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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
池泱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刷帖子刷到酒吧发的店里帅哥后便当机立断要去了点他。
不过头牌没点成,帖子里那个帅哥恰好今天休假,但好在老板推荐的其他男生质量也都不错。
她其实很少来这种地方寻快活,大多时候更习惯自己一个人画图又或是看部电影来消遣,只是今天正好来了兴致,又像是急于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些什么,这才难得化了个精致全妆,精心打扮一番后来了这家据说帅哥颇多的酒吧。
酒吧音乐震天响,台上还有人在跳舞,池泱坐在卡座上被几个帅哥一起伺候时突然就开始后悔。
——后悔怎么没早点来。
水果被一口口送到嘴边,还有长相帅气的年轻小男生排着队给自己逗乐,她不由得感慨,原来有钱是真的快乐。
贺言舟的电话就是在她玩的最开心的时候打来的。
池泱划下接听,自然的扯谎时也并没有想到他会和自己在同一个酒吧里。
她顺着声音抬头,对上一道好整以暇的视线。
电话那头继续传来声音:“你自己过来,还是等我过去找你?”
池泱:“……”
她选择反手掐断电话。
第一股涌上来的情绪是被抓包后的窘迫,但这股情绪也仅仅只是短暂的维持了片刻而已。
她怕什么?没人规定已婚就不可以来酒吧点帅哥,更何况她早已和这位自己名义上的丈夫约法三章。
所以不过片刻,她便又恢复了一贯的理直气壮模样。
“又被查岗了?”方栗笑嘻嘻的往她嘴里塞了颗荔枝,“很硬气嘛羊羊,你直接挂了他不会过来抓你吧?“
池泱嚼吧两下吐出荔枝核,不在意道:“他没理由抓我,我们领证时候约好了互不打扰的。”
“互不打扰那你们昨天还亲上了。”方栗咂舌,怪声怪气,“嘴都亲了呢。”
“……我都说了那只是个意外。”
池泱漫不经心的戳着面前果盘,还想继续说什么时,突然感觉旁边少了人。
以为是方栗让人下去了,她也没太在意,继续自顾自说着:“而且他技术真的相当差劲……”
酒吧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切了一首,从激昂的DJ换了首抒情歌,灯光也配套换了个柔和的暖光,耳边一下清静了不少,也让旁边那声轻笑变的清晰起来。
池泱这才终于察觉到不对,手上动作顿住,僵硬地抬了抬头往旁边看去。
哪还有什么方栗和年轻小男生的影子,现在整个卡座上除了自己就只剩下了个不知道已经在这坐了多久的贺言舟。
“相、当、差、劲?”他唇角翘着,特意加重了音,“那要不我们再多练练,争取做到让池小姐满意?”
池泱:“……”
她此刻是真的想要地遁了。
为什么这人真的过来找她了啊!!各玩各的当没看见不好吗?!
而且他不是不会喝酒吗?还来什么酒吧!
池泱吸气、池泱惶恐。
她挣扎着寻找自己好友身影,然后看到不远处和程砚礼站一起的人在和自己对上视线后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池泱看着早已加入敌方阵营的叛徒,只觉得一颗心现在变得透凉。她在心里狠狠鄙视,只能彻底放弃挣扎。
贺言舟倒是相当自在,坐的悠然自得,还翘起一边腿来。
池泱无视对方戏谑的眼神,清了清嗓子:“……你怎么也在这儿?”
贺言舟眉微挑:“你能在,为什么我不能在?”
她一脸怀疑:”你又不会喝酒,来酒吧喝牛奶吗?”
“……”
贺言舟嘴角抽了抽,选择不跟她计较:“说说吧,一声不吭就逃跑,电话不接信息也不回,你是在离家出走吗?”
池泱一本正经:“我只是想换个地方生活,你还要干涉我自由啊?”
“从这条街换到另一条街,”男人嗤笑一声,“好远,差一点就出国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池泱冷笑一声,坚定回答:“下辈子吧。”
贺言舟安静了一瞬,像是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片刻后突然“啊”了一声,作恍然大悟状:“你是因为昨晚我们接吻了,所以不好意思和我待在一起吗?”
他看着池泱僵住的表情,缓缓勾唇:“池泱,你这么在意这个意外,是因为对我产生感觉了吗?”
“你突然喜欢上我了?”
