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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时候
战国时常觉得雅兰太过年轻了,加入海军时明明才16岁,军衔与实力都像火箭一样拼命往上窜,哦,应该再加个身高。战国刚在新兵队列里看到她时,她永远都站在第一排第一个,毕竟不把她放这的话,队伍就会随机有一个地方突兀地凹下去。
雅兰在十八岁时身高都只有185cm,战国一直以为她会没办法突破两米。结果一年后,雅兰帮鹤带了一沓文件给他,战国突然发现雅兰进门时居然有门柜的三分之二那么高。
战国站了起来,又坐下去,问道:“你是中了什么恶魔果实能力吗?”
雅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我看起来有什么问题吗?”
你看起来有将近三米。”他似乎的确很久没和雅兰这样面对面说话了。
雅兰耸肩:“年轻人长得比较快。”
但一年长差不多一米也太夸张了吧!竹子都没有你长得快啊!战国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同样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杜克。
事情要追溯到他刚被雅兰带回海军的时候,雅兰送了他一顶小黄鸭鸭舌帽。杜克对此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地戴了一天,然后就压自己衣柜的最底下。
之后慢慢熟了起来,杜克再次提到那顶帽子。
雅兰:“不是挺可爱的吗?”
杜克表面沉默,内心震声:你看适合我吗?”
雅兰眯着眼睛歪头观察了他许久,第二天杜克收到了一顶豹纹牛仔帽,杜克攥着帽子边看了看半天,感觉上面的豹纹斑点都开始扭曲了,也没有勇气戴到自己头上。
雅兰:还不够复古时尚吗?
他们由此展开了每周一次的划拳打赌的换装游戏。雅兰不擅长猜拳,几乎每次都输,然后开始抱怨自己的运气永远很糟糕。但打赌她从来都没输过,雅兰说硬币是正面就是正面,说第二只翅膀夹黑羽的鸟会飞得第一,那只鸟就一定会飞得最快。杜克一直怀疑她是不是作弊了。
军舰的其他士兵则悟出一套规律:如果少将身着精致繁杂的蓬蓬裙、头上梳有漂亮的编发,那接下来的一整天她都会坐在办公室了认认真真地解决文书工作;但如果少将一大早便跳水不见踪影,那么身着古怪服装的杜克便很快会出现在甲板上,低气压地巡视一圈军舰。
士兵:哇,副官又赌输了。
杜克是个喜欢买衣服的人,一种款式差不多的裤子他会买五、六条。但他永远不明白雅兰为什么每次都能从他的衣柜里精准挑出最诡异的组合。
“啊,又短了。”雅兰拽了一下衣服下摆。
“不是才换过吗?”杜克凑过来,雅兰便向他展示露出一截手腕的袖子。
“是不是缩水了?”
“怎么可能,这些料子都是最贵的……那制服也一起换了吧,等会儿回到马林梵多我再跟后勤说一声。”
一到站,杜克就捐掉了一袋子各种各样的粉嫩公主裙,他其实并不认为雅兰适合这种过于甜蜜的衣服,但乐得看她僵硬地挺直腰杆,而且这种换装游戏他是真的觉得很有趣。
但一晃眼那个洋娃娃似的女孩像慢了几十拍一样开始抽条,杜克不得不开始考虑买一些更符合她年纪的衣服。以前的那些小裙子也不是不能穿,但他就是有点不再想买那种给她了。
等他带着新来的两条新的衣服回去,雅兰正站在军舰上等他。
“噔咚!”雅兰将条洋洋地掏出藏在背后的一件毛斗篷,“纯黑无装饰,这次你肯定挑不出错!”
杜克接过来,拆开防尘袋,挎着领子抖了一下,那件斗篷便震荡出漂亮的光泽与弧线。
“好厚,在总部估计穿不了。”
“可以等哪天去冬岛的时候穿,说不定明天就去了。”
“那我就收下了,谢谢。”
雅兰没回答,她正在翻看杜克新带回来的那一小推车衣服,“这件褂子怎么是单独的?”
“还没看到可以搭的,但版形不错就先买了。”
“咦,怎么没有之前那种裙子了?”
“你喜欢那种类型吗?”
“不,我没有什么特殊偏好,你随便买吧。”
雅兰沉默了一会,突然问:“你为什么总是不说话?”
杜克觉得莫名其妙,“你哪句话我没有回答?”
“这就是问题所在。”雅兰眯起眼睛,而杜克讨厌她这个动作,尤其是看的对象是他本人时,“你只跟我说话,只有我问你的时候,我提出要求的时候,你才会开口。”
“你连我讲不讲话都要管了,况且你又没有时刻监视我,凭什么说我不说话?”杜克简直要气笑了。
雅兰没有回答。
“喂喂,你在开玩笑……”
“听着。”雅兰打断他,“早知道不带你走后门,应该先把你去过新兵营。明天开始你不能在外套底下穿别的,整套海军制服都给我穿整齐!”
