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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芙尔谛坐在书房里，壁炉的火光此起彼伏，她难得不规则地躺在沙发上，手里的文件散落一地，仰头盯着天花板。
“您今日为什么要救她们？”
“克威尔，你疯了吗？我不救她们，她们就死了。”芙尔谛皱眉，不解地说。
“你以往不像是会管这些小事的人。”克威尔一边说，一边蹲下，将地上杂乱的文稿捡起。
“所以我现在在后悔。”芙尔谛坐直起来，向后一仰，“时至今日，我依旧搞不懂仁慈善良的迪佫司会为了救一个普通人豁出性命，但也不理解过去的我为何麻木不仁。”
“过去的殿下很好，很厉害。”
“所以我和其他贵族一样，是一柄悬挂在其他人头上的刀。装扮的华丽、精美，他们在仰望我的时候，会为这些从我们身上洒落的宝石而感到快乐，以致于忘了，我们是杀死她们的刀。连我们自己都忘了。”
“生来的罪恶，原来是指这个意思。”芙尔谛脑中的谩骂声袭来，原来她没忘记那些东西。
“您是在自暴自弃吗？”
“不不不，我只是在想，夺回王位前，我要干什么？”
“您的意思是……”
“我的军队里该有女性，克威尔，那个女人很强，你觉得把她拉入骑士团怎么样？”
克威尔不会觉得殿下是在开玩笑，他冷静开口：“这里没有适合她的环境，全是男人的军队，她在其中并不安全。”
“把她丢到阿卡迪亚去？”
“她很难从那里活下来，况且……”
“她会的，为了她的姐姐，她会回来的，我需要掌握阿卡迪亚，她是个不错的人选。”芙尔谛肯定地说。
“您认为她会为您卖命。”
“不，她不会。”
她不是只有尖刺的小猫，而是一头瘦骨嶙峋的狼，只有为了生命和族群才会卖命。
“那您怎么敢？”
“我会让她支持我的，这就足够了。”
芙尔谛轻飘飘站起，走到门口，握住把手，回头看向还在不解的克威尔，火光在她身上闪烁，整个人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出了房间，罗瓦西就在走廊的角落笔直地站着。
芙尔谛走到她身边，身上的暖气极速散去，她们并肩站在一起，气势上倒是谁也不输谁。
“你姐姐怎么样了？”
“刚刚醒了一阵，又睡下去了。”她的语气很生硬，整个人感觉有点别扭。
“等她状况好些，我再去拜访。”
“多谢您给予的帮助。”
芙尔谛一愣，问到：“你姐姐让你来说这些的吗？”
“不，我们两个人都非常感谢您的帮助，只是不知道，您就是传言中那位公主殿下。”
“传言中的我是怎么样的？”
“……”罗瓦西不知道能不能说。
“骄纵、残暴、嗜血、凶狠、恶毒、高高在上……”芙尔谛在寒风中一个一个吐出她听过的词汇，接着转过头对她说，“传言属实，我确实不是个好人。”
“无论您从前如何，今天都救了我们两个。”
“今天救你的，明天就能杀你，别对我有好感，我会利用你。”
“您利用我，我能得到什么？”
“权利。”
芙尔谛满意地笑着地转头，说：“如果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可以答应你，从今往后作家、骑士、医生、法官、神官、执政官……等等都会有女人的一席之地，你们不会在被那群男人压一头。”
“您能照顾好我姐姐吗？”
“当然，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和你签契约。”
“那我愿意成为你手中的刃，这个世界迂腐不堪，我就划破这个世界；您若是残暴不仁，我也会拼尽全力杀您。”
罗瓦西挺直脊背，学着贵族女子的模样向芙尔谛行礼，眼神冷冽坚韧，有着巨大的能量。
她勾唇一笑，回答：“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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