“你是变态吧!”池泱炸毛,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种话在这种场合下脱口而出的,这会儿浑身都不自在,起身就打算离开。
贺言舟的不要脸还真是日益见长,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见男人腿还横着,泄愤一样直接踩上他的脚。
-
没有人的运气会一直差下去。
在遇到贺言舟之前,池泱也是这么认为的。
小时候买饮料总会一瓶接一瓶的中奖,干脆面里也总能开出“再来一包”的卡片,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认为自己是什么先天幸运圣体,总是能想什么成什么。
直到遇见贺言舟,她只要和这人待在一起,身上的幸运值就会迅速降为负数,取而代之的只有无穷尽的倒霉。
为了这事儿她甚至专门找人看过八字,算出来的结果相当不和,这狗男人果然克她。
所以她总因此而刻意和他保持距离,两人几乎可以算是老死不相往来。
池泱本以为只要躲着走,就能和小时候一样重新变回那颗幸运星,可老天似乎就喜欢跟她做对,专挑她刚过顺时扔出图钉,将本平稳行驶在幸运道路上的车轮胎给扎的稀碎。
变故就是在那个红本拿到手里时发生的。
池泱的日子又开始处处透露着不顺。
就像现在一样。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报复性踩上他而已,却在此刻稳稳落在了他的怀里。
手下意识扶住男人肩膀保持平衡,还在为刚刚猝不及防扭了脚腕差点摔倒而感到一阵后怕。她看了眼尖锐的玻璃桌角,心想差一点就要脑袋开花,好在还好没有倒在地上磕到桌角,而是正好摔在了身后座椅……
哦,不是座椅。
是贺言舟那对过分长的腿上。
意识到自己此刻坐在哪之后,池泱甚至已经能坦然接受这抓马时刻了。
平淡到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安心。
她就知道,最近日子过的太顺利,总会有这么一天来临。
可男人却不知她这一遇见自己就倒霉的体质,怀里突然落下个柔软身躯,他只觉得这女人简直别有用心。
他从未见过如此言行不一的人。
这种投怀送抱的技巧都能用上,他还真是小瞧了她。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僵了片刻,直到贺言舟轻颠了下腿,才将池泱发散的思绪给晃回来了点。
男人用词含糊,说出的话饱含歧义:“你打算这么继续坐我多久?”
池泱被突然颠了一下,回过神来迅速起身:“……要我向你道歉吗?”
依旧理直气壮。
贺言舟低哂一声:“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用。”池泱弯腰拍了拍皱起的裙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卡座上人,“你腿横在这里,我出不去才会绊倒。”
“那我向你道歉?”贺言舟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自己曲在过道的双腿,“都是腿长的错,抱歉池小姐。”
池泱:“……”
人不要脸还真是天下无敌。
她白了他一眼,不想在纠结这个问题,踢了踢他还横着的腿示意:“麻烦贺总辛苦挪挪长腿。”
最后两字被刻意加重,面上笑眯眯的:“我要出去。”
贺言舟笑笑,没有立刻让开,而是慢条斯理的戳了块果盘里的哈密瓜塞进嘴里。
池泱等的不耐,拧眉催促:“贺言舟,你腿很贵吗?让你挪一下这么费劲。”
“你急什么。”卡座上男人咽下果肉,施施然起身,在池泱还没反应过来时抬手按上她的肩膀,将人摁坐在她身后桌子上。
-
——很羞耻。
池泱此刻看着单膝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只有这一个想法。
她看着贺言舟朝自己脚腕伸过来的手在心里狂甩问号,下意识就往后缩。
可他完全不给自己躲的机会,一把握住脚腕就将她又拉了回去。
……更羞耻了。
池泱急出一层冷汗:“你抓我脚干什么?!”
“别动。”贺言舟摁住她乱动的小腿,抬手将女孩棉袜退了一半。
脚腕的红肿瞬间暴露出来,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的清晰。
刚刚那一下扭的确实不轻,池泱瞥见自己肿起的脚腕吓了一跳,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痛了起来。
“脚扭成这样,你能去哪?”贺言舟皱眉,抬手轻轻摁了两下,确认没伤到骨头后才放下心,“你们出来开车了吗?”
池泱不自在的蹭了下鼻尖:“没开。”
贺言舟把鞋给她重新穿好,问:“你今晚住方栗家?”
她纠正:“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
“随你。”他罕见的没再呛声,伸手拿过池泱的包转身背对着她蹲下,“上来,我送你们回去。”
池泱古怪的瞄了他两眼,生怕他心里憋着坏招,站在原地迟迟没动。
贺言舟等了一会见没动静,轻笑一声扭头:“池小姐,犹豫是因为比起背,你其实更想让我抱你出去?”
池泱:“……”
她承认贺言舟这招确实有用。
话音一落,她就迅速趴了上去,抱稳后拍了拍他肩膀:“你不去叫砚礼哥吗?”
贺言舟往出走的步子一顿,扭头瞥了眼和方栗喝的不知天上地下的人,嗤笑一声:“他?估计还不想回去。”
“哦……那你把我放车里记得回来扶一下方方,我看她喝的挺多。”
“池泱。”他觉得好笑,“你还挺讲义气。”
池泱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贺言舟走到车前,放下背着的人把她安顿在副驾驶上,笑着胡乱揉了把她脑袋:“没什么,夸你呢。”
池泱一脸怀疑,拍掉他的手,却也没再说什么,只又嘱咐了遍小心点扶方栗的话,又确认了下他是不是真的不打算管程砚礼了。
贺言舟站在车门外,听着车里女孩脱口而出的“砚礼哥”,眸子暗了暗,抬手撑着车顶,倾身靠近:“池泱,我好像也比你要大。”
他弯了弯眼,语气却尽显不满:“怎么不见你叫我声哥?”
说完,又自顾自思索了两秒,随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不过按我们现在的关系,你叫点别的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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