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精分”神尊的那些世

　　玄螭神族，本就是盘古开天辟地后，镇座四方之神兽。

　　同为嗅觉灵敏的兽族，白蜃会因气味辨认出风澜彻，实属正常。

　　然而，白蜃所言的另一种气味……却很反常……

　　霜栩心烦意乱之际，转而看向白蜃，继续传音道：
　　“他今世，整个人都不对。幸好方才不曾注意到你口吐人言……切莫如前世般妄为，招惹于他。”

　　白蜃见霜栩面色凝重，慎重颔首。

　　霜栩失神片刻，继而将白蜃挪至床上：
　　“你好像……比从前更圆润了……”

　　白蜃吞吞吐吐，故作委屈道：
　　“主人，我为寻你，以灵猫真身，跋山涉水……大概是太累，身体膨胀些许……”

　　他不会告诉霜栩，自他们二人“离世”后，他在皇宫被楚叔鳍奉为“瑞兽”，好吃好喝供养了十几年，甚至有些“乐不思蜀”……方才恋恋不舍，离开皇宫……

　　原本在酒香肉香的瑯风营地寻到霜栩时，以为自己又能过上饱食终日的好日子，却发现，风澜彻……疯了……

　　“主人，我会保护你的！”

　　白蜃揣着前爪，卧在霜栩一旁，信誓旦旦。

　　次日，风澜彻仿佛一切如常，邀霜栩于靶场骑射。

　　他手执弯弓，箭无虚发。最后一支羽箭离弦后，并未去看自己的战果，而是转头望向霜栩，开口询问：
　　“想学吗？”

　　霜栩不答，走到风澜彻面前，接过长弓，自一旁取了一支羽箭，用力拉动弓弦，箭似流星，正中远处靶心。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风澜彻看向霜栩，眉梢微动：
　　“平日里瞧着弱不禁风，却能挽动孤亲手调的弓，且正中靶心。霜栩，你还有多少惊喜，为孤所不知？”

　　“若非有人欲‘好为人师’，”霜栩态度冷淡，“我也不会行此‘卖弄’之举。”

　　她未飞升之前，无聊时，便喜用弓箭与其他开了灵智的小妖比赛，去射那参天大树上的果子……最终，总能满载而归。

　　“孤懂了。”风澜彻轻笑一声，自霜栩手中拿回长弓，指吉尖拂过她的手背，动作暧昧，“你此举，便是不愿孤手把手教你，让孤靠近？可孤……”

　　风澜彻单手环过她的腰身，用力一收，令她整个人紧贴他的胸膛，刻意压低声道：
　　“本就无需理由，亦可亲近于你。不是吗？”

　　霜栩正欲挣脱风澜彻，却注意到靶场内围不远处，高谨正向此处看来……

　　她双眸一沉，自风澜彻手中夺回长弓，自一旁箭囊信手拈起一支羽箭，用尽全力，挽如满月，瞄向高谨。

　　未及风澜彻阻止，“嗖”的一声箭鸣，箭矢破空疾驰，转眼间，划过高谨耳廓，飞落林中，惊起一群飞鸟。

　　高谨尚未察觉疼痛，只觉耳畔嗡鸣，似有湿热之物浸染滴落……当即呼吸一滞，仓皇下跪，以头伏地，不敢动作。

　　霜栩却再次取出一只羽箭，瞄准跪地之人。

　　“孤说过，”风澜彻的声音，再次自耳边响起，“他于孤，尚有用处。”

　　察觉霜栩已明显体力不支，手臂略微颤抖，且掌间已被弓箭磨出血痕。风澜彻自她身后慢慢伸出手臂，抚上她持箭的手腕，轻声道：
　　“孤答应你。待所谋事成……此人任你处置。”

　　“恩将仇报，通敌叛国。又恐我得势报复，欲借刀杀人……”霜栩一边说着，却一边将弓箭缓缓放下，“风澜彻，你小心脱靶了！”

　　言毕，霜栩将弓箭丢置一旁，转身向外走去。

　　风澜彻的目光，轻飘飘扫过依然跪地不起的高谨，随霜栩而去。

　　不久后，二人再度骑马，来到营外河边。

　　“你如今在孤的营地，已行事自如。还不算自由吗？为何面对孤，依旧冷若冰霜？”

　　风澜彻踱步至霜栩身侧，牵起她的手，查看着方才拉弓射箭所致血痕：
　　“如此娇嫩的一双手，是如何习得箭术的？”

　　霜栩不答，试图将手收回，却被风澜彻强行捉住，自怀中取出一只琳琅手镯，套于霜栩腕间。

　　霜栩扫过沉甸甸、镶满各种宝石的赤金手镯，无奈撇了撇嘴。

　　“不喜欢？”风澜彻询问，继而略带自嘲一笑，“讨你欢心，当真不易。不过，孤所赠之物，务必日夜戴好，不准取下。”

　　霜栩看了眼风澜彻，不屑道：“还是那般幼稚。”

　　“说孤幼稚？你还是第一个……”
　　风澜彻说着，趁霜栩不备，蜻蜓点水般，于她唇上一吻，戏谑道：
　　“你不若，如梦中那般……教教孤，如何成为一个成熟、且能令你快乐的男子？”

