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我青涩的苹果

作者:Li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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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齿痕


      霓虹灯下,周绛柳眉眼如画,红润的双唇仿佛涂了层蜜,乳白色的小虎牙尖轻巧地抵住下唇。

      陆盟阁眼神紧紧盯着,喉结滚动,忍不住咽口水。

      就是这颗牙,刚刚贴上他的皮肤,慢慢加大力度,齿牙陷进去,在上面留下痕迹。

      周绛柳察觉身下的这匹马不动了,伸手埋怨地轻拍下他的头。

      “快走啊。”

      陆盟阁回过神来,愣愣地点头,口胡似的道:“哦哦,行,走了。”

      快到家的时候,周绛柳已经趴在他背上睡去。

      陆盟阁手拖着她的腿,扭头柔声道:“小姐,到了。”

      背上的人没有反应。

      陆盟阁准备把周绛柳放在床上,他背对着床,慢慢往后弯腰,想着松开她的胳膊。

      可周绛柳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连睡着了都不松懈,死死环住他。

      这个姿势着实考验陆盟阁的腰功。

      可最后周绛柳更胜一筹。

      陆盟阁又换了个姿势,他坐在床边然后往后仰,这样也能让他的腰休息一下。

      耗了十分钟后,陆盟阁才意识到这是场持久战。

      如果能动物塑,那醉酒后的周绛柳一定是考拉,这堪比钉子般牢固的抓功,一定是把他当树干了。

      关键是周绛柳的手也不老实,好像把他当成了磨砂板,灵活的手游走到他卫衣下方,准备往更里面一探究竟。

      陆盟阁身体触电一般,也不顾周绛柳会不会醒,扯开她的手,蹭的一下站起来。

      咚咚咚!

      心脏好像要冲出□□的桎梏,在身体内横冲直撞,大脑一瞬间停止运动,耳朵轰鸣。

      他紧闭双眼,嘴里默念,想让自己冷静,可刚刚的事情像是按了回放键,在他脑海中疯狂演绎。

      周绛柳被风吹的发凉的手和接触到的那一刻自己身体瞬间产生的反应,像是冰与火交融般煎熬。

      陆盟阁转身想走,又想到周绛柳没盖被子可能会着凉,焦灼的思考下,最终他还是掉头回来。

      周绛柳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泛红的脸颊健康美丽,胸口呼吸起伏,像一个藏在蜜罐里的苹果。

      陆盟阁扯过被子,轻柔地盖上,掖好被角后,他准备离开。

      “别走。”

      陆盟阁身体僵住,以为周绛柳醒了,一帧一帧地转身看。

      “冰淇淋车……等等我……”

      原来是在说梦话。

      陆盟阁松了口气。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拉开房门,在周绛柳即将说下一句梦话前离开了。

      屋内安静下来,平稳的呼吸声似乎显示她这一觉睡得很甜。

      周绛柳翻了个身,被子印出褶皱,嘴里小声嘟囔道:“陆盟阁还没来……”

      天色大亮,周绛柳才昏昏沉沉从床上起来。

      她第一反应不是“唉?我怎么在家?”,或者“我头好痛”,而是……

      “那只狗为什么要抢我的冰淇淋?”

      梦里的场景百思不得其解,头痛感扑面而来。

      周绛柳揉着太阳穴,又躺回床上,重新睡去。

      一秒,两秒。

      唉?

      她怎么会在家?

      周绛柳蹭的一下坐起,眉毛打成结,试图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

      昨晚,她一个人回家,然后去酒吧喝酒……

      周绛柳猛地掀开被子,眼神往下看。

      衣服还在。

      活动活动四肢。

      身体也没有不适。

      还好还好。

      周绛柳长舒一口气。

      短暂的安稳感逐渐退去后,疑惑与恐慌随之而来。

      谁把她送回家的?

      周绛柳起身洗漱,喝着许尘松送来的咖啡,最后还是没想起来。

      算了,反正自己也没事,想这么多干嘛。

      手机弹出消息,周绛柳指纹开锁。

      【今天的怎么样?】

      许尘松附带一个紧张的表情包。

      周绛柳吧唧吧唧嘴,思索后,回了三个字。

      【还不错】

      对面仿佛炸开了锅,连着发了好几个不同的胜利庆祝的表情包。

      周绛柳放下手机,手撕了块可颂,沾着咖啡,塞进嘴里。

      屏幕亮起,周绛柳瞥了眼。

      【今天下午有空吗?】

      【要不要来咖啡馆坐坐】

      周绛柳咽下面包,用纸巾擦擦手,回复道。

      【不了,下午要写作业】

      许尘松也不知道发什么疯,话语间好像很想让她来。

      【咖啡馆也可以写作业】

      【店里也没人,不会打扰到你】

      周绛柳想了想还是算了,她不喜欢在不确定因素下学习,万一店内来了个人,那人刚好是话唠怎么办?

