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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鱼
最终还是在既定的时间来到了这荒废已久的郊区公园门口。
——不过一起的只有他和息君二人……哦,还有一本书。
陈老板原以为琉璃会和他一起,傻傻地跟着人从管理局接了委托登记了信息,然而到了进拟界的这天,本打算叫上琉璃一起出发,被琉璃似笑非笑回以一句话:
“谁家后勤上前线啊?”
这才知道林囿里绝大多数人都是能力最弱一档的雏羊,根本没人会真的进拟界,情报一半从他们的造物那里得到,一半从人脉手里买到。
至于藜藜为什么没来?
那原因还不少,一方面开学了店里正是忙的时候,前两天不请自来的那位秦诗涵也还在店里说什么都不走,需要有人看着,只留下李濡李沫沫两人怕是忙不过来;另一方面考虑到藜藜的情况,他没什么自保手段,能力又时灵时不灵的,也怕若是出了什么事来不及救。
之前他有问过琉璃,如果“造物”受了伤,造物者如果在身旁,是完全可以帮他们恢复伤势的,只有息君一个人的话,如果真的遇到危险息君只需保护一个人,陈老板自己也能复制通过芸青复制息君的能力来自保,两个人的压力都会小很多。
荒芜的小路,茂密的树林,中间是公园前的一大片空地,砖石以己身将文明的产物铺设于此,而野草在它的缝隙中挣扎生出。
现场的人不算少,陈老板目之所及只有十来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流情报,大多都相互认识。
没人注意到他们,自然也没人会主动来交流,于是两个人就只能悄悄地听别人的话。
才知道现在在外面待着的,一半是调和者的救援队,一半是正在准备进入的黑羊,而大部队早都进去了。
陈老板看看时间,明明就没到进去的时间点,怎么人就都急吼吼进去了?
再听听墙脚,才知道都是因为有特立独行的末羊等得不耐烦了先进去了,那些不算很有能力的,只是想混点赏金的雏羊独羊,认为有末羊会更安全,跟着就跑进去了。
原本似乎还有以个人名义前来的调和者,他们也选择跟上大部队,最终留下的居然只有几个胆小又不敢变通的,怕先进去了被找借口压赏金。
目光穿过杂乱的人群,直抵那神秘的拟界覆盖之地。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地方,那用破败两个字便已足够传神。
公园的锈铁门斜斜地敞着,漆皮剥落成一片片灰白的疮疤,露出底下深褐的锈迹。门楣上“蝶湖公园”四个字早已褪了金箔,只剩凹陷的笔画,静待追寻。
而向门内,疯长的野草已吞没原本的小径,落了数年的枯叶厚厚地积着,散发潮湿的腐气。远处矗立的雕塑本就不曾完工,不知何时又断了一半翅膀,看不出原型为何,只孤零零地立在荒草丛中,如同一个被遗忘的誓言。
以卫星地图形状像蝴蝶双翅而被命名的蝶湖,那是这座公园名字的来历,也是它曾被期许的的象征,仅在门外观摩,并不能一睹它的真容,湖水还在更深处,但站在这里,已能闻到随风飘来的一丝水腥与寂寥。
一如他曾凝视的那早已恢复生机的校园,若非早知其中的隐秘,这里也不过是寻常不过的荒场。
时间差不多,那最后的一群黑羊也已踏上路途。
陈老板便带着息君,安静地跟上他们,亲身进入这被岁月抛弃的乐园。
那些人带了地图,然而对这里并不熟悉,走不远就要停下来确认一番方向,看起来比起陈老板二人还要不靠谱。
比如现在,他们竟直接坐在了大门正对着的雕像周围的花坛上开始研究,毫无戒备之心。
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一拟界的危险系数。
因着上次的经历,陈老板这回完全没有侥幸心理,逼着自己把琉璃给的关键信息给背了下来。
