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落的魔尊竟是黏人小狗徒弟

作者:寒枝渡鸦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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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影


      待叶微与走后,闻荆舟转身走向桃树下那片空地,从腰间抽出白虹,继续练剑。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如墨,更深露重,月华凄凄,倾洒落地好似起了一层白霜,四周万籁俱寂,唯能听见闻荆舟挥剑时的破空声和他的微微喘气声。
      汗如雨般挥洒而下,浸湿了他的碎发、眉目和衣襟,他胸膛上下起伏,喘着气停了下来,将剑搁置一旁,倚靠着大桃树坐下,阖眼打算小憩一会儿。
      紧绷的肌肉舒展下来,神情放松,享受着难得的休息时刻。可还没休息多久,闻荆舟眉头一皱,猛地睁开双眸,脊背绷得笔直,手即刻抄起白虹,如离弦的箭般整个人蓄势待发。
      警惕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过周围的灌木丛,忽然一道黑影从不远处一扫而过,他翻身而起向那黑影紧追不舍。
      黑影在前,敏捷地穿梭在枝繁叶茂的桃林之中,疾速如风。而闻荆舟紧追其后,穷追不舍。
      他凭着对浮玉山地形的熟悉,身形一闪,窜进条隐秘小道。纵身一跃,破树冠而出便与那黑影的距离拉近一大截。
      距离拉近,身前人触手可及,他抬腿猛然蹬上旁侧粗壮的树干,借力向前飞跃一大步,才堪堪追上了那抹黑影。
      闻荆舟伸手搭上那黑影的肩,冷笑:“抓到你了。”
      那人转头,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狡诈的眼,笑得眯起,即使蒙着面也能让人猜出底下是何其得逞暗喜之色。
      笑意僵在唇角,闻荆舟心下暗道中计。他连忙甩开手,与那人拉开距离,但那人却手腕一扣反抓住他的手。
      闻荆舟眸光一凛,抬腿便要将那人踹开,可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鼻,顺着鼻腔直冲脑门。他瞬间觉得头晕脑胀,身子也发软得厉害,还未将身前人踹开自己便先一步倒了下去。
      试图让自己清醒些,他咬破舌尖。血气弥漫口腔,痛感尖锐,这才逼得他神智略微清醒些。
      他双手紧攥剑柄,倚剑而立,咬牙撑住虚软的身子,阖眸吐纳,试图将浊气逼出体外。
      待到身子渐渐恢复些气力,闻荆舟大喝一声,拔剑斩向黑影。那黑影似乎也没想到闻荆舟能恢复得如此之快,剑气凛冽,迫使他不得不狼狈跳开。
      可靠近的黑影的顷刻,体内药性诡异般地被激发,来势愈加猛烈,侵略经脉,直攻丹田,闻荆舟已无力支撑自己,扑通一声重响摔倒在地。
      他全身卸力,将白虹插入地表才勉强撑着身子爬起,单膝跪地。头也沉重得好似灌了泥沙,艰难抬起,眼前的景物模糊,不大能看得清。
      头脑昏沉,睁眼便是天旋地转,四周的树木灌草好似变得柔软,如丝线般缠绕混合在一起,理不顺也剪不断,将闻荆舟紧紧缠裹,绞得他喘不上气。
      闻荆舟重重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垂着头,模糊的视线中一双黑靴走近,他撑起沉重的眼皮向上瞧去,目光顺着那人笔直修长的腿挪移,最终停在一双弯起的、含着笑意的眼。
      意识愈发涣散,闻荆舟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天光破晓,东方泛起鱼肚白,在第一缕晨光的照耀下,夜色如潮水般退去,万物被柔和的光晕渲染,毛茸茸的。
      清晨温煦的阳光拂过闻荆舟的面庞,长睫如蝶翼般轻颤,他缓缓睁开双眼,入目还是熟悉的景色,他也还是躺在昨夜那个地方。
      闻荆舟挪了挪手臂,想要撑着自己爬起来,可稍一动弹,身躯却酸软得厉害,心口也莫名涨得生疼。
