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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禹城业清所审讯室。
审讯人员从审讯室里走出，面对郑柯一行人焦急的神情，他摇摇头。
“无论我们怎么严刑拷打，他都不愿开口。”
审讯人员是个小年轻，两年的职业生涯审讯过的人屈指可数，也就两位。
也栽了两次跟头，一次是江临仙，一次是谢敛。
“……”郑珂焦头烂额，“再关一会儿，什么时候愿意说了，什么时候再给他定刑。”
不同于审讯室压抑窒息的氛围，此时模拟训练场，江临仙和陆执澜背靠背倚在一起。
“那天他怎么变成那副搞怪样了，没吓死我。”江临仙喘了口气。
“谁？”
“谢敛。”
“……”陆执澜沉默，回了个奇怪的答案，“我以为那是你的恶趣味。”
“哈？我才没有喜欢穿女装的爱好。”
话音刚落，江临仙突然顿悟，利落地转身，对上陆执澜波澜不惊的眸光：“是我给你的那本《奇迹玩偶·闪耀换装指南》？”
陆执澜默默移开视线，冷不丁嗯了声。
“靠。”江临仙骂骂咧咧。
他在轮回游戏的第二年就用所有积分换了不死之身，以及随身空间。
随身空间的道具多得眼花缭乱，包括不限于：副本Boss亲手馈赠，但更多是他手脚不干净，力求能打劫带走的都带走。
道具的功能种类也分得零零碎碎，大类也就分为增幅和治愈两种。
但由于他体质原因，治愈型道具基本压箱底。
而这本粉嫩的册子，是他在“玩偶之家”副本世界离开时，那群玩偶送给他的。
江临仙记得很清楚，这个副本的所有道具装饰都是治愈型，并且因为是低危世界能量，刚好适配当时因为能量见底而奄奄一息的陆执澜。
没想到被这群没他小腿高的玩偶坑了一把，江临仙心里有苦难言。
“我没用过，我也不知道它会换装！”
他在轮回游戏播报大屏见过谢敛通关玩偶之家的信息，估摸谢敛是为了那可怜的一点能量才虎口夺食。
不过可能不知道它的副作用，才造成那天晚上江临仙看见的那副变装。
陆执澜一脸“你狡辩吧我听着”，显然是不信。
“算了！你爱信不信！”江临仙又意识到什么，猛地抓住他喝水的水壶，“这样一说，你没有用？！”
几滴水因壶嘴的晃动滴到陆执澜的镜片，他皱着眉摘下眼镜：“没用。”
事实上，他根本没来得及用，而是被谢敛眼疾手快地夺走了，那人嘴上嚷嚷着“力量”，结果翻开书页却大变模样。
以至于拿回来时，他根本不敢再碰。
“我靠。”江临仙又惊讶了，“你果然不是一般人。”
按照其他人被强自己百倍的能量束缚，先不说能不能活，光是捡回一条命都够呛。
这陆执澜还能发动体内能量，利用符咒冲破桎梏，配合自己的行动……
江临仙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陆执澜。
这样不可多得的人，怎么没有被选中参与“轮回游戏”？
“之前要我答应的条件，现在可以说了。”陆执澜站起身说。
“噢。”江临仙顺势躺在地上，随意地说，“带我去见你的父亲。”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陆执澜抓紧水壶，没有立刻回答。
“不可以吗？”
“为、为什么？”
“不为什么，好奇。”江临仙晃着小腿，“能生出陆首席这样‘恪尽职守’又‘天赋异禀’的大帅哥，还能提前预知危险给你送情报的老爹，肯定不是普通人。”
他一跃而起，缓缓靠近陆执澜，抽走他的水壶，将壶里的水一饮而尽：
“我这个人，就喜欢结交不普通的‘普通人’。”
...
