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头号法外狂徒

　　应言被空间异能扔到地潮酒吧外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嘿，你知道吗，我刚刚都不敢说话。”
　　耶伦出现了，“本来以她们那垃圾配置是抓不到我的，但是你的脑机更垃圾，为了保险起见我都没敢说话。”

　　“我确实更喜欢你不说话的时候。”应言走出了酒吧，准备绕路返回罐笼区。

　　“什么意思？你嫌我烦？”耶伦不满道，“我都没嫌你无聊呢。”

　　就在应言打算屏蔽耶伦的时候，刚传送出来的圆脸摊主这时候突然找上了应言，让她准备按向脑机接口的手不由得顿了顿。

　　“你好，我叫章同。”圆脸摊主说道，“你应该对我有印象，我也在黑市摆摊。”

　　应言回答：“你好，章摊主，有什么事吗？”

　　章同微笑：“来加一个联系方式，毕竟我们马上就是队友了。”

　　加联系方式？
　　蛛网内部的任务有队友交流频道，为什么章同要来加自己好友？

　　压下心底的疑虑，应言表面上还是回答了一声好的。
　　于是两人在手环上的个人终端上交换了联系方式。

　　当然，应言给的是工作ID。

　　章同乐呵呵地看着她，“我的摊子就在独眼旁边，叫‘章氏义体’的那家，有事的话可以来找我。”

　　应言回答：“好的。”

　　章同加完了联系方式，说完了想说的话，然后就对她摆手：“回见。”

　　应言回道：“回见。”

　　“这个人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耶伦评价道，“脾气应该很好。”

　　“脾气好？不见得。”应言打了个呵欠，“在黑市摆摊的没一个脾气好的。”

　　“说的也是，脾气真好的话他的摊子早就被掀了。”耶伦嘀咕。

　　应言没接他的话茬，也没继续管章同的事情，因为她此刻已经走到了厂区的位置。
　　因为之前她来地潮酒吧的那条路有很多人，保险起见今天她是从另一条路回来的，走的是医药厂那条路。

　　但她没想到，医药厂这条人烟稀少的道路也经历了火并。

　　她视野里的墙面到处都是弹孔和能量武器的灼痕，深褐血渍和和肢体残渣覆盖着地面，地表上还有没处理干净的血迹。

　　“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刚刚火并过吗？”耶伦惊讶道。

　　“比寻常的火并规模大得多。”
　　饶是应言见惯了血腥场面，此刻看着眼前的场景也只觉得后背发冷。

　　就在应言站在原地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了旁人的声音。

　　“嘿，别在这愣着。”
　　一个穿着防水服的短发女性拍了拍应言的胳膊，“想活命的话就赶紧离开。”

　　“我可以问问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就在应言转过头来看着她的时候，短发女人看着她的脸突然惊咦了一声：

　　“严英？”

　　应言也愣了一下，“严英”是她在前两年在厂区这边当清道夫的时候用的假名。

　　她打量了短发女人一会儿，试探道：“成端宁？”

　　“对对对，我是成端宁。”短发女人激动地说道，“我们这得有两年没见了吧？”

　　“你这两年跑哪里去了？我想联系你，但发现你换号了。”

　　“我们要不换个地方再叙旧？”应言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此刻还有巡逻的人在环视周围，深灰色制服，基本都是德克斯特的人。
　　为了保险起见，她拉着成端宁往旁边的一个隐蔽的角落走去。

　　“我差点忘了这茬，走走走。”成端宁连忙道。

　　两人在墙壁旁站定，还顺道环视了一圈，发现没有巡逻的人注意到这边才开始叙旧。

　　“我这两年都在滩涂区那边忙一些垃圾回收的生意。”
　　应言解释道，“换号是因为我有一天下班的时候全身上下的东西被抢劫犯抢走了，包括脑机芯片。”

　　应言自认为没撒谎，毕竟除了当蛛网的清道夫之外，她明面上的工作就是在滩涂垃圾场捡垃圾。
　　而一个身份用完就立刻换号这也是她的习惯。

　　“搞得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成端宁感慨道，“还好你还是好好的。”

　　“现在要不要加一个联系方式？”应言打开了手腕上的个人终端，“以后有事的话好联系。”

　　成端宁也打开了自己的个人终端，两人就这样又交换了联系方式。

　　“两年前我们也是在这个街区交换联系方式的，时间过得太快了。”成端宁感慨道。

　　“确实，我记得那个时候你才刚入职。”应言说道，“你最近过得怎样？”

　　“还行吧。”成端宁靠在墙壁上，“但我觉得没有我当清道夫的时候开心。”

　　两年前的应言和成端宁都是厂区的清道夫，为厂区最大的医药厂旁边的黑诊所工作。
　　应言比成端宁早两个月入职，再加上本来就熟悉收尸的活，她干起这行格外顺手。

　　而成端宁之前一直在义肢厂工作，平时见到的尸体都很少。
　　刚干清道夫那阵她的效率是最低的，应言跟她搭档的时候就经常帮忙搭把手，久而久之两人就熟络了起来。

　　由于应言是在这边当线人，也没有升职的打算，黑诊所的老板当时想提拔她都被她拒绝了，后来他索性提拔了成端宁当主管。

　　而成端宁本身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熬过早期的适应期之后，她从主管的位置一路飞速升职。
　　而她也没忘了应言之前对她的帮助，第二年的时候就给应言涨了三倍工资。

