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玉骨

作者:碎银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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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映


      谢国公被软禁府中,其子谢朗下狱,如同在盛京这潭深水中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朝野上下。往日门庭若市的谢国公府一夜之间变得门可罗雀,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御史府外围窥探的视线骤然增多,带着各种难以言明的意味——有幸灾乐祸,有冷眼旁观,更有来自谢氏残余势力的刻骨怨恨与垂死挣扎的疯狂。

      杨锦昭更忙了。三司会审牵扯极广,需要调阅的卷宗、提审的人犯、应对的明枪暗箭层出不穷。他几乎以衙门为家,偶尔回府,也是直奔书房,召见属下,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与长霖姿往往只有匆匆一面,交换一个彼此了然的眼神,便又各自投入纷繁的事务中。

      府中的防卫等级提到了最高。影卫几乎倾巢而出,一部分随杨锦昭护卫安全,一部分牢牢守住御史府,尤其是锦绣阁密室。长霖姿深知,越是临近胜利,敌人反扑的可能就越疯狂。她将府务交由杨忠全权处理,自己则将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杨玉茹身上。

      经过连番变故和长时间的囚禁,杨玉茹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时而在睡梦中惊醒,尖叫哭喊;时而蜷缩在角落,目光呆滞,对任何靠近的人都充满恐惧;偶尔清醒片刻,也是泪流不止,沉浸在巨大的创伤中难以自拔。

      长霖姿没有半分不耐。她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密室,亲自喂药,轻柔安抚。她不再试图急切地从杨玉茹口中挖掘更多线索,而是像一位真正的长姐,给予她最需要的安全感与陪伴。

      “妹妹,喝药了,不苦的,我让人放了蜂蜜。”长霖姿端着温热的药碗,声音柔和得像春天的溪流。

      杨玉茹缩在锦被里,眼神惊恐地看着她,不肯张口。

      长霖姿也不强迫,只是将药碗放在一旁,拿起一本民间趣闻录,用舒缓的语调,轻声念了起来。她的声音本就清越,刻意放缓放柔后,更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故事里市井小民的悲欢离合,才子佳人的旖旎传说,渐渐吸引了杨玉茹的注意力,她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眼神也不再那么涣散。

      念完一个故事,长霖姿放下书,重新端起药碗,舀起一勺,轻轻吹凉,递到杨玉茹唇边,目光温柔而坚定地看着她。

      杨玉茹迟疑了一下,看着长霖姿清澈真诚的眼睛,终于缓缓张开了嘴。

      一碗药,就这样一勺一勺,极有耐心地喂完了。

      长霖姿替她擦去嘴角的药渍,又拿起温热的帕子,仔细替她擦拭脸颊和双手。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嫂嫂……”杨玉茹忽然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嘶哑微弱。

      长霖姿动作一顿,心中涌起一阵酸涩的暖流。这是杨玉茹第一次主动唤她“嫂嫂”。

      “嗯,我在。”她握住杨玉茹冰凉的手,轻轻回应。

      “我……我是不是很没用……”杨玉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什么都做不好……还连累了哥哥,连累了府里……”

      “胡说。”长霖姿打断她,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很好,很勇敢。你活着,就是对哥哥、对嫂嫂最大的安慰和力量。那些坏人处心积虑要害我们,是他们恶毒,与你何干?你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活下来,本身就是了不起的事情。”

      她看着杨玉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玉茹,记住,活着,就有希望。我们都在等你彻底好起来。”

      杨玉茹怔怔地看着她,泪水流得更凶,却不再是纯粹的恐惧和绝望,里面掺杂了委屈、依赖,还有一丝微弱的、名为“希望”的光。

      从那天起,杨玉茹的状态开始有了明显的好转。她不再那么抗拒长霖姿的靠近,甚至开始依赖她的陪伴。长霖姿便趁机引导她,用柔软的炭笔,让她试着画出记忆中那个“疤脸灰衣人”的模糊轮廓;陪她玩一些简单的、需要集中注意力的小游戏,帮助她恢复神思。

      这个过程缓慢而艰难,但长霖姿从未放弃。她的耐心与温柔,如同涓涓细流,一点点浸润着杨玉茹干涸恐惧的心田。

      这日午后,阳光透过密室特制的窗格,洒下斑驳温暖的光影。长霖姿正陪着杨玉茹用五彩丝线编织简单的络子,试图锻炼她手指的灵活度。

      忽然,杨玉茹编织的动作慢了下来,她抬起头,看向长霖姿,眼神不再是往日的迷茫恐惧,而带着一种异常的清醒和凝重。

      “嫂嫂,”她轻声说,声音虽然依旧微弱,却清晰了许多,“我想起来了……那天在井边,我除了看到他们给那个女孩子换衣服,还……还听到他们说了几句话。”

      长霖姿心中一动,放下手中的丝线,握住她的手,鼓励地看着她:“别急,慢慢想,告诉嫂嫂。”

      杨玉茹努力回忆着,眉头紧蹙:“那个疤脸坏人说……‘东西确定在杨锦昭书房暗格里,但机关复杂,强行动手必会触发警报。’另一个声音很尖的人……就是那个‘谢公公’……他说……‘无妨,只要控制住他妹妹,不怕他不就范。实在不行……宫里……还有最后一招……’”

      东西在书房暗格!宫里还有最后一招!

