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 阴郁的我

　　你看着送上来的满满一份亲子丼饭陷入了烧烤。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份量比刚刚的还要多，满得让人觉得好像随意抖动一下盘子上面的东西就会满溢出来一样。
　　你看向对坐点餐的及川彻，他正冲你飞快眨眼，眼尾勾笑。
　　好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下定决心拿起餐勺，看着盘子上的食物，在你自己都不知道的瞬间，及川彻看见你正浅浅皱着的眉头，和小心但用力点下的脑袋。
　　他点住了你要舀起食物的手，非常自然地接过你手中的餐勺：“及川学长还是好饿好饿啊，奈奈酱再分我一点吧？”
　　你还没有反应过来，旁坐的影山先做出了回应。
　　“我也没有吃饱。”他转动着圆溜溜的蓝色眼睛，小动物划拉地盘一样拽住了你的餐盘。
　　(｀д`) vs (`д｀)
　　“小飞雄，你已经吃了一份超大份加半份奈奈酱那盘，及川大人我只吃了半份，诶？你不会还要和我抢