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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生活
一、雪夜温酒江南的冬天湿冷入骨,萧泽窝在窗边的软榻上看医书,楚珩踩着雪从外面回来,斗篷上沾着细碎的雪花。他将一个陶坛放在桌上,拍了拍灰:“乌镇老酒家新酿的桃花酒,说是埋了五年的陈酿。”萧泽放下书卷,鼻尖动了动:“陛下何时竟学了市井百姓的喜好?”“跟你学的。”楚珩解开斗篷,坐在他身边,将他的脚揣进自己怀里焐着,“那年在雁门关,你偷了军粮的酒葫芦,醉得抱着柱子喊‘阿珩最好看’,忘了?”萧泽耳根发烫,抢过陶坛就要开封,却被楚珩按住手:“先温着。”他转身去厨房生火,铜壶在炭火上咕嘟作响,映得他侧脸的轮廓格外柔和。萧泽忽然想起十年前,楚珩在太极殿上为他挡下太傅的奏折,金銮殿的烛火也是这样暖,将他的影子投在龙椅上,像一座永不倾塌的山。酒温好时,雪已经停了。两人对着窗外的红梅举杯,楚珩忽然笑出声:“当年你说‘江山万里不及你眉眼’,如今看来,是朕占了便宜。”萧泽挑眉:“哦?陛下想如何补偿?”楚珩倾身吻他,酒液混着梅香在唇齿间蔓延:“以身相许,如何?”
二、桃林画扇开春后,院里的桃树疯长,楚珩不知从哪寻来一柄素面的檀香木扇,非要萧泽为他画桃花。萧泽握着狼毫笔,笔尖悬在扇面上迟迟未落:“臣只会画行军布阵图,丹青之事……”“无妨。”楚珩从身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画得再丑,朕也日日带在身边。”萧泽无奈,只得依他。墨色的枝干蜿蜒展开,粉色的花瓣却迟迟不敢落笔——他怕画坏了这上好的檀香扇。楚珩忽然握住他的手,带着他的笔尖在扇面上点染:“你看,这样勾花瓣的边缘,像不像你当年射断的杨柳枝?”笔尖簌簌落下,竟真画出几分风骨。萧泽看着扇面上依偎的两朵桃花,忽然低声道:“陛下的画技,倒比臣强。”“那是自然。”楚珩得意地扬起下巴,随即又凑到他耳边,声音软下来,“因为朕画的,是你我。”
三、月下对弈夏夜漫长,两人常坐在桃树下对弈。楚珩的棋风凌厉,一如当年在朝堂上的杀伐果断,萧泽却总爱走险棋,往往在绝境中反杀。“又输了。”楚珩将棋子扔进棋罐,耍赖似的按住萧泽的手,“不算,这局你偷看了朕的棋谱!”“陛下的棋路十年未变,闭着眼都能赢。”萧泽笑着抽手,却被他拽进怀里。月光透过桃叶的缝隙落在楚珩的发间,他忽然低头,在萧泽的眉心印下一个吻:“阿泽,你说我们是不是偷了太多岁月?”萧泽的心猛地一软。他想起鬼手书生的墓,想起雁门关的白骨,想起那些在烽火中逝去的人。他抬手抚上楚珩的脸颊,指腹摩挲着他眼角的细纹:“不是偷,是他们把岁月让给了我们。”楚珩将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那我们更要好好活着,替他们看遍这人间的桃花。”四、白发簪花五十岁那年,萧泽的头发开始泛白,楚珩便日日晨起为他梳头。铜镜里,两人的鬓角都染了霜色,楚珩却固执地要将一朵新开的桃花簪在他发间:“阿泽戴花最好看。”“老不正经。”萧泽笑着拍开他的手,眼角的皱纹里盛着笑意。楚珩却按住他的肩,认真道:“朕说真的。从质子府的雪夜到江南的桃林,你戴什么都好看,因为是你。”萧泽望着镜中相视而笑的两人,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楚珩在玉池宫的桃树下说“要折你这株松回家”。原来有些承诺,真的能守到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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