      长霖姿瞳孔微缩!这信息至关重要!难怪对方千方百计要控制杨玉茹,不仅仅是为了威胁,更是为了逼迫杨锦昭交出他们想要的东西!而宫里那“最后一招”,显然是指谢氏在宫中埋藏的、尚未动用的终极后手!这后手会是什么?是针对皇帝?太后?还是……

      她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面上依旧维持着平静,柔声安抚杨玉茹:“妹妹做得很好,想起这些很重要。剩下的交给哥哥和嫂嫂,你安心休养就好。”

      安抚好杨玉茹,看着她睡下,长霖姿立刻起身,准备去书房寻找杨锦昭留下的暗格线索。然而,她刚走出密室,早已候在外面的杨忠便面色凝重地迎了上来。

      “夫人,方才府外眼线传来急报,谢国公府似乎有异动,有数辆遮掩严实的马车在后门出入,行迹可疑。另外……”杨忠压低了声音,“我们安插在谢府的一个暗桩,冒死传出最后一条消息——谢氏可能……要动用‘凤凰翎’。”

      “凤凰翎?”长霖姿心头一凛,这个名字她从未听过,但听起来就绝非善物。

      “老奴也不知其详,只隐约听闻是谢氏掌握的一种极其隐秘阴毒的手段,似乎与宫中某些禁忌有关,一旦动用,后果不堪设想!”杨忠语气沉重。

      长霖姿心念电转。谢氏果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们要在三司会审最终定罪前,发动最后的、也是最疯狂的反扑!“凤凰翎”,宫里最后一招……这两者是否有关联?

      必须立刻通知杨锦昭!同时,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她快步走向书房,一边对杨忠下令:“立刻加派双倍人手看守府邸各处,尤其是水源、厨房!启动所有应急方案!没有我和大人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再派人想办法给大人传信,将‘凤凰翎’和妹妹想起的线索一并告知!”

      “是!”杨忠领命,匆匆而去。

      长霖姿独自走进书房。这里曾是遇刺之地,也曾是两人并肩谋划、温情暗生之所。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那些高大的书架上。暗格……会在哪里?

      她回忆起杨锦昭平日的习惯,他常站的位置,常翻阅的书籍类别……她仔细搜寻着,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痕迹。指尖拂过冰冷的紫檀木,划过泛黄的书脊。

      忽然,她的手指在书架第三排、一本看似寻常的《资治通鉴》书脊上,摸到了一处极其细微的、不同于其他书籍的凹凸感。那感觉,像是一个被巧妙掩饰的鸟类喙部印记,与之前信筒上的标记如出一辙!

      是这里!

      她尝试着用力按压那处凹凸。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括响动,旁边一格书架无声地滑开,露出了一个仅能容纳一臂深入的暗格。暗格中,只放着一枚通体剔透、雕刻着蟠龙纹样的玉佩,在从窗格透入的阳光下,流转着温润而神秘的光泽。

      正是那枚传说中的蟠龙玉佩!

      长霖姿拿起玉佩,触手温凉。这就是谢氏和北狄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东西?它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影卫疾奔而入,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惊慌:

      “夫人!不好了!宫中传来消息,太后……太后突发恶疾,昏迷不醒!太医束手无策!陛下急召所有三品以上官员及诰命夫人即刻入宫!”

      太后突发恶疾?在这个关键时刻?

      长霖姿握着玉佩的手猛地收紧!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谢氏的“最后一招”,难道就是针对太后?!“凤凰翎”……与太后恶疾有关?!

      她瞬间明白了。控制杨玉茹威胁杨锦昭是其一,动用阴毒手段谋害太后制造宫廷混乱是其二!只要太后出事,皇帝必然方寸大乱,朝局动荡,他们便可趁机浑水摸鱼,甚至……颠倒黑白!

      好狠毒的计策!一箭双雕!

      “大人呢?”长霖姿急问。

      “大人已在入宫途中!”

      长霖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刻宫中必然是龙潭虎穴,谢氏残党定会利用太后之事大做文章,甚至可能对杨锦昭不利。而她,作为御史夫人,也必须即刻入宫。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蟠龙玉佩,又想起密室中状态刚刚好转的杨玉茹。府外有谢氏异动,宫中有太后危急,杨锦昭身处漩涡中心……内忧外患,齐聚一时!

