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圣斗士外传四:恒河之源的神曲

作者:吉吉斯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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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地狱道的孽缘咏叹调


      湿婆和载着沙加的神牛离开圣城瓦纳西,并一路逆势而上走出了河套的曲流段。

      眼见前方的恒河河段水体突现滚沸迹象,湿婆明白这是因地狱道的烈火烹油所致,便停下脚步通过在沙加手部穴位点击予以告知:“再往前一步就是地狱道了,你准备好了吗?”

      沙加也忽然感受到河面滚烫的水蒸气,但毅然决然打出手语:“开弓没有回头箭,这趟修复轮回的旅程本来就没有退路。”

      湿婆随即执牛角闯入六道轮回中的痛苦之最。那些生前恶贯满盈的魂魄,因杀生、淫邪、盗抢等罄竹难书的罪孽在地狱道的火海、油锅和针山尝遍五花八门的酷刑,在死亡与复生的循环往复间体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永恒痛苦。

      湿婆从不绝于耳的尖叫中穿行而过,无动于衷:“哼,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些穷凶极恶之人在遥遥无期的刑罚中赎清自己的报业纯属罪有应得。不过好在除触觉以外,已丧失视听说嗅的沙加无需承受这感官上的冲击。”

      由于六道轮回体系趋于崩溃,而在轮回中第一道的地狱道与第六道的极乐天道相邻,地狱道的熊熊烈焰已向极乐天道蔓延,还有向圣城瓦拉纳西、第二道恶鬼道等其他道界侵袭的趋势。

      湿婆深感形势危急,三步并做两步拉着牛和牛背上的沙加去拜访地狱道的主宰——古印度神话中第一位逝者阎摩(即阎罗王)。阎魔殿外,两条四眼大狗见是湿婆亲自造访,不敢狂吠,引领一行人入殿。

      手持钉锤、红衣绿脸的阎摩骑着黑色水牛,声色俱厉地对着湿婆吹胡子瞪眼:“湿婆!你虽贵为古印度神话三大神祇之一,可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儿!你不打一声招呼,就擅自在现世人间道降下末日疫情,将大批魂魄投入六道轮回,让各道空间超负荷承压,害得我这最基层的地狱道因业务暴增苦不堪言。就算你是高高在上的大神祇,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要为基层减负!?”

      湿婆自知理亏,对这通以下犯上的劈头盖脸没有辩驳。反倒让阎摩继续得理不饶人:“面对暴涨的业务量,本想着让狱卒们加班加点应对,指望着那些赎完罪孽的魂魄刑满释放轮回往生,还能勉强周转。可你倒好,和一位黄金圣斗士在打斗中把轮回机制破坏了。六道轮回一停转,我这边根本捂不住肆虐的野火,把你家极乐天道给点了可别怪我哦。”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现在不就是来解决问题的嘛!那为与我战斗的处女座黄金圣斗士也一起来了。你骂骂咧咧还没完了是不?”听着阎摩喋喋不休,湿婆忍无可忍。

      阎魔一脸轻蔑地瞪着另一位破坏轮回的共犯沙加,问道:“就是他?居然能和你湿婆掰腕子,看着不像有那个能耐的样子呀。”

      湿婆介绍道:“这小子可厉害了,不仅和我打的半斤八两,还独自在修罗道结果了阿修罗王,在畜生道与我携手干掉九头蛇怪,并在恶鬼道智取饕餮。他还通过思考别出心裁想到了重新让轮回恢复转动的方法。”

      “哦?麻烦据实说来。”阎摩向沙加发问,但沙加无以回应。“喂,问你话呢,咋没反应呢?”阎摩渐失耐心。

      湿婆帮沙加圆场,向阎摩解释了沙加失明、失聪、失嗅、失味的状态,只能通过触觉沟通系统由湿婆传话翻译,并将沙加在瓦拉纳西鹿野苑说明的计划转述给阎摩。

      “要在这些罪行累累的恶灵中寻找善意的闪光?简直天方夜谭,亏得你湿婆也能信这套说辞,那就来检验一下吧。”阎摩用钉锤指了指沙加,让湿婆帮他走上审判席。

      “丑话说在前面,如果失败了就以欺神罪名在地狱永世不得翻身。而湿婆你也就来我这儿基层挂职轮岗吧,我替你去做三大主神祇。”