      忽地,喉间腥甜上涌,身子猛然前倾,一口黏稠黑血自口中喷溢而出。
      暗红发黑的血液自唇角蜿蜒而下,在瘦削的下颌处凝结成血线,衬得他本就白皙的面色更加无血色。
      可说来倒也奇怪,闻荆舟自从吐出那口黑血之后,心口慢慢不疼了,浑身的力气好似恢复了过来,惨白的面色也恢复了点点血色。
      体感无异样,闻荆舟片刻也不敢停留,迅速翻身而起,端坐于原地,打坐运气,探查经脉丹田是否出现问题。
      可一番细细探查过后,他并未感到异常,反而更觉耳聪目明,脉络舒展通畅,体内涌动着的灵力愈发充盈了。
      闻荆舟心底困惑但抬眼瞧见天光大亮,也来不及多想,连忙起身收拾干净,往静心堂而去。
      静心堂中,凌怀信早已在台上滔滔不绝讲了多时。
      闻荆舟匆匆赶到,立于门前,抬手轻敲木门,打断了课堂。
      凌怀信侧首,见来人是闻荆舟,想到他平常早到晚退,认真听讲的优异表现,又见他一副颔首低眉的恭顺模样,倒也没刁难,点头让他进去了。
      宋潋梨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靠近徐归鹤,压低声音:“掌门怎么这么偏心。我上次才迟到一会儿,他就让我去他那里喝茶,顺带听了两个时辰的念经,怎么到了小闻师弟这儿,就是轻飘飘的一个点头。”
      徐归鹤谨慎抬眼,偷瞄了下台上的凌怀信,确认台上人讲得忘乎所以、如痴如醉,才以气音回道:“你和小闻师弟能一样吗?师弟每天上课认真听讲,下课勤加练习,从不懒怠。你看看你,哪次早课不会偷偷打瞌睡,被掌门训过多少次了。”
      宋潋梨仍是不服,撅起嘴嘟囔:“大早上的听掌门讲课,谁能忍住不打瞌睡?要我说都是掌门的问题,我才没错呢!”
      宋潋梨小声抱怨完,却半天没听见徐归鹤的动静,刚想转头唤他,忽觉周围太安静了些,心下一沉,颤抖着抬头。
      果然见台上的凌怀信停下了讲课,正弯眼笑着看她,面容慈祥温和,可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一股熟悉的恐惧淹没了她,让她毛骨悚然,浑身起鸡皮疙瘩。周围的弟子正一脸怜悯地望着她,徐归鹤也不例外。
      宋潋梨扯了扯僵硬的唇角,对凌怀信回了个干巴巴的笑。
      凌怀信脸上的笑意更甚了,温声开口:“宋潋梨我也想知道我还有什么问题,下课后随我来一趟,让我好好向你虚心求教求教。”
      宋潋梨笑得比哭还难看,唯唯诺诺的样子与方才的理直气壮截然不同,小鸡仔似的缩在座位上,怯怯的,不敢再发出动静。
      只是苦了一旁的徐归鹤,憋笑憋得嘴角抽搐,死死咬住下唇,不敢让笑声泄出一丝。
      他面色涨红,肩膀抖如筛糠,指甲几乎扣进桌角,努力不使自己笑出声来。
      宋潋梨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见他那副欠打的贱样,实在气不过,于是伸出手趁他不备,用力拧上他的胳膊。
      鸦雀无声的屋中瞬间爆发出徐归鹤如杀猪般凄惨的痛呼,台下所有弟子全都转头诡异且怜悯地看着他。
      徐归鹤也知自己闯下了什么大祸,低着头不敢说话,等待着无情的判决。
      果不其然,只听凌怀信的声音遥遥从台上传来:“还真是师兄妹情深啊,令我好生感动。既如此你们俩这一个月下了早课后都随我来吧,我要和你们好好交流下。”
      宋潋梨和徐归鹤不可置信地抬头,目露死气,整个人被石化了般呆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周围的弟子目光中的同情更甚了。
      良久,一阵嘹亮清脆的鸟鸣响起,宋潋梨和徐归鹤瞬间浑身脱力,如搁浅的死鱼般瘫倒在桌子上,满脸生无可恋之色。
      “宋潋梨,徐归鹤同我走吧。”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如同下了最后的判决书,两个人才双目失神,魂不守舍地动了起来,像是被夺了舍操纵的人形木偶。
      直至凌怀信带着二人离去,静心堂中的弟子才松了口气,喧闹起来,说笑着离开了。
      而闻荆舟这一早上都思绪纷乱,摸不清昨晚那抹黑影对自己做了什么,意图为何?