      她还得提着笔记本走,还不如直接去图书馆。

      周绛柳回了个“no”的表情。

      【好吧】

      【哭哭.jpg】

      周绛柳一早上因为头疼而愁眉苦脸,看见这个笑出了声。

      她在聊天框打了几个字。

      【都快成大叔了还卖萌】

      她指尖停顿,觉得有点太亲密,又逐字删去。

      嘟嘟~

      周绛柳点开聊天框。

      【看到对方正在输入,还以为你要给我发消息】

      【流泪猫猫头.jpg】

      周绛柳不知道该怎么回。

      她看了眼时间,想着如果把那句话发过去,他们肯定还会再聊。

      她被难住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感从心口冒出。

      周绛柳抓耳挠腮,最终打了两个字发出去。

      这边的许尘松抱着手机不放,眼睛恨不得贴上手机屏。

      他特意找了几款可爱的表情符号,想趁着和周绛柳说话附带几个,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看到她明明在输入中,可又不回话,许尘松急了。

      他起身那个杯子练习咖啡,打完奶泡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他放下杯子去看。

      只有两个字。

      许尘松瞬间没劲了。

      周绛柳收拾好书包,给司机发完消息,下楼等车。

      她的essay不及格,得重写,好在是教授也给了她重写机会。

      周绛柳挑了个靠窗的座位,打开电脑看文献。

      她又仿佛回到了高中,密密麻麻的外文生硬枯燥,她还要在脑中挨个翻译并排列语序最后连成一句话,甚至呼吸都成了阻碍,总感觉下一秒马上点叉,关电脑,夺门而出。

      好烦啊……

      周绛柳换了个姿势,左手拖着下巴,右手握着鼠标一行一行地浏览。

      正对面推来一颗糖。

      周绛柳抬眼看去。

      她指着他,无神的眼睛亮起,无声道:“是你啊。”

      对方看懂了她的口型,点点头。

      烦躁的心仿佛被淋了池清水,周绛柳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她接过糖,放进口袋,在纸条上写下“谢谢”,停笔后,她又想到什么,眼珠一转,刷刷一并写在纸上递过去。

      陆盟阁接过纸条,首先看到了那两个字,眼神往下看:

      今天温度不低,你戴围巾不热吗?

      陆盟阁想起昨晚的事情,周绛柳醉意的脸和那抹咬痕,手中笔簌地掉落。

      他慌忙拿起,乱糟糟地写下:

      我怕冷。

      周绛柳接过纸条,看见字的那一刻不由一顿。

      这字,怎么和陆盟阁写的这么像。

      她怀疑地看着他,思索后又低头否认。

      周绛柳,别犯傻,你已经看过他的面貌,他不是陆盟阁,别再想了。

      她嘴角弯起弧度,对他点点头,接着看文献。

      白净的笔记本眨眼间写满黑色的字,笔尖摩挲白纸,扭动笔杆,顺滑的字跃然纸上。

      她写了四分之一,放下鼠标,活动活动筋骨,看了眼他,他正在看书,没有察觉到她的目光。

      似乎被他的专心激励到,周绛柳心里燃起了一股斗志,她重新拿起笔,接着理大纲,看文献。

      直到图书馆灯光越来越亮,夜幕降临,周绛柳才合上本子。

      陆盟阁此时也刚看完一章,他抬头,注视着她。

      黑色墨镜遮挡住室内灯光,也完美映照了他的眼睛要避免强光的借口。

      熟悉的车辆在馆口停下,周绛柳看着他,左手食指往下。

      陆盟阁注视着她的手,看出她的手语。

      下。

      空中比C。

      次。

      手心朝内,大拇指食指中指同时往右放出。

      再。

      最后两只手比二,微微弯曲,指尖对望。

      见。

      下次再见。

      陆盟阁点点头,对她招手。

      周绛柳提起包,回应他,转身走出门外。

      原本她是想直接去中餐馆,但又想到essay连一半都没写完,顿时没了胃口。

      司机下车按她的要求买了两个面包。

      到家后,周绛柳洗完澡,换了身衣服,马不停蹄地打开电脑。

      essay今天是写不完了,一会儿理完大纲得写三分之一,争取三四天内完成给教授发过去。接下来还得预习,不然肯定听不懂。明天要上三小时的课,下午讨论,晚上接着写。

      周绛柳罗列完行程后感觉头都麻了。

      她又看到旁边平静躺在桌上的面包,有一种淡淡的死感。

      椭圆形的外表下透露出一种憨厚朴实的气质,小麦色的健康外表完美完美掩盖了放凉状态下的凶狠恶劣,只需轻轻一咬,它那坚硬如铁的外壳便会以势如破竹的行动力刮伤柔软的上颚。

      周绛柳叹了口气,扯了扯面包外面的牛皮纸,给它盖好“被子”,接着写。

      卧室里只能听见打字的键盘声,手机页面的时钟已换到午夜。

      周绛柳写完最后一个单词,长舒一口气。

      她望着窗外,黑蓝如钢的天空像一条静谧的河流。

      水流一望无际,远远看不到边。

      周绛柳拖着下巴神游,直到手机闹铃强制把她拉回,她才慢吞吞地起身把吃剩的面包用牛皮纸包裹,吃了颗褪黑素,刷完牙,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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