如果他没记错,这雕塑与花坛也是蜃鬼之一,只是个巢穴型,不侵入它的领域就不会发动攻击,不过攻击也不致命,只不过是让猎物在花与爱的美梦中迷失罢了。
陈老板皱眉,刚打算提醒一下他们,定睛一看,两三个人眼神已无法聚焦,剩下的人也逐渐迷离。
这蜃鬼动作还真快……
当然这些人送得也挺快。
见此情形,陈老板无语凝噎。
他看了一眼息君,询问他情况。
息君摇摇头:“晚了点。”
“哈……好吧,这么没准备,在花坛里待着也好。”陈老板耸耸肩,“巢穴型这一点就挺好的,至少他们在这里面不用担心其他掠食型蜃鬼,巢穴型会保护自己的地盘,顺带保护他们。”
芸青甚至飞过去在花坛附近转了转,而后飞回来,张开书页,嘲笑得很大声:
【一个两个,全傻住了!他们进来到底干嘛?给蜃鬼送外卖吗?】
陈老板道:“也别这么说,也许是刚刚成黑羊,其实对蜃鬼拟界只有手册程度了解的普通人。”
【普通人不更好笑了吗?自己什么样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就敢进这种拟界?】
“他们应该不知道这个拟界的危险程度。”
【反正你总能给他们找到理由……不过你还真是走运呢阿慈,你小子直接从情报商拿的最新最全的情报】
陈老板毫不否认:“嗯……这一点我确实走运,这次心里比上次进三中还踏实。”
的确,三中那次,他对拟界不了解,对蜃鬼不了解,对自己和息君也不了解,那才是一头雾水两眼抓瞎。
因此他现在也不会嘲笑进来就被蜃鬼抓住的人。
他们会进拟界的原因,无非就是政府第一次面向社会大规模征召黑羊参与行动,没有多少限制条件,所以来的人自然也良莠不齐。
这举动的目的也不算难猜,知道些预言的大概都能猜到,为了更大规模地培养真正可以在拟界生存的人。蜃鬼拟界的原理都很简单,但呈现出来的的种类繁多,照本宣科也只能讲些基本例子,更多的不如实践来得透彻。
为了那个预言中可能出现的,将覆盖整个世界的拟界。
“而且,其实我觉得,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早就进了拟界。”
陈老板说着。
“毕竟这地方和现实没两样,如果没有提前知道拟界的大致范围,我也不会觉得脚下踏着的土地上,世界运转的规则悄然改变。”
【那倒是,要是有个一整个世界那么大的拟界,谁分得清真实的到底是什么】
“是啊。”陈老板叹道,“不谈这些了,先干正事。”
他嘴里说的干正事,可不是像进入这里的黑羊还有调和者一样,探索每个角落,找到可能是核心的东西,然后关闭拟界。
而是去找蜃鬼,亲身体会蜃鬼的可能性,以及试验自己的能力,息君的能力,还有芸青的能力。
当然眼前这个花坛蜃鬼就算了,进去大概率就出不来了,没必要主动出师不利。
搜刮脑海里关于蝶湖蜃鬼的信息,他最先锁定的是湖里的蜃鬼,被简单称为双头鱼的蜃鬼。
顾名思义,鱼,两个头。生活在水里,得去湖边找。
依情报,是一种游荡型蜃鬼,攻击欲望很低,且生存范围被严重局限,对岸上的人几乎没有一点威胁。
两人一书,避开花坛的位置,绕路继续向前。
越是逼近,湖水的腥气越是明显,一股穿林风吹过,水的潮湿与叶的清新灌满鼻腔。
拨开人高的荒草灌木,明镜豁然眼前。
九月的湖水像一块冷却的玻璃,倒映着疏朗的云。芦苇垂下淡黄的穗子,在风中轻响,偶有不知名的水鸟落于其上,荡开的涟漪缓缓融进这片宁静里。
身处这般静谧安宁之中,时间都仿佛慢了下来。
“这地方……风景真的还不错。”陈老板感叹着,“难怪当初有人要花大价钱修公园,可惜规划改了,没它用武之地了。”
芸青悬停半空,翻开她柔软的书页,同样抒发着她的看法:
【哪没用武之地了,它现在可比普通公园有能耐多了】
不过说的话好像没那么美好温柔。
这点的确没法反驳,普通公园可不会“吃人”。
“芸青,好煞风景。”陈老板嘟囔抱怨一声,说起正事,“说来我们该怎么找那种怪鱼?总不能下水抓吧……嗯?”