　　霜栩诧异望向风澜彻：
　　“你怎会说出这种话？我再说一遍，梦是假的，皆为子虚乌有，从未发生之事……忘了吧。”

　　风澜彻握着霜栩的手腕未松，看着她答道：
　　“那不是梦。孤掌中这触感，你的气息……如今皆已清晰印证。每当入夜，闭上双眼，你的样子，和每一个细节，都在孤的脑中，分毫未褪……比现实，更加缠人……”

　　言至此处，风澜彻呼吸渐重：
　　“你让孤，如何能忘？”

　　听言，霜栩万般懊悔……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有因必有果。

　　风澜彻靠近霜栩，垂眸间，无意看到她腰间的玉佩，伸手抓起，问道：
　　“这玉佩你一直随身戴着，可是什么信物？”

　　霜栩低头，望向自此世醒来便系于腰间的饰物，如实回道：
　　“就是一件配饰而已。”

　　得到答案，风澜彻随意扫了一眼玉佩纹刻，松开玉佩，再次看向霜栩：
　　“你若还是喜欢中原物件，孤便命人多寻一些给你。”

　　“不必。”霜栩自风澜彻手中抽出手腕，扫了眼腕间的琳琅镯，“够累赘了。”

　　随后翻身上马，瞥过风澜彻，说道：
　　“你的马我指使不动，我们回去吧。”

　　风澜彻一笑，利落上马，二人重回营地。

　　入夜，风澜彻于王帐处理公文。

　　侍从奉上酥油茶的间隙，风澜彻随口询问：
　　“高事官……还跪于帐外？”

　　侍从应道：“回王上，是。”

　　风澜彻冷哼一声，连眼皮都未曾抬起，不再言语。

　　深夜，风澜彻处理完事务，欲去霜栩帐中。

　　离开王帐时，径直掠过跪地不起的高谨，向外走去……

　　“王上！”
　　高谨出声大喊，如泣如诉，
　　“王上，臣，不甘您受人蒙蔽！今夜，誓冒死进谏！容国安之女容霜栩，早在闺阁时，便心有所属，与男子私相授受，绝非真心侍奉！王上安危为重，还请，听臣一言！”

　　风澜彻脚步一顿，未在前行……

　　半夜，冷风入账。

　　于一片黑暗中，风澜彻缓缓坐于霜栩榻边。

　　白蜃卧于暖炉边上，半睁开一只眼睛，默默观察。

　　霜栩半梦半醒间，极不情愿地向床铺内侧移去，为风澜彻留出空间：
　　“这般晚还来我这里？睡吧。”

　　风澜彻纹丝未动，室内沉静半晌，他的声音再次自床边传来：
　　“孤再问你一次……那枚玉佩……究竟是否为旁人所赠信物？”

　　黑暗中，微弱的月光照向风澜彻修长的手指。他的指间，正摩挲着霜栩白日配于腰间的那枚玉佩……

　　霜栩已有些许不耐：
　　“我不知道！你要实在看不惯，明日便丢了！”

　　“能随意进入龙虎军军营的信物，”风澜彻再度开口，“你当真舍得丢了？”

　　霜栩虽不清楚风澜彻所言为何，却是被折磨地再无困意，烦躁坐起身来，看向床边宽阔的背影：
　　“又怎么了？什么龙虎军？”

　　风澜彻冷声道：
　　“世人皆知，孤的宿敌，亦是那所谓的大周战神——封焱……孤与他，势同水火。”
　　他将那枚刻有龙虎军图腾的玉佩仍至霜栩面前，继续道，
　　“你来自大周，如何会不知封家所统领的龙虎军？这枚信物，又为何会随身带于身边？你与那少将军封焱……究竟是何关系？”

　　面对风澜彻的“无理取闹”，霜栩长叹一声：
　　“半夜不让人睡觉，就是因为一枚玉佩？”

　　“风澜彻，我告诉你，我当真不知什么龙虎军，也不认识什么少将军。若是这物件惹你不快，丢了便是。可以了吗？”

　　“这般敷衍孤……”风澜彻并未回头，“是怕孤他日得胜，将其五马分尸、碎尸万段吗！”

　　“风澜彻！”霜栩无奈轻斥，“你如今杀心太重，如此下去……”

　　风澜彻猛地回身，欺身而上，将她双腕紧扣床榻，目光暗沉：
　　“这便藏不住心思了？你的箭术，也是他教的？孤对他动了杀心，你可想杀了孤？”

　　霜栩望着近乎疯魔的风澜彻，此刻，倒是真心想杀了他……

　　风澜彻突然呼吸急促，重咳起来，咯出一口鲜血，血痕溅在霜栩侧脸，他却依旧不肯放手。

　　霜栩见状，不禁错愕。

　　已弓身行至床边，浑身炸毛的白蜃，亦是静观其变。

　　“你生病了？”霜栩问道。

　　风澜彻随意拭去唇角血迹，再次扣上她的手腕：
　　“你可是真心关心孤？孤只要你一句实话，你一直拒绝孤，可是为了封焱？孤不在意什么贞洁，只在意你的心！你可是，心中还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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