      没有时间犹豫了。

      长霖姿将玉佩小心翼翼收入怀中贴身藏好,整理了一下衣冠,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与锐利。

      “备车,入宫。”她对影卫吩咐道,声音清冷,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玉映肝胆,匕现乾坤。这场最终的风暴,她必须与他,共同面对。
      皇宫,肃穆而压抑。

      往日庄重祥和的宫道上,此刻只能听到官员命妇们急促而压抑的脚步声,以及偶尔传来的、刻意压低的议论声。太后突发恶疾,昏迷不醒,消息如同阴云,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皇帝震怒,太医院束手无策,这背后透着浓重的不祥。

      长霖姿随着人流步入紫宸殿偏殿,这里是命妇们等候传召的地方。殿内气氛凝重,夫人们个个面色惶然,交头接耳,却不敢高声。长霖姿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定,目光快速扫过殿内众人。她看到了安国公夫人,看到了吏部侍郎的千金,也看到了几位与谢氏关系密切的诰命,她们脸上虽也带着忧色,眼神深处却隐隐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焦灼与……期待?

      果然有鬼。长霖姿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微微垂首,做出担忧状。

      男宾则在正殿。隔着重重宫帷,隐约能听到那边传来的、更加激烈和压抑的争执声。杨锦昭必然身处风暴中心。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内侍尖细的声音响起:“传,御史大夫杨锦昭夫人,长氏觐见!”

      殿内瞬间一静,所有目光齐刷刷投向长霖姿!有惊讶,有探究,更有来自谢氏党羽毫不掩饰的冰冷与敌意。

      这个时候,陛下为何独独召见杨锦昭的夫人?

      长霖姿心知考验来临。她深吸一口气,理了理并无一丝褶皱的衣襟,挺直脊背,步履沉稳地随着内侍走出偏殿,走向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金銮宝殿。

      正殿内,气氛更是剑拔弩张。龙椅上的皇帝面沉如水,眼底是压抑的怒火与疲惫。下方,杨锦昭与几位支持他的官员站在一侧,面色沉凝。而以几位谢氏门生为首的官员则跪在地上,涕泪交加,口口声声指控杨锦昭“构陷忠良”、“逼反谢氏”,甚至隐隐将太后突发恶疾与杨锦昭的“倒行逆施”联系起来,暗示其引来了“天罚”!

      “陛下!”一位谢氏门生痛哭流涕,“谢国公世代忠良,如今蒙受不白之冤,以致天象示警,太后凤体欠安!此乃上天警示,陛下不可不察啊!恳请陛下释放谢国公,严惩构陷者,以安天心,以慰太后啊!”

      这番颠倒黑白的言论,竟引得部分中立官员面露迟疑。

      杨锦昭面寒如冰,正要反驳,眼角余光瞥见长霖姿步入大殿,他的目光与她短暂交汇,看到她眼中沉静的鼓励,心中一定。

      “陛下,”杨锦昭声音清越,压下殿内的嘈杂,“太后凤体违和,臣等忧心如焚。然,将天象与朝堂讼狱牵强附会,实乃妖言惑众!谢氏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岂能因太后染恙而置国法于不顾?此非忠君爱国之道,实乃包藏祸心,意图搅乱朝纲!”

      “杨锦昭!你血口喷人!”谢氏党羽厉声反驳。

      双方再次激烈争辩起来。

      皇帝揉了揉胀痛的额角,目光落在刚刚跪下行礼的长霖姿身上,带着一丝审视:“杨夫人,平身。朕召你前来,是因太后素日对你多有赞誉。如今太后病重,太医束手无策,朕心甚忧。你可知,太后近日可有何异常?或接触过何特殊之物?”

      这话问得巧妙,既表达了对太后的关切,又将一个微妙的难题抛给了长霖姿。若她回答不慎,极易被谢氏党羽抓住把柄。

      长霖姿心中清明,知道皇帝这是在给她,也是给杨锦昭一个自证和反击的机会。她再次叩首,声音清晰而镇定:“回陛下,妾身惶恐。妾身入宫次数有限,不敢妄测太后凤体之事。然,妾身近日在府中整理旧物,偶然发现先夫人家传的一本杂记,其中提及一种名为‘凤凰翎’的罕见奇毒……”

      “凤凰翎”三字一出,殿内瞬间死寂!

      跪在地上的谢氏党羽脸色骤变,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惊恐!

      连龙椅上的皇帝也坐直了身体,目光锐利如刀:“凤凰翎?此乃何物?继续说!”

