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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截杀,仙影初现
官铜钱御剑飞行,速度极快,身形与剑光几乎融为一体,划破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她脑海中思绪纷杂,守墓祠中得知的真相如同沉重的烙印,刻在心头。元宝的身世、沈见贤的真面目、幕后黑手的阴影,以及那关乎“相”与“夷”平衡的宏大使命,都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然而,比这些思绪更先产生异动的,是她自身的灵力。在飞离映霞山庄范围约百里,途径一片人迹罕至的荒古山脉时,她体内原本平稳流转的金丹灵力,毫无征兆地躁动起来!并非走火入魔的那种紊乱,而是一种……仿佛被某种同源更高层次的存在所引动、所呼唤的雀跃与沸腾!
尤其是她脊背处的天生剑骨,此刻灼热异常,隐隐发出低鸣,散发出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古老而尊贵的气息。背后的待望与待忘双剑,也同时轻颤,尤其是待望剑,那沉凝的乌光竟变得活跃起来,仿佛遇到了久违的故人。
怎么回事?官铜钱心中警铃大作,立刻减缓速度,神识全力铺开,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这片山脉灵气稀薄,按理说不该有能引动她如此反应的东西存在。
就在她惊疑不定之际,前方虚空之中,毫无征兆地荡漾开一圈涟漪!紧接着,三道身影凭空踏出,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三人都身着制式的月白仙袍,袍角绣着繁复的云纹,气息渊深似海,竟都是元婴期以上的修为!他们面容笼罩在淡淡的仙光之中,看不真切,唯有眼神冰冷而漠然,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牢牢锁定在官铜钱身上。
不,更准确地说,是锁定在她背后躁动不安的待望剑,以及她体内那异常活跃的剑骨气息上!
“果然在此。”为首一名仙使开口,声音如同金玉交击,不带丝毫感情,“奉天帝谕令,缉拿私携‘望之碎片’下界之逃奴后裔,收回碎片!”
天帝谕令?逃奴后裔?望之碎片(指待望剑)?
官铜钱心头剧震,这些词汇她闻所未闻,但对方话语中那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冰冷的杀意,却做不得假!而且,他们目标明确,就是为了待望剑和她而来!
“你们是谁?何为逃奴后裔?此剑乃家师遗物,与尔等何干!”官铜钱厉声喝问,同时体内灵力疯狂运转,待望剑已然出鞘半寸,乌光大盛,与对方身上散发出的纯正仙灵之气隐隐形成对抗。她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仙气,与她剑骨此刻躁动的源头,似乎同出一脉,却又带着一种令她本能排斥的禁锢感。
“冥顽不灵。”另一名仙使冷漠道,直接抬手,五指张开,一只完全由精纯仙灵之力凝聚而成的巨大光掌,便朝着官铜钱当头抓下!光掌所过之处,空间都微微扭曲,显示出其恐怖的威力。
官铜钱瞳孔骤缩,不敢有丝毫保留!金丹圆满的修为全面爆发,待望剑彻底出鞘,融合了漾允州剑法精髓与藏锋九式的独特剑路悍然施展,一道凝练到极致的乌黑剑罡,如同撕裂夜幕的闪电,逆斩而上!
“轰——!”
剑罡与光掌□□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狂暴的能量冲击四散开来,将下方的山峦削平了大片。
官铜钱闷哼一声,身形踉跄后退,喉头一甜,一丝鲜血自嘴角溢出。对方毕竟是元婴期,仙灵之力层次远高于她的灵力,硬碰之下,她立刻吃了亏。
但她也敏锐地察觉到,对方似乎有所顾忌,并未下死手,目标更像是生擒她,或者至少是完好无损地夺走待望剑。
“咦?”那出手的仙使轻咦一声,似乎对官铜钱能接下他这一掌感到些许意外,尤其是她剑罡中蕴含的那种与仙灵之力似是而非、却又带着某种独特锋锐与生机的力量,让他有些捉摸不透。“果然有些古怪,不愧是……”
他的话未说完,便被为首仙使打断:“速战速决,以免节外生枝!”