刚发表完自己的疑虑,便看见离他们不远的湖面上荡起圈圈涟漪,猩红自其中荡开,几息间便融入深水消失不见——正是那不知名水鸟停落的地方。
【哇哦,是怪鱼干的吧?】
“是……是么?”转头问息君。
与拌嘴聊天甚至有些悠哉的一人一书比,息君因着自己的习惯本能,时刻警惕着周遭,他的确的目睹了那可怜水鸟被拖拽撕扯的全程。
“嗯。”
不仅确认了,在水里发动攻击的正是蜃鬼,似乎还对它们追寻猎物的方式有所猜测。
只见他随手折下一节树枝,走近湖水,伸入水中,逗猫似的轻轻晃动。
陈老板聚精会神看着他动作,一分钟两分钟,水下却毫无动静。
于是抬头,眨眼询问。
息君不再晃动树枝,似在思考,又似乎在捕捉着别的什么东西。
面对陈老板的眼神问询,他只回两个字:“快了。”
鱼,快上钩了。
话音刚落,一道巨大的暗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深水区撕裂宁静,像一枚墨色鱼雷破水而出!
那东西快得只剩残影,裹挟着白沫与水浪,张开布满锥形利齿的巨口,精准地咬住垂在水面的枯枝。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完全不算细弱的树枝应声而断,被它拖着瞬间没入浑浊的深水之中。
湖面只留下几圈急速扩大的漩涡,和那截断茬新鲜的白色木枝,证明着方才一瞬发生的、来自水下的暴力截击。
湖水激溅而出,他完全没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来得及下意识摆头躲了躲扑面而来的水花。
第一波水花被他艰难地躲了过去,然而身体的局限性不能再支撑他躲过第二波,被湖水溅了一身。
这第二波不是水中怪物的卷土重来,而是息君在树枝折断的一刹那动用能力,粗壮沉重的铁链以破空的速度飞射入水,击穿湖面,精准锁住那一击脱离的怪物!
然而哪怕是息君心中有所准备,为锁链施加了足够的力量,怪鱼的挣扎爆冲仍然将他整个人拽得踉跄。
毕竟和陈老板那种四肢不勤的现代城里人不同,他足够强壮更足够敏捷,瞬间便稳住自己的身形,双手缠住锁链,同那怪鱼展开力量的角逐。
铁链骤然绷直。他沉默着发力,臂上青筋暴起,与水下那股恐怖蛮力抗衡。链环嘶鸣,淤泥飞溅。
几番来回,胜负已分,只听哗啦一声巨响,那扭曲的鱼怪被他生生拽出水面,连同半截枯枝,重重摔在岸上。
哪怕将这怪鱼拽上了岸,它依旧在奋力挣扎,鱼尾重重拍打在土地,一拍便是一个湿漉漉的浅坑。
息君半点不敢松懈,铁链缠得愈发紧实,唯恐被这鱼形蜃鬼逃脱伤人。
陈老板在一旁都看呆了。
“这,这鱼,这么厉害的吗?”
琉璃给的资料里面只简单提了两句这种蜃鬼,他还以为是很容易处理的,这么看完全不是随便谁来都能处理的吧!他们甚至还是在岸上和这鱼斗,要是在水下,这怪鱼的主场,谁赢还不好说呢!
这要是被那群走不出花坛的雏羊下水碰见了,哪里还有命活着回去?!
而且,这家伙哪里攻击欲望低了?!
水面上有点动静,游了半个湖冲过来咬人,把息君都差点拽水里。
不过说起来,这鱼似乎不像是资料里的双头鱼啊?
最明显的,它甚至不是两个头?!
那这是个什么玩意?
再一细看,这畸形的鱼,眼有两对,鳍有两对,尾也有两条,连嘴里的尖牙也是白锃锃两排,难道是双头鱼的变种?总之肯定是蜃鬼就对了。
陈老板想等这鱼在岸上窒息后再靠近研究,然而等了半天,这怪鱼还在奋力挣扎,把自己磕得鳞片掉了大半,血淋淋地扭动,都没有一点停息的迹象。
无法,只能向息君求助。
息君点点头,凝出一节铁链,又将其扭曲成长针,找到鱼头后部的枕骨与缝隙,精准、迅速地刺入,用力左右搅了搅。
怪鱼剧烈地挣扎扭动一瞬,接着便彻底瘫软,死去。
陈老板掏出事先准备的他手头可以合法持有的武器,打算试试蜃鬼防御力到底几何,力量的话,他这不刚刚就见识过了,息君都得费点劲。
也得知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他自己根本不是这怪鱼的对手,如果他未来不幸一个人遇到蜃鬼,还是优先保全自己比较好。
“我以为你会拿块石头把它敲晕?第一次见你这么用能力,我还以为你只能变铁链子呢。”
息君不置可否,只轻笑着看他动作。
挑挑拣拣,最终掏出了取样器,这东西一般是用来取粮食样品的,尖端锋利,比他带的其他厨房用具像武器多了。
陈老板将尖口对准鱼身,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往下压……
嗯?奇怪,怎么纹丝不动。
再用点力气,似乎也只是在鳞片上留下不深的划痕。
是力气太小了?