      长霖姿不疾不徐,按照与杨锦昭事先推演过的说辞,虽未明言,但默契已成,将“凤凰翎”的特性娓娓道来:“据杂记所载,‘凤凰翎’并非真羽,乃是一种取自南疆幽冥花的汁液提炼而成的奇毒,无色无味,可混于熏香、脂粉或饮食之中。中毒之初,状似风寒,体虚乏力;继而沉睡不醒,脉象渐微,如同……如同太后娘娘眼下之症。若三日之内不得解药,则……则回天乏术。”

      她顿了顿,迎着皇帝和众人震惊的目光,继续道:“杂记中还提及,此毒有一特性,遇‘蟠龙温玉’则显其形。只需将温玉置于中毒者鼻息之下,片刻之后,玉身便会浮现出如凤凰翎毛般的赤色纹路。”

      蟠龙温玉!又是蟠龙玉佩!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杨锦昭身上!谁不知道,杨家祖传有一枚蟠龙玉佩!

      谢氏党羽脸色惨白,有人厉声喝道:“荒谬!无稽之谈!长氏,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什么‘凤凰翎’,什么蟠龙温玉显形,分明是你与杨锦昭串通一气,编造出来污蔑谢国公的诡计!”

      “是不是诡计,一验便知。”杨锦昭上前一步,与长霖姿并肩而立,他从怀中取出那枚流光溢彩的蟠龙玉佩,双手呈上,“陛下,此乃臣家传玉佩。太后凤体关乎国本,臣恳请陛下,允准以此玉一试!若玉佩无异,臣愿承担一切罪责!若果真显形……则下毒谋害太后之元凶,其心可诛,其罪当夷三族!”

      他声音铿锵,目光如炬,带着不容置疑的坦荡与决绝。

      皇帝看着那枚玉佩,又看看跪在地上、面无人色的谢氏党羽,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化为冰冷的杀意。

      “准!”

      一声令下,内侍恭敬地接过玉佩,在御前侍卫的严密护送下,疾步送往太后寝宫。

      等待的时间,变得无比漫长而煎熬。紫宸殿内鸦雀无声,只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呼吸和心跳。谢氏党羽跪在地上,汗如雨下,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杨锦昭紧握着长霖姿的手,两人都能感受到对方掌心渗出的细汗,那不是恐惧,而是对真相即将揭晓的紧张与期待。

      长霖姿抬头看向杨锦昭,他坚毅的下颌线条紧绷着,但看向她的眼神,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温柔。这一刻,他们不再是因交易而捆绑的陌生人,而是真正心意相通、并肩而战的伴侣。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终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那名前往查验的内侍连滚爬爬地冲进大殿,手中高高举着那枚蟠龙玉佩,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激动而变调:

      “陛……陛下!显……显形了!玉佩……玉佩在太后娘娘鼻息下……浮现出……赤色凤羽纹路了!”

      “轰——!”

      如同惊雷炸响在整个大殿!

      证据确凿!太后果然是中了“凤凰翎”之毒!而下毒者,与谢氏脱不了干系!

      “好!好一个谢蕴!好一个通敌叛国!好一个谋害太后!”皇帝勃然大怒,猛地一拍龙案,霍然起身,眼中杀意滔天!“其心可诛!其罪当诛!传朕旨意!谢蕴革去一切爵位官职,锁拿入天牢,与其子谢朗一并严加审讯,择日问斩!谢氏一族,凡参与此事者,一律连坐,绝不姑息!”

      圣旨一下,如同雷霆万钧!跪在地上的谢氏党羽顿时瘫软如泥,面如死灰,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被如狼似虎的侍卫拖了下去。

      一场席卷朝野的巨大阴谋,终于在长霖姿提供的关键线索和杨锦昭的果断出击下,被彻底粉碎!

      “杨爱卿,杨夫人,”皇帝的目光转向杨锦昭与长霖姿,语气缓和了许多,带着赞许与感激,“你二人忠勇可嘉,于国有功。尤其是杨夫人,心思缜密,于危难之际提供关键线索,功不可没。朕,定当重赏!”

      “臣(妾身)不敢居功,此乃分内之事。”杨锦昭与长霖姿齐声应道。

      危机解除,太后那边自有太医根据“凤凰翎”的特性全力配制解药。众官员命妇纷纷告退,殿内渐渐空荡下来。

      杨锦昭与长霖姿并肩走出紫宸殿。外面,阳光正好,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

      他停下脚步,转身,深深地看着她。历经生死考验,共渡惊涛骇浪,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句低沉而郑重的:

      “霖姿,我们回家。”

      这一次,“回家”二字,不再是回到那座冰冷的府邸,而是回到属于他们彼此的、温暖的港湾。

      长霖姿迎着他深邃而真挚的目光,嫣然一笑,宛若玉映朝霞,清丽不可方物。

      “好,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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