      湿婆也不客气:“如果轮回无法修复,整个印度神话体系都将灰飞烟灭,就算你去极乐天道当主神祇也白搭。”

      阎摩翻开生死簿,露出如获至宝的笑容:“小的们,带那个在疫情中突降于此的XX魂魄上来。”狱卒领命,转眼间就拖来一个已被酷刑分割、支离破碎的魂魄,并再度缝合成一个奇丑无比的人形。

      那丑魂一见沙加,就向其脚面扑通一跪,仿佛见过沙加:“呜呜呜,好心人,我们可在现世人间道有一面之缘啊。就在疫情期间,我当时身染重病、大限将至,而你一袭白衣出现在街头仿佛仙人下凡。我拼着最后一口气爬到你脚边,祈求超度,你还记得吗?”

      湿婆将那丑魂的陈述通过在沙加手部点穴进行转译,又把沙加的手语向丑魂转述。沙加当然记得:“是的,那会儿我刚抵达现世人间道的印度加尔各答,正要赶往特蕾莎修女开办的垂死者收容院,看来你是被湿婆降下的疫情打到地狱提前报道了。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曾犯下什么滔天大罪吗?”

      丑魂面露难色、沉默不语,甚至一度露出逃跑意图,但被押解他的狱卒洞穿。“做都做了,哪有不敢说的道理呀?”阎摩厉声催促着。“好好好…我这就如实道来…大人饶了我。”丑魂哆哆嗦嗦支吾着。

      “小的生前是最下等的达利特贱民种姓,世世代代都在加尔各答疏通下水道清理污物。就算不干这行,也只能从事类似殡葬等低贱的活计。因为这就是达利特贱民种姓与生俱来的职业。虽然印度独立后有明法规定不能搞种姓歧视,但歧视在民间依然盛行。哪怕其他虽辛苦却不那么脏臭的体力劳动都嫌弃咱达利特贱民种姓,连农民都做不了。

      微薄的收入无法养家糊口,从没体验过何为吃饱,所以经常需要跑到那些供奉雪山女神帕尔瓦蒂的神庙中寻求救济。我曾如此依赖这份施舍,却对帕尔瓦蒂神庙中的祭司犯下天理难容的罪行……”丑魂停顿了一下。

      湿婆在通过触觉沟通系统向沙加转译时隐隐不安:“不会吧…难道…”湿婆用额头第三眼窥见了那丑魂的丧尽天良,震惊之余要用天眼喷火把那丑魂原地烧毁,“不许再说下去啦!你死有余辜!”

      但沙加竟凭感觉不停挥手反对湿婆处以私刑,胳膊还不慎被湿婆额头天眼中蹦出的小火苗给灼伤了。沙加通过手语表示:“我们应该给予他自我坦白的权利。”

      “不,沙加,这回你得听我的,你承受不了!”湿婆激动起来,在沙加手部用力点穴。沙加明白了言外之意,也快速打出手语:“既然他的罪行可能与我有关,那我更有获悉的权利。你不能越俎代庖,替我处置他。”

      “喂,你这样貌丑陋的家伙。县官不如现管,这地狱道我说了算。我叫你说你就说,快继续!”阎摩命令丑魂继续陈述。

      “是…是…。在二十年前,也就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我那时已经在与下水道的交道中摸爬滚打几十年了,但仍然孑然一身打光棍儿,也知道成家无望。某次因饥饿去供奉帕尔瓦蒂的神庙乞事,发现居然是一位惊为天人的女祭司在施粥。