陈老板迟疑地抬起取样器,做好准备,卯足了劲,猛地向下扎去!
铮——
取样器这次刺穿了这怪鱼的甲片,然而陈老板的手也被震地发麻,忍不住脱开了手。
与此同时还有某人的闷笑声随之传来。
陈老板猛回头,果不其然是息君。
被陈老板以谴责的眼神注视,息君立即敛了笑,装作一副正经的样子,解释:
“鳞片坚硬,需警惕。”
所以他才没用砸的,一两下不一定砸得晕,要是这鱼受生命危险的胁迫爆发潜能伤到人就不好了。
找根钢针从鳞片与头骨的缝隙刺穿特定的位置,一方面更大概率一击毙命,另一方面……至少证明了这蜃鬼还遵循着基本的生物原理,破坏脑和脊髓的确能杀死它,不是吗?
陈老板抹了把脸,嘟嘟囔囔:“早不说,明明就是等着看我笑话。”
息君又恢复了他没什么表情的面瘫脸:“没有。”
谁信?
也就捉弄别人的时候还有点其他表情了。
算了,陈老板大人有大量,原谅他的知情不报了。
“你们俩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他问道。
那被他戳出一个血洞的怪鱼,泛白的鱼眼仿佛含着诡异的光,注视着在场的每个人。
息君双手抱胸,好整以暇。
【想什么?这种鱼会不会好吃?】
“我在想……”陈老板无语,“谁会有闲心思想那种事啊!嗯……不过的确可以试试……不对不对,我是说我在想这个鱼的身体强度在蜃鬼里到底算什么档次……”
【问我?不告诉你……除非求我】
“才没问你,没指望你会知道这种事。”陈老板呛她,“蜃鬼太多变了,就算我们提前知道了这种蜃鬼的信息,真的碰到了也可能面临完全不同的局面。”
【喂,我说,阿慈,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真的知道?】
陈老板看到了她书页上的字,对此仍还表示怀疑:
“真的假的?之前还一问三不知。我不信。”
芸青合上自己顶了一下他,表达自己对他不信任的气愤,没用力,所以也不疼。
拟界里她可不敢真的狠狠撞人,她也怕撞出个好歹被蜃鬼捡漏。
【蜃鬼这种东西基本上就是两种,躯体异化的和规则异化的】
“嗯嗯,说些手册上没有的。”
【滚蛋呐,别打岔。这种鱼是躯体异化的,一般来说异化越多越强】
“哦……”这不还是手册上有的吗?
想起三中的经历,那时把他和李明煜逼入雾里的蜃鬼,异化就挺多的,明明是人形,但完全看不出人样。
然而它定义里其实是规则异化的产物,因为没有现实存在的物体或生物为依托,到底有没有这条鱼强完全不好说。
“嗯嗯,那这条鱼到底算异化了多少?”非常捧场。
【说个吓人的,这条鱼至少有五级异化】
“五级?!”陈老板惊呼,“真假?没骗我吧?”
【以我的书皮作担保!】
“嘶,那可有点吓人了。”
依照手册的定义里,异化的强度被分为九级。
一到二级是连普通人努力努力就可以应付的异化,例如一个不断出污水的水龙头,一扇会自己关上的门这样的游荡型,又或是会主动扑上来的假人模特这样的掠食型,比起杀伤,更多是吓人,在此等级内,规则异化和躯体异化的表现差别也并不大,区别只在是否有现实存在的支撑。
而三到六级,就只有黑羊或是调和者才能有资格处理,这阶段,躯体异化蜃鬼越发难以杀死,而规则异化的,不再仅仅是凭空捏造的存在,它们甚至开始拥有与现实规则有所不同的领域,它们会融入自己所创造的领域,例如三中的迷雾、漆黑走廊还有旧教室。
至于七到九级,实话说那不是他现在能接触到的。
等级并非判断一只蜃鬼危害性强弱的唯一指标,比如这条鱼,哪怕有着五级的高等级,大多数情况下也不会造成严重的伤害。
但的确这条鱼的等级完全超出他的预期。
正如琉璃所给的资料,蝶湖拟界,因为它其中的高等级蜃鬼而危机重重,最高等级估计在五到六级左右,民俗馆存在的【祖母】正是规则异化五级的巢穴型蜃鬼。
真正让人担心的是,这拟界中到底有多少高等级蜃鬼?
