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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异村诡事五
梁玉辰忙不迭点头,道:“对!对!突然出现一个神秘人,一眨眼的功夫就让他们溜了!我们担心他们会掉头来找你们麻烦,先来找你们了。”
文晚轻叹一声:“既然这样,就没办法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走吗?”
文瑛眉头紧锁,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还不能走,不知道他们是真逃了,还是躲在暗处。”
文晚将方才与钱元忠的对话细细转述给祁待舟和梁玉辰。
祁待舟沉默片刻,道:“不如去镇压之地看看。”
文晚微微点头:“不错,反正现在线索也断了,守株待兔不如主动出击。”
梁玉辰一个走到钱元忠面前,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问道:“喂喂喂,镇压那花不予的地方在哪里?”
钱元忠颤抖着指向东北方,声音嘶哑:“就、就在那边……”
几人给钱元忠松绑后,朝着东北方向行进。
眼前赫然出现一片方圆三丈的不毛之地,土壤中不断渗出缕缕黑气,一股浓重的怨气扑面而来。
梁玉辰一马当先,用手在鼻子前用力扇动,驱散鼻前的腐臭气息,道:“应该就是这里,这里怨气最重。”
祁待舟迈入那片寸草不生的土地,蹲下身,修长的手指轻触泥土,指尖立即缠绕上一缕黑色的怨气:“这怨气和花不予身上的同出一源。”
文晚凝望着这土,若有所思:“她有怨气是报复村里人,但是人已经杀光了,为什么还留在这里,这么久?”
文瑛忽然抓住文晚的手臂,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急声道:“那花不予会不会为了那小孩子的亡灵?”
文晚恍然:“你的意思是,掐死那小孩子的人是花不予,她还没走是在找那孩子的亡灵?”
文瑛重重点头:“正是。我觉得极有可能,那女子生前过得如此凄惨,死后怨气冲天。当时亲手掐死那孩子,死后不肯放过其亡灵,完全说得通。”
文晚又提出新的疑点,眉头微蹙:“还有一点,是谁给她尧珠的,她一个被镇压多年的怨灵是如何得来的?”
谈话间,祁待舟从怀中取出一件形似罗盘的法器。
梁玉辰好奇地凑上前:“祁兄,这是什么?”
一旁的文瑛解释道:“指妖针,他将怨气放在那法器上,便可以指出那妖的去向,这种法器有个缺点,要足够的妖气放入法器中才能指出方位,这怨气这么浓,用这法器刚好。咦?”她转而看向祁待舟,不满地瞪着他,“你有这宝贝,不早点拿?”
文晚柔声打圆场,轻轻握住文瑛的手:“现在拿,也不晚,文瑛别生气了。”
文瑛看文晚一眼,气鼓鼓地别过脸去:“好吧,是看在你面子上。”
只见地上所有怨气都汇聚到祁待舟手上,最后怨气凝成一团翻滚的黑气。祁待舟将黑气注入指妖针中,黑气瞬间扩散开来。指妖针快速转动起来,最终稳稳指向村落方向。
文瑛诧异:“他们还在村里?刚刚一路走来,全然没有感到妖气。”
文晚神色凝重,声音低沉:“是不是新来的人将花不予的妖气给隐藏了?他有能隐藏妖气的能力,实力不容小觑。”
梁玉辰率先迈开脚步:“别说那么多,我们走吧,走一步看一步。”
梁玉辰从祁待舟手上一把夺过指妖针,大步流星往前走去。众人又往村里走去,梁玉辰走在最前面。文瑛挽着文晚并肩而行,祁待舟走在最后面。
文晚看着走前面的梁玉辰,轻声问道:“文瑛,你怎么收了他做弟子?”
文瑛想都没想,唇角微扬:“不知道,反正就是收了。”
梁玉辰听到他们在讨论自己,回过头来,得意洋洋地强调,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师尊可就收了我一个弟子!”
文瑛看着他点点头,然后悄悄在文晚耳边,压低声音:“收这一个就够我受的了,”她语气忽转郑重,握住文晚的手紧了紧,“文晚,待这事了结,我有话要问你,你要留点些时辰给我。”
文晚点头,温柔应道:“好。”
几人跟着指妖针走,来到一口古井边,指针倾斜着指向井中深处,宛如被什么吸引。众人互相看一眼,默契地点点头。
祁待舟率先朝井口打上一掌,掌风凌厉。蓦然间,两道黑影从井中窜出,速度快得只留下残影。出井时甚至连一滴水珠都未带起,径直朝荒野逃去。梁玉辰立即飞身追去。
祁待舟与文瑛对视一眼,文瑛懂他的眼中的意思,便道:“你去吧。这里有我。”
刚刚梁玉辰去追的时候,将指妖针遗落在地上。文晚捡起一看,脸色骤变,指针仍指向井底!她道:“中计了!”