三名仙使同时出手,仙光纵横,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朝着官铜钱笼罩而下,要将她连同待望剑一同封印。
官铜钱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知道绝不能落入对方手中!正当她准备不顾一切,尝试引动那凶险未卜的待忘剑寂灭之力时——
“啧啧,三个元婴期的仙官,欺负一个刚结丹的小姑娘,你们天庭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一个懒洋洋、带着戏谑的声音,突兀地在战场边缘响起。
紧接着,一道看似歪歪扭扭、毫无章法,却精准无比地切入光网最薄弱处的蓝色剑气,如同庖丁解牛般,轻轻一划!
“嗤啦——!”
那由三名元婴仙使联手布下的光网,竟被这道看似随意的剑气,硬生生撕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谢知非拎着酒葫芦,晃晃悠悠地从虚空中迈步而出,挡在了官铜钱身前。他依旧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但眼神却锐利如剑,扫过三名仙使,嘴角噙着一丝嘲讽的弧度。
“二师兄!”官铜钱又惊又喜。
三名仙使脸色微变,为首之人沉声道:“谢知非?此事乃天庭内务,奉劝你不要自误,插手此事,藏剑峰也保不住你!”
“天庭内务?”谢知非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地道,“我怎么听说,有些人是打着天庭的旗号,办些见不得光的私活呢?比如,追杀某些……不该存在于世的血脉?”
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官铜钱,尤其是在她那双因灵力激荡而隐约流露出一丝极其淡薄、却尊贵非凡的紫意的眼眸上停留了一瞬。
官铜钱心中猛地一跳,不该存在于世的血脉?是在说她吗?她的身世……难道……
三名仙使闻言,周身气息骤然变得凌厉起来,杀意不再掩饰:“既然你找死,那就连你一并清理了!”
大战再次爆发!谢知非以一敌三,剑法看似杂乱无章,却每每能于不可能之处寻得生机,将那三名仙使的攻势尽数接下,甚至隐隐还占了上风!他的修为,显然不止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官铜钱在一旁看得心神摇曳,同时也抓紧时间调息。她注意到,谢知非在与仙使交手时,似乎刻意引导着战场,避免那些逸散的仙灵之力过于靠近她,仿佛在保护着什么。
这场战斗并未持续太久。谢知非似乎并不想纠缠,在找准一个机会,以一道诡谲莫测的剑气逼退三名仙使后,他一把抓住官铜钱的手臂。
“走!”
剑光裹挟着两人,瞬间撕裂空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三名仙使追之不及,脸色阴沉得可怕。
“消息必须立刻回禀!目标已确认,且与藏剑峰谢知非牵扯甚深!其血脉反应强烈,恐已临近觉醒边缘!”
“还有那柄‘望之碎片’……必须尽快收回!”
……
一片安全的山谷中,谢知非放下官铜钱,自己则靠在一块大石上,懒洋洋地喝着酒,仿佛刚才那场激战从未发生过。
官铜钱看着他,心中有无数疑问。那些仙使是谁?为何称她为“逃奴后裔”?“望之碎片”又是什么?谢知非似乎知道很多……
她张了张嘴,最终却只问出一句:“二师兄,你没事吧?”
谢知非瞥了她一眼,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小铜钱,看来麻烦比想象中来得还要快,还要大。” 他晃了晃酒葫芦,意有所指,“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藏不住,也躲不掉。”
官铜钱沉默。她抚摸着仍在微微发烫的剑骨,回想刚才那奇异的躁动和仙使们的话语,一个模糊而惊人的猜测,在她心底悄然滋生。她的身世,恐怕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也……危险得多。
而远在九重天之上,一座华美绝伦却冰冷彻骨的宫殿中,一位身着凤纹宫装、容颜绝世、眉宇间却笼罩着淡淡忧思与威严的女子,正透过一面云雾缭绕的仙镜,看着山谷中调息的官铜钱。当她看到官铜钱嘴角那丝未干的血迹,以及那与某人极为相似的、倔强而清澈的眼神时,她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痛与决绝。
她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观……我们的女儿……她长大了……也……注定要面对这一切了……允州,谐妹,你们将她保护得很好……接下来,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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