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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动物园17
芙尔兰居高临下地盯着中年老板,眼神锐利如刀,手中的匕首抵得更紧了些,声音冷冽而清晰:“你发,我看着你发。”
芙尔兰不是傻子,她没蠢到两句话便被中年老板屈服的表象欺骗,能在这种组织里内充当老板一角的人,绝对留有后手,不可能被她三言两语说服。
芙尔兰确定:他,在演戏,佯装屈服,实则内藏奸计。
中年老板想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却发现面部肌肉僵硬得不听使唤,眼神闪躲。
道伏发现了他想利用光脑绑定功能,人脸识别出伏不是本人操作后,拍下伏的面容传输到总部,让人发现他被劫持了赶紧来救他?
“别白费力气了,收起你的小心思,要不是怕你死得太快,你身上这会还会再添一个新窟窿。”芙尔兰语气十分不耐烦,声线像是凛冬夹杂着暴风雪,冰冷刺骨。
很显然,芙尔兰看穿了对方垂死挣扎的小动作,中年老板也看出了芙尔兰对他的必杀之心。
两人以房为棋局,无声无形的硝烟里,两人早已刀光剑影对招千百回。
小心思被戳破,又少了条救命路子,中年老板心中自是愤懑不敢言:做与不做都难逃一死,还不如施展拖字诀,一拖到底。大师说他流年不利,挺过去就好了,他这会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至此,两人谈判的友好假象被彻底扯碎,能见光的不能见光的,全搬到了谈判桌上,
“呵......”一声短促地气音从中年老板喉咙中溢出,带着一丝嘲弄和不甘,“我看你是疯了,真的疯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封锁开幕式,放走那些‘货’?你会成为所有人的公敌!我死了,你也别想活!”
“我活不活,不是你一个必死之人该谈论的事,你多担心下自己吧。”芙尔兰语气平淡,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光脑上的时间,晚十一点半,“还有半个小时,再不下令,你现在就死。”
“你就不怕组织通缉你,组织背后是谁你忘了吗?”中年老板咬着牙,做着最后的挣扎。
“所以呢,这并不能改变你的命现在正被我攥正手上的事实。”芙尔兰此刻像极了影视小说里冷静强大的专业杀手,“好了,你的机会用完了,用在了你刚才的废话里,去死吧。”
“你这是在毁掉一切!那些东西一旦公布,联邦,乃至整个星际的秩序都会崩塌!”中年老板虚声恫吓,已然一副被逼到末路的模样。
芙尔兰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她直起身,刀刃从他的脖颈移开,手伸进怀中。
芙尔兰来这的路上不知道顺手塞了多少东西在身上,这会话音刚落,又摸出一根细链条,二话不说往中年老板脖子上一套。
“崩塌?那又如何?比起你们一手建造的这座腐烂的地下世界,我更愿意看看新的世界会长什么样。与其放纵你们一点点壮大侵蚀星际光明的一面,不如今天由我来捣烂你们的老巢,不说烂根拔除,但至少能狠狠重创你们一把。”
芙尔兰的眼里没有疯狂,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这种平静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威胁都让中年老板感到恐惧。
趁中年老板还没反应过来,芙尔兰已经自然而然收紧细链条,两手紧紧拽住链条两头,往斜后两端用力一扯,把中年老板勒得眼球直突。
中年老板感觉自己像只被五花大绑在座椅上的待宰羔羊,气管被掐住,这会再想求饶都求不得,只能不停发出“呃呃呃”的气音,伸腿瞪眼,用力挣扎,不过都是徒劳。
死亡的威胁真实缭绕在他身边,脸庞涨成非人的青紫色,眼前景色逐渐加上了一层朦胧的滤镜,满房间重金购置的什么牛鬼蛇神都在此刻化作青面獠牙、朝他狰狞索命的精怪鬼魅。
隐隐约约,他好像还看见了很多张熟悉又没法具体叫出名字的面孔。
缺氧带来的濒死感已达临界点,走马观灯适时出现。
精怪鬼魅与一张张人脸合二为一,断断续续的画面从脑中放映又闪过。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求你,救救我!”
“用你的命换我的命!”
“下地狱,你杀了我,就该下地狱!”
“报应,都是报应!”
中年老板终于想起来这些人都是谁了,这些人全是这些年经他之手死掉的人!
索命来了!死于他手的人找他索命来了!
不能死,他不能死!
“啊!啊!啊......”
‘啪——’
链条断了。
蟒蛇般缠绕在他脖颈的禁锢骤然消失,中年老板如同一条死鱼躺倒在座椅上,嘴巴张成夸张的O字型,面上惊惧不散。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几乎要了中年老板半条命,然而,他丝毫不敢有停顿,拼命呼吸,声带刺痛也顾不上,着急忙慌地用不成调的气音表达着他的诉求:“嚇!嚇!”
要不是芙尔兰捆绑技术过关,绑人的链条质量过关,这会怕是真抗不住一位人高马大成年beta的垂死挣扎。
“我、做,我都做!只要你留我一命,我愿意为你办事!”