“理由。”
“没有理由,你只需要服从我的命令。”她冷冷地说。
雅兰平日总是嘻嘻哈哈,还喜欢偷懒逃班。但是军舰上没有人敢不听从她的指示,她在不笑的时候,一种浑然天成的威势就会从她身体里散发出来。你不会觉得她天生就应该发号施令,而是会觉得人生来就应该走向她所指的方向。
最后雅兰是自己把那堆衣服推进自己房间的。
杜克拎着那件斗篷回到船上的卧室,把衣服丢进衣柜。他当然知道雅兰在指什么——他整整一年都没能够融入海军。
也许不是“融入”,他根本没觉得自己是海军。
有时候杜克会好奇雅兰的成长环境,她本身的存在简直就像一把剑,平日套着剑鞘,圆润、温和、无威慑力,只有出鞘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她其实锋利无比。
很多海贼起初会轻视她的外表:年幼、无害、小巧,在她抬眼拔剑的那一瞬间却转身想要逃跑。
她很矛盾,有时候像饱经风霜的老兵,有时候像不谙事业的学生,而大多数的时候,她会装睡,假装世界与她隔着一层磨砂玻璃。
但雅兰偶尔也会嚣张地大笑,这一般发生在和她看得上眼的海贼打得火热并且她占上风时。杜克一直在默默地观察她,疑心究竟是什么将她乖张的本性逐渐引了出来。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分钟后认命地爬起来,把那件斗篷捡好,又翻出一直压箱底的海军衬衫。
船都上了,他还能退出不成?
还有一些同样比较早的事情,比如第一次听到雅兰大笑时,泽法愣住了。
雅兰与卡普总是会打架,不是那种友好切磋的架,而是各自出杀招你死我活的打。所以每当他们打起来时,战国、鹤、泽法总会有一个人去看着他们,免得在他们跑到马林梵多外面打架结果被路过的海贼捡了便宜,
最开始输的总是雅兰。她会一次性碎掉好几块骨头,偶尔浑身血污地被卡普拎回她的军舰。第一次是在“神之谷”结束后的那个周日,卡普在从神之谷出来后一连沉默了几天,这很少见,连鹤都说没见过他如此长时间外向地思考。
雅兰就是在这时向卡普提出挑战申请的,这当然属于私下的、非正式的娱乐,反正她的理由是想看看中将间的差距
“我以为你们用剑的都不会很想对上我。”卡普挖挖鼻孔,“但你现在想拒绝也来不及了哦,我最近正闲着没事干。”
“噢,请多指教。”雅兰抱着到站在他的办公桌前,“顺便教我一些变强的秘诀吧。”
“我又不懂剑。”
“秘诀,秘诀,又不一定是关于剑术的秘诀!”
两个人都在值勤,趁着军舰售靠在巡航路线上的小岛补给时,随便在岛上山林中一块还算开阔的空地选做场地。
泽法属于路过,他完成任务返程时为了接收罪犯临时更改了航线,恰巧与卡普和雅兰的路线重叠了一个岛,于是选择在起航的前两个小时去凑个热闹。
他很快会后悔的,一个雅兰让他头疼,一个卡普让鹤头疼,一个卡普加一个雅兰就是“一加一大于十”的立方倍头痛。但他起初还乐呵呵地拿了杯饮料,打算第一视角围观卡普痛殴后辈。
在双方交战的半分钟后泽法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两人都太认真了,仿佛这不是一场同僚间的友好切磋,而是敌人与仇人之间的死斗。
雅兰被击飞再爬起来的速度几乎与卡普挥拳的速度持平,但她的剑似乎只起到了格挡的作用,树因此倒了一片,不是被拳头或剑气击倒的,而是倒飞出去的雅兰用后背或肩头撞断的。
在泽法即将介入的那一瞬间,雅兰没有再爬起来,卡普的拳头砸在她身旁的地上,网状的裂缝以他的手为中心蔓延开来。战斗在两分钟内结束了。
泽法冲过去质问卡普是不是有病,卡普拍拍手上的血和灰回答说她是自愿的嘛,
雅兰就是在这时笑起来的。她笑得太用了,那些血液都被她嗡鸣的胸照震出体外。这是一种很开朗、很快乐、很率真的笑,很难想象它是由雅兰发出的笑得泽法和卡普都齐唰唰地扭头去看她。
熟悉雅兰的总觉得她懒散、不着调,但在基层海军中她却是出了名的不苟言笑,她几乎不会对她不认识的人产生任何情绪波动,一双上挑的黑眼睛平淡无波地扫过来,就能让一大群人汗毛直竖。
二十几年后的卡普会说鹰眼与雅兰是一个类型的,两人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十几年后的卡普会说雅兰尽挑些和自己相像的小鬼养,一个两个都像怀揣了毁灭世界的伟大理想。
现在的卡普只是也咧开嘴笑了起来:“这才像样嘛!”
雅兰的眉眼舒展开来,她终于笑够了,周身却还洋溢着那种愉快的气息,她会说那是大海的气息。见识过一次她这样笑,你就不会想再看她平时的皮笑肉不笑或怒中含笑。
就像见识过一把剑锋利的棱角后,你会在它归鞘后忍不住想再拔出来瞧瞧那耀眼迤丽的反光。
“我真是闲得慌才会跑来看你们打架。”泽法无奈地、重重地叹息。
雅兰躺在地上支起小臂,颤颤巍巍地比了个大拇指以示自己状态良好。
“你还要多久才能自己走?”卡普说。
“十几分钟吧。”雅兰眯起眼睛,太阳有些灼目。
“这也太久了。”卡普嫌弃地抠抠鼻子。
“身为前辈你难道不应该负责带受伤的后辈返回部队吗?”
“你什么时候有过后辈的样子。”
“哦,要加敬称吗?卡普学长,您今日的仙贝食用量已经超额……”她怪腔怪调地模仿卡普的副官说话。
“停停停!”
泽法学长只是站在旁边深沉地后悔自己今早没有把轮椅或者哑药或者两个一起带到这里。
28岁以后雅兰就很少再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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