资料里的双头鱼的篇幅不过短短两行,最好只是因为没人研究过这东西所以低估了它的强度。
“唉,真是的,难怪说这个拟界危险。”陈老板闷闷地说着,用捡来的树枝戳着那条死鱼,“一条鱼都难杀得要死。”
芸青倒是乐观:
【好歹是个五级,难杀不是正常的吗?三级的花坛里还困着好些可怜虫呢】
“也是……”他复又打起精神,“好吧!还是再来试试别的吧!我也想耍耍息君的铁链子!”
【哼哼,这下轮到全知全能的芸青出手了!】
陈老板跃跃欲试,想知道他到底该怎么用出藜藜或是息君的招式。
他早都开始期待了!
“我该怎么做?”他问。
【简单!你捧着我,感受力量的流动……】
陈老板接过芸青,转头向息君眨眼,“可以吗?我可以借用你的能力吗?”
息君挑眉:“随你。”
倒是芸青急吼吼抱不平:
【?你又不是真用他的心能,问他干嘛?你想用就用呗?】
陈老板非常认真地回答:“这是礼貌,芸青。”
【好吧好吧。总之,你想象一下要复制来用的能力的本人,我抽用你的心能的时候你别抗拒】
“好。”他点点头。
哦,原来是你要用别人的心能。
想象息君和他的能力?
息君是怎样用他的铁链的?方才束缚怪鱼时,他将自己四肢上连着血肉的锁链增生延长;三中时,他的锁链凭空出现,空中出现一轮刻着不详纹路的的阵法般的东西,锁链从中飞出。
若是要使用,第二种应该是陈老板他有能力复刻的。
于是他在脑海中回忆、描摹当初的情形。
那相似的图案逐渐在芸青的书页上显现,一笔一笔,最终闭环。
没有光芒大放的异象,那一瞬间,陈老板感到有什么存在在抽取他的力量,他不加抵抗,几息之间,芸青便得到足够的心能,阵□□转,一股锁链自书中飞出!
也许的复制的原因,也许是能力差别的原因,他招出的锁链远比息君的要少要细要短,但仍然给了他莫大的激励。
“这就……成了吗?”陈老板尝试去操控锁链,“这么简单。”
与想象中生涩的控制不同,实际上,这凭空出现的钢铁仿佛血肉与四肢的延申,控制起来与控制自己的手脚没有差别,灵活且自如。
“啧啧啧,真厉害……”于是如此感叹,“那我还想试试藜藜的能力,想知道他的能力能做到哪种地步。”
【好哇,总之,你想着他,然后构思他的能力表现就行了】
藜藜的能力表现,实话说还真不知道有什么表现,不过可以试试。
无非就是……感受其他人的存在和心绪……
睁开眼似乎有些干扰,他索性闭上眼,全心全意感受。
一瞬灵光,漆黑的脑海中似乎亮起了光点,他再接再厉,去探查光点,冥冥之中有所感,那离光点正是息君,靠近他的身侧。
沉秘,如深潭之水,幽深凝滞,只有那水面似有微微涟漪。
无需解读,他自从这意象中得知息君现在的思想。
平静而游刃有余,且保持着他一贯的警惕,既注视着眼前专注的人,又以余光提防危机。
这感觉,真奇妙。
芸青说就连藜藜自己都没法控制自己的能力,他第一次尝试就读到了息君,真是太走运了。
陈老板正在心底窃喜,要退出这种状态好好跟息君芸青说道说道,却不想突发异常。
脑海中突然出现零零星星的光点,胡乱移动,但整体方向却是朝他们所在的湖边。
是之前进来的人吗?但是……直觉却告诉他没有那么简单。
他切断了能力,睁开眼,正想说明自己方才看到的东西,看向息君时,却发现他的目光越过自己注视向远方。
循着息君的目光看去,目力所极之处,歪歪扭扭的人形在草木见闪烁着身影。
僵硬的步伐,和末日电影里的丧尸如出一辙,嘴里似乎还在迷迷糊糊念叨怪异的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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