      他漫无目的地随着人群走出静心堂,眉间紧拧,低头回顾思索着昨晚发生的一切,腿仍在走着,但只是在机械地重复动作,思绪早已飘远。
      一路上的行人都纷纷绕开他而行,不解地回望目送着他。
      到了浮玉山,叶微与瞧见闻荆舟下课刚想笑着唤他,却见他这一副心神恍惚,魂飞天外的模样,直直地朝着自己走去,快撞到自己也没停下。
      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唤道:“阿舟,阿舟……”闻荆舟这才回过神来,却见师尊眉头紧蹙地盯着他,神色担忧。
      闻荆舟不想让师尊担心,便笑了笑解释:“我没事师尊。我刚刚……我刚刚只是在思考今日所讲剑法中的一个招式。”
      叶微与听到他说没事,脸色稍缓,只是心中仍是泛起阵阵不安,温声叮嘱:“以后走在路上莫要如此魂不守舍了。若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和我说,知道吗?”
      闻荆舟扬唇笑得乖顺,点头答应:“好的师尊。”
      叶微与这才放他离去,但心中依旧不安,担忧地瞧着他远走的背影直至消失,才强压下心中的忐忑,继续侍弄着手中的灵植。
      而闻荆舟来到山顶,顺着昨晚追出去的痕迹细细查看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迹象,只好把这件事压在心里,内心暗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真出问题,到时再说吧。”
      他晃晃头,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抽出白虹剑开始了一天的练习。
      挥洒汗水几个时辰后,闻荆舟微喘着气,收了动作,面上没什么表情可内心惊讶万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练习,自己竟然丝毫不觉疲累,反而神清气爽,气息通顺,体内的灵力游走在经脉之中,浑身被暖意包裹,并未感觉到任何不适,而且他能很明显感受到自己修为猛增,进步神速。
      闻荆舟内心明白自己现在虽然进步很大,但与其他门派先他一步修行的弟子还相差甚远,几十年甚至百年时间不是一时就能追补上来的。
      顺着这股畅意,他继续投入于剑道中,争取让修为更上一层楼。
      而在远方的一片荒芜之地中,一轮红日高悬于天,可赤红的太阳倾洒下来的却是诡异的白光。
      焦黑扭曲的树干被惨白的光沐浴着,投下的树叶如痉挛的鬼爪,在爬满血色藤蔓的干涸开裂的地面上抓出狰狞图案。
      树干的枝桠之间挂着血红的蛛丝,硕大无比的彩蛛在血网中攀爬。干涩劲风呼啸而过,传来阵阵令人心颤的鬼哭狼嚎般的呜咽声。
      一抹黑影不知从何处冒出,缓缓走到另一道身披红色兜帽的高挑身影前,兜帽将二人的脸挡得严严实实,透露不出丝毫。
      红衣开口,雌雄难辨的声音从斗篷中传来:“你这样做会不会有点太操之过急了?”
      黑衣冷笑:“若是顺其自然还不知要等到何时。耽误了大事,我们俩现在就能以死谢罪了。”
      红衣幽幽叹口气,也不过多辩驳,转身独自向荒芜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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