　　应言接受了，但还是在街角当线人摸鱼。
　　就这样过了两年，应言线人任务完成后，就悄无声息地离职了。

　　“你离职之后，我觉得没意思，就走了老板的关系进了医药厂。”
　　成端宁点了根烟，“然后就在医药厂里面当起了主管。”

　　“所以你为什么这么晚在这里出现？”她疑惑地看着应言。

　　“早上收了几个品质比较好的能源块，准备卖到中心城区。”应言说道，“忙到现在才回来。”

　　“你没遇上火并现场，幸好。”成端宁感慨道。

　　应言顺势问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规模的火并？”

　　成端宁抖了一下烟灰，“德克斯特在码头那边拦截了这边几个医药厂的货，导致这边迟迟开不了工。”

　　她皱眉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刚好医药厂最近扩大了生产规模，然后开不了工交不了单子导致资金链完全断裂了，现在正接近垮台边缘。”

　　“这边的小帮派听闻了这些消息就过来搅混水，喊了一堆瘾君子混混过来闹事，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找保安队驱逐一下就行。”

　　“但是蓝火帮那边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干涉这边的事，他们给小帮派提供了人员和武器，还在这边招人，导致冲突直接扩大了，然后就爆发了史无前例的火并。”

　　蓝火帮招人？
　　这个时候这个地点？

　　应言暗暗记下了这个点。

　　“医药厂的那几个负责人也被卷入其中，七个负责人只活了一个。”

　　“然后就在刚刚。”成端宁打开了个人终端，调出了一条消息，“德克斯特宣布收购了厂区的三个医药厂，并安排了安保队对这片区域进行巡逻。”

　　应言皱着眉头听完了成端宁的陈述，“那你现在该怎么办？”

　　“我？”成端宁弹了一下烟灰，“我现在算在为德克斯特工作吧，毕竟他们给的待遇和以前差不多，我在这里待着和以前没区别。”

　　“你注意安全。”
　　应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实在不行也可以辞职。”

　　“辞职？”成端宁熄了烟，“暂时没想那么多，这个工作要是辞了，我大概又只能去当清道夫了。”

　　“倒是你，我不知道你当时为什么不升职，把这个机会让给我。”
　　成端宁站起了身吐槽道，“我当时以为你有更好的出路，结果你现在只是跑去垃圾场捡垃圾，有时候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这个……”应言沉默了两秒，“人生贵在体验嘛。”

　　“随你吧。”成端宁叹气，“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我。”

　　“现在也快凌晨一点了，我送你出去。”

　　“送我出去？我只是路过而已，德克斯特连路过的人都要管了吗？”应言问道。

　　“不然呢？我刚刚看见你之前，旁边的德克斯特成员都打算直接对你脑袋来一枪了，幸好被我阻止了。”
　　成端宁说道，“之前还不觉得，现在感觉德克斯特就是一帮疯子。”

　　确实是一帮疯子。
　　不知道为什么，应言觉得最近德克斯特的动作应该和边缘区末日有关。

　　两人一路沿着小路向前走，应言还能隐约闻到火并后的血腥味和隐约的焦糊气。
　　就在两人刚拐过一个转角的时候，两道刺目的手电光柱突然打了过来。

　　“站住。”
　　是两个穿着灰色制服的德克斯特成员。

　　其中一个眼眶里嵌着闪烁着红光的义眼，此刻正上下扫描着应言。
　　另一个则单手按在腰间的脉冲手枪上，眼神警惕地望着她们。

　　应言立刻停下脚步，垂下眼睑做出顺从的姿态，但全身肌肉已在这一刻绷紧。

　　“她是谁？”义眼男人问道。

　　成端宁往前站了半步，恰到好处地挡住了部分光柱。
　　她脸上扯出一个略带不耐烦的表情：“晚上还查这么严？我带新人过来看看。”

　　“没记错的话我记得你叫成端宁？”按着枪的男人嗤笑一声，“下午刚签了合同的主管而已，这么和我们说话？”

　　“而且这脸生得很，不是厂区的吧？”而义眼男人则一直看着应言。

　　“我再次复述一遍，她是新人，你觉得脸生是正常的。”
　　“至于你——主管又怎么了？”成端宁皱着眉看着两人，“对我不满可以直接和上面的人反应，没必要在这里恶心我。”

　　“我哪敢对主管不满？”按枪的男人嗤笑了一声，“可别给我扣高帽子。”

　　而义眼的红光在应言身上又停留了几秒。
　　他把目光转向了成端宁：“理解一下，非常时期，任何陌生面孔都得打听清楚。”

　　“所以这个人是谁？”

　　气氛瞬间绷紧。

　　应言能感觉到按枪男人的手指在枪套上轻轻敲击着。
　　以她对德克斯特的人了解，现在和平通过医药厂这片区域的概率大概为零。

　　她维持着低头的姿势，心中也在思考要不要动手。

　　动手之后，成端宁还能继续在这边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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