      当她在我眼前用饭勺把米粥倒入我那口破碗,我只顾死盯着她那赛过仙女的美貌,竟手一松把碗打破了。饿急眼的我就地趴下去舔地上的稀饭。那女祭司看我太可怜,就俯身悄悄对我说,让我晚上去某某地,那里还有食物供给。很多饥民为了一睹她倾国倾城的容貌蜂拥而至,因此她每天要施粥到很晚,以确保排长龙的居民都能吃上饭。

      当晚闭庙后,我就按着她给的话去了她家。那是婆罗门种姓的高级社区,和我所接触的世界完全是天壤之别。难以想象我们两个来自最低种姓和最高种姓的人共同生活在同一国家同一城市。那女祭司的宅邸正在为刚满月的儿子摆酒席,除了在庭院高朋满座的宾客,哪怕是素不相识的路人也能沾沾喜气获赠美味佳肴。

      我抵达后因衣衫褴褛被看门人用棍子驱赶,但那一身华贵纱丽的女祭司却平易近人地为我端来了丰盛可口的肉类和鲜美多汁的水果。我注意到,她还特意为时常来院落光顾的猴群也准备了水果,真是位人美心善的绝代佳人。狼吞虎咽后,我总算知道了什么叫真正意义上的吃饭,虽然我未被正式邀请参加宴会,但那个时刻我非常幸福。

      然而吃饱之后,心思也难免多起来。受好奇心驱使,我爬上宅邸附近的树干,远眺庭院里的酒席,看到一位仪表堂堂、面如冠玉的男主人在杯觥交错的谈笑间与那位沉鱼落雁的女祭司两情相悦,内心好生羡慕。久而久之这种单纯的羡慕变为妒火中烧。为什么同为男性,他就因为天生血统高贵,能坐拥豪宅广厦、受人尊敬、还有佳人相伴,他的孩子刚满月就能办豪华盛宴为其庆祝。而我大概率无法拥有后代,或者就算有后代,也要继承我的劳碌、恐慌、贫困,在下水道或火葬场度过另一段低贱的人生。这些想法后来演变为一个可怕的念头。”

      那丑魂旁若无人般地自述着,这是他在那个灭绝人性的夜晚后首次如实招来。

      “宴会结束时已至深夜,宾客已散,宅院守卫和其他下人都在酒足饭饱后睡得不省人事,主人们也休息了,这简直是对为非作歹的一种邀请。原本在行动前,我仍因恐惧而举棋不定,还有最后一丝悬崖勒马的机会。但那种基于贫富悬殊而产生的妒恨,为我的占有欲给出一个看似正当的理由,驱使我最终付诸行动。

      由于对下水道深谙于心,我通过四通八达的暗渠潜入豪宅内部,摸到厨房拿了锐器直奔主卧,一下就了结男主人。但我的欲行不轨却遭遇女主人激烈反抗,而这反而进一步刺激起某种难以名状的兴奋或紧张。为防止她尖叫惊动其他人,我狠命捂住她口鼻,没多久她整个身子一软,已被机械性窒息。整个过程其实非常短暂,但又极为漫长。

      看着眼前被我亲手掐灭的两条人命,我明白已然酿成的罪行无法挽回。也没有时间留给我原地发愣。正欲逃跑之际,我听见婴儿床里刚满月的宝宝发出奶音呼唤父母,宝宝身上还挂着刚刚从满月酒获赠的一串念珠。在亢奋和疯狂情绪的左右下,我当时狠下心,想一不做二不休送那宝宝与父母团聚。

      可正欲下手时,我突然注意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已被某种视线全程目击。我环顾卧室企图灭口,却发现所谓目击者是一群突然出现在主卧窗口的猴子,其中几只正在啃食女主人留给它们的水果。

      它们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盯着我,令我极度反感。但无论我如何驱赶,它们就是不离开现场,并开始聒噪,这减弱了我残害宝宝的冲动。那群猴子趁机围住婴儿床,其中一只比较大的母猴抱起那个身挂念珠的婴儿和其他成员又翻出窗户,消失在夜色中。冲动过后,恐惧感开始成倍袭来,我也顺着下水道将这一晚的伤天害理抛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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