世界上很难有比死亡更加公平的存在了,管你是谁,该死的时候都得死,活着时再风光再有本事,死了就是死了。
死亡,是一面平等的照妖镜,平等地照出每一个人在临死前最真实的嘴脸,也包括芙尔兰。
一周目里,芙尔兰生存战略是四平八稳地苟到决赛圈,经过一次死亡后,二周目里的芙尔兰已然悄然蜕变,从被动等待触发事件,到主动刷新地图;从一心只求安稳渡过,到利用信息差主动掌握节奏;从无力悲悯被困人员和自己的无可奈何,到冷静理智分析现有局势的主动出击......
从无意到有意,芙尔兰一直在适应环境,在一次又一次的冲突与事件中,芙尔兰快速成长。现在的她,比起一周目的一无所有的萌新状态,更多了一种跃跃欲试屠龙战士的心态。
勒住中年老板的细链条是她故意扯断的,要的就是让中年老板在濒死之际,对死亡的恐惧战胜对背后组织的忠诚。
极致的求生欲,会让人失去理智,抛去底线,答应本不该做的事。
秩序失序,人物失控,内部失调,外来者才有可乘之机,芙尔兰才有优先苟到决赛圈,占据制高点,胜算增加的机会。
芙尔兰勾唇,把握在手中早已成两截的细链条丢地上,解开缠绕在中年老板手上的禁锢:“开始吧,你还有二十分钟。记住,我讨厌浪费时间。”
芙尔兰站在中年老板身后,看见中年老板战战兢兢,抖着软成面条的手臂,打开光脑。
中年老板似乎被吓破了胆,光脑就在他手中,但却丝毫不敢点开除必要操作以外的任何聊天框或页面。
作为地下组织的一把手,拥有绝对话语权的中年老板并不需面面俱到,事事仔细,他有任何想法或决定,只需要一句话,一个眼神,下面的人便会自动接收,无条件服从,不论这个任务多离谱,大家都只会按照自己岗位与职责内分工完成。
【老板:零点开幕式开始后,封锁开幕式现场,收缴嘉宾所有武器以及通讯设备,没我的要求,一个也不许放出去。】
【泰达:收到,老板。】
【老板:把组织内所有的“货”都搬运到地面,全部放生。】
【陈东:收到,老板。】
【老板:历年来,零点开幕式参与名单发我一份,要一个不漏!】
【信息部门:已发送,老板。】
不到五分钟,在后背如附骨之蛆的监视下,中年老板按照芙尔兰的要求安排完了所有事情。
不、还有一件事情没安排,那就是他本人的去路,即生死。
中年老板这出做事,芙尔兰很满意,简直不能再满意了。
芙尔兰说的,他都做了,芙尔兰没考虑到的,他也帮忙完善了,要不是场合不对,芙尔兰真想对着他夸一句:老板不愧是老板,做事比她们这些做手下的想得周到细致多了。
可惜,现在的情况是,芙尔兰与中年老板之间只能活一个。
通过光脑传输,芙尔兰拿到了历年来零点开幕式参与名单,芙尔兰从头到尾大概地划拉一通。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给她吓到了,整整一万多页,每页详细标明了参与零点开幕式嘉宾的身份信息——照片、姓名、年龄、性别、家族身份、工作职位等等,还有些私生活丰富的嘉宾,甚至连有几位情夫,几位情夫分别姓甚名谁都标记得一清二楚......
芙尔兰粗略看了几眼,啧啧称奇:“你们不如改行做情报贩子得了,就算被抓了也不致死,最多牢底坐穿,现在你们干的这些勾当要是被曝光,组织内部,从上到下,重则枪决,轻则流放荒星,再轻点塞进监狱星都算幸运的......”
中年老板能说什么,什么也不能说,他只能“哈哈”干笑两声,以作赔笑,竭尽全力讨好芙尔兰:“伏小姐说得对!我这出去后,一定谨遵您的教诲,带着组织洗心革面,重新出发!”
“是吗?”
芙尔兰关掉光脑,心情似乎很不错,面上带着中年老板看不懂的浅笑:“可惜了......”
中年老板不敢懂芙尔兰口中的可惜是什么意思,双手开始扒拉捆住身体的链条,可怎么也解不开,毫无章法的摸索,反而使得禁锢随着他的挣扎越捆越紧。
他仿佛陷入沼泽的困兽,越挣扎越深陷......
“你!你不能这样!我帮了你!你留我一命,我求你,我愿意为你办事,我可以充当你在这个组织的卧底,我的身份很有用的!我、我!”
此时此刻,中年老板哪还看得出一开始的富贵闲人模样,青紫交加的脖颈,触目惊心;涨红肿胀的脸颊,惊恐难掩;凌乱翻飞的装扮,精致再无......
在中年老板绝望惊惧到扭曲狰狞的面孔中,芙尔兰从腰间掏出一把从员工武器库里拿的手枪。
芙尔兰神色并无半点变化,仿佛她要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牲畜,一只早就该进入屠宰场的牲畜。
‘砰——砰——’
两声枪响。
中年老板的左右肩膀被打穿,洞穿的血口,血肉模糊,曰曰流出。
“这两颗子弹还给你。”
‘砰——’
又是一枪。
正中眉心。
“第三颗子弹替所有枉死在这鬼地方的受害者们射出。”
“洗心革面?”
“去下面问问死者同不同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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