锦,我们逃吧,去一个无人的地方。”
“阿锦,你会离开我吗?”
“阿锦。”
“阿锦。”
多重声音重叠,不!准确来说是“陈季”在不同时期的声音重叠。
阿锦。
李锦。
不对,不是,怎么可能,记忆闪回第一次催眠治疗,明明“陈季”对李锦很抗拒,怎么可能如此甜蜜,像泡在蜜罐里一样喊李锦。
不是李锦?那又是谁?
陈季痛苦的跪在地上,到底是谁?
窗边不知什么时候挂了风铃,晚秋的风总是蛮不讲理,杂乱无章的。
“叮铃铃”
“叮铃铃”
魔咒一样,陈季开始抽搐。
“嘭”门被大力打开,霍临沧冲了进来,一把抱住倒在地上的陈季。
“风铃,霍临沧,风铃。”话语颠三倒四。
霍临沧抱起陈季,一把扯下挂在窗边的风铃,“好了,没事了,好了。”
霍临沧哄孩子一样,轻柔温和的哄陈季,然后重新安置好陈季。
确认陈季再次睡着,拿着风铃出了病房,他没走太远,风铃被紧握在霍临沧手里。
监控视频从霍临沧出去的那一刻就打开了,霍简站在一旁,没有,什么都没有。
监控视频来来回回放了三十多遍。
没有人,霍临沧出了病房后,没有人再进入这个病房。
“霍简,顾凉衣呢?”
“顾哥有事先走了。”霍简皮绷紧,“大哥,你不会怀疑顾哥吧,怎么可能!?”
“顾哥最好了,他待人温和,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霍简急忙为顾凉衣开脱。
霍临沧没听一句,向手下人吩咐,“抓他回来。”
然后,站了起来,常晏递过来平板,屏幕上是见光组织的境外居所,几秒后,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居所被炸的连渣都不剩。
霍简整个人都被吓呆了。
“来人把二少送回老宅,没我吩咐,不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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