文晚和文瑛相互看了一眼,用眼神示意,纷纷往后缓缓地退了几步。
两人往后撤到某一个瞬间,听到一声凄厉长啸的女子叫声。——啊!
狂风骤起,井中涌出一股强大的气流,这股气流带通周围的风向涌向井中,树上的枝桠在狂风中剧烈摇曳,不停作响,沙沙沙。这股气流如巨鲸吞水般拖拽两人,她们拼命挣扎,手臂在空中胡乱挥动,却终究敌不过这可怕的力量。片刻后,地上只留下四道深深的拖痕。
“这是哪里?”文瑛环顾四周,发现两人正处在一片纯白空间中,声音带着回音。
文晚沉吟道:“我猜是花不予使用尧珠走火入魔,将我们拖入了她的幻境。据说尧珠虽能提升法力,却极易让人迷失在心魔之中。若困在记忆里无法脱身,就会神志不清。”
文瑛叹了口气:“既然这样,只能跟着她的回忆走一遍了。”
文晚点头:“正好,我也想知道她为何会积聚如此深重的怨气。”
周围的空白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纷扬雪花,如同天使散落的羽毛。
一片雪花如羽毛般轻盈,缓缓落在明黄色的琉璃瓦上,又一片雪花悄然落入院中,为地面铺上薄纱。
远处传来嬷嬷严厉的教导声。
一群正值豆蔻年华年华的少女在院中垂首认真聆听,其中一位少女眉眼与花不予有几分相似。
文晚和文瑛在一旁站在看着,文瑛纳闷地挑眉:“她曾是宫中侍女?”
文晚颔首,目光追随着少女的身影:“看样子是,钱元忠说她是逃难投奔而来,估计是令晏国的宫女。”
画面一转,花不予小心翼翼地跟在一位嬷嬷身后。她们穿过重重宫门,来到一座巍峨殿宇前。一位年长的宫女将她们引入殿内,殿中熏香袅袅。
帘幕后端坐着一位身着明黄服饰的贵人。花不予跪在殿中,这是她第一次面见贵人。
往后的岁月里,她从普通宫女一步步晋升为近身侍婢。
那位贵人出现时,她总是低眉顺目,或是隔着帘幕侍奉,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虽看不清面容,但从身形与声音判断应是位男子。文晚和文瑛也难以辨认贵人样貌,许是年代久远,花不予的记忆已然模糊。
在她二十岁那年,贵人发了一次大火,殿中侍奉的人皆屏息凝神。只听那贵人怒喝:“鼎南大灾。朝廷却支不出银子?”
一个男声温声劝慰:“殿下息怒。微臣……”
“司渡,我无碍。”殿下挥袖,“都退下。”
原来花不予竟是令晏国太子的宫女。
花不予随着众宫人退出殿外,步履匆忙。
转眼又是寒冬,雪将整座皇城都笼罩,整座皇城被装点成银白世界。花不予双手捧着一柄长剑——文晚仔细看去,竟是“烬芒”!
她捧着剑来到城中一座府邸前,门前悬挂着刺目的白布,在雪映衬下愈发苍凉。她还未进门就听见众人啼哭的声音,跨过门槛,走进院中,院中跪着数名仆役,正堂摆放着一具黑漆棺木,棺前白色的“奠”字格外醒目。
花不予将剑呈给一位衣着庄重、神情悲戚的老爷。
那人将剑稳稳接住,手中的重量让他的手臂微沉,眼中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身旁一位年纪相仿的妇人啼哭不已,不断地用手中的帕子擦着眼泪,帕子早已湿透。她身旁还有一位约莫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扯着妇人的衣裳,用来擦自己的眼泪和鼻涕,小小的身子不停颤抖。
老爷接过剑,迈着沉重的步子朝棺材走去,将剑供于棺材前。妇人蓦地扑上前扯住他的衣袖,失声痛哭:“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让她学些什么剑术,上什么战场,我的女儿怎么会死!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啊!”
老爷转过身,死死地攥着妇人的手,只是摇摇头,一言不发。刚刚的小女生过来继续扯妇人的衣裳,怯生生唤道:“娘亲……”
花不予走到棺材前,恭敬地上了三炷香,香烟袅袅升起。文晚跟随着花不予的视野看去,这才看清亡者的牌位——那上面赫然刻着“文晚”二字!
花不予和老爷说了几句话,又带了些宫中的赏赐,便转身离去。
文晚皱着眉,看着这一切,手不自觉地抚上心口,那里传来一阵莫名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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