金属大门从两侧滑开，秦一秋拿着通讯器，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空旷的研究室里焦躁地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小秋医生，刷步数呢？业清所年终考核新指标？”江临仙几步上前，懒洋洋地一把搂住秦一秋的脖子，试图用身体重量把他压停，“歇会儿，晃得我眼晕。”
“哎呀！你不懂！别闹！”秦一秋罕见地情绪激动，猛地甩开江临仙的手，力道之大让江临仙都愣了一下。
他看也没看两人，又一头扎回角落，手指颤再次快速拨通号码，将通讯器紧紧贴在耳边。
寂静的研究室里，只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和通讯器里传来的、冰冷而重复的电子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秦一秋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肩膀猛地垮了下来，握着通讯器的手无力地垂落，脸色苍白。
江临仙和陆执澜相视无言。
“小秋医生，”江临仙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走过去，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天塌了还是你实验数据又丢了？慌成这样。”
秦一秋抬头望着他，嘴一瘪，猛地抱住江临仙的肩膀，眼泪哗啦啦地流：“周溪不见了，他已经三天没回我消息了！连班都不上了！”
江临仙：“……”
陆执澜：“……”
什么啊，原来是因为同事失联而失魂落魄啊。
江临仙极力忍住自己骂人的欲望，咻地站起身，转头对陆执澜说：“等下带我去见你父亲。”
“现在是凌晨一点，江临仙。”陆执澜无奈。
“你们以玄学为生的不都是夜猫子？时间不成问题，说不定他老人家现在搁门口打太极。”
“……我父亲不打太极。”
“那八段锦？功夫？”
被无情抛弃的秦一秋蜷缩成一团，在角落哭得越来越大声，试图吸引二人的注意。
“行了行了，别嗷了，你又不是狗。”江临仙捂住耳朵。
“江顾问，你有点良心行吗？好歹我们是同事。”秦一秋用袖子抹了一把鼻涕眼泪。
“是你的同事，又不是我的同事。”江临仙毫不留情补刀，“我是外聘的，谢谢。”
陆执澜揉了揉眉心，“最后一次联系周溪是什么时候？具体说了什么？”
“三天前下午四点五十分！”秦一秋立刻爆出准确时间，“他问我有关审讯谢敛的最新进展...”
“他问你这个干什么？”
江临仙觉得不对劲，周溪一个技术人员，没事关心审讯部门的事情，还在这个时间节骨眼上消失……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秦一秋被问得一愣，茫然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们也知道的，谢敛那家伙什么都不肯说，我们也不能动武逼迫他。”
“不能动武逼迫？”江临仙拍了拍陆执澜，“那用小黄纸呗，你们玄学不是有那种...让人说真话的符箓？叫什么来着？‘真言咒’还是‘吐真剂’？”
陆执澜面无表情看了一眼他的手，“业清所有规定，审讯必须遵循程序正义，不能使用精神控制类的符咒。”
江临仙轻蔑一笑，手指轻点他的胸膛，低声私语：“你找你爹要一手情报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遵循程序正义啊？”
“江临仙！”陆执澜抓住他作恶的手。
“你们不要打情骂俏，解决一下我的事好吗？”秦一秋心酸又苦恼，“周溪失联了整整三天！三天！”
“才三天而已，说不准他下一秒就出现在大门了呢？”江临仙调侃道。
“怎么可能！”
秦一秋话音未落，研究室的金属大门向两侧滑开。
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他额角贴着醒目的纱布，脸上还带着些许擦伤，眼镜片也有轻微裂痕，整个人看起来颇为狼狈，像是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浩劫。
室内瞬间安静，所有人都怔住了。
秦一秋最先反应过来，手脚并用扑了过去：“周溪！你...你怎么搞成这样？”
“出了点事情。”周溪微微一笑，未受伤的手安慰似的抚摸秦一秋的手，“小伤，无伤大雅。”
他撇过头，不理会对着他伤口吹起的秦一秋，目光头像对面二人：
“江顾问，陆首席。郑主任请你们去一趟审讯室。关于谢敛，他指名道姓只跟江顾问谈。”
江临仙挑了挑眉，没动，反而上下打量周溪这身“战损”造型：“周技术员，你这是去哪‘出了点事情’啊？看起来挺激烈。”
周溪避重就轻：“具体的，郑主任会亲自和你们说。我的任务只是传话。”
江临仙耸耸肩：“得，行吧。我现在去。”
...
审讯室的铁门在江临仙和陆执澜身后关上。
室内光线惨白，谢敛被特殊材质的镣铐固定在椅子上。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看到熟悉的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跟屁虫，嘴角立刻勾起讥讽的笑容。
“我说了只让江临仙一个人来。陆首席，你来干什么？”谢敛明知故问，故作惊讶，“怎么？是因为那该死的‘共生咒灵’，离了他你就活不了了？”
“整天被这种疯子绑定，滋味不好受吧？”
江临仙翻了个巨大的白眼，都懒得废话，从口袋里掏出最后一只抑制剂，扎进小臂。
淡绿色的液体缓缓降下，他把空了的试剂递给陆执澜，抬抬下巴示意他出去。
郑珂也随之站起身，路过江临仙身边，担忧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有任何不对，立即按下紧急按钮，不要硬抗。”
“好哦。”江临仙无所谓一笑。
谢敛阴冷地盯着无关人员离开，直到门彻底关上，室内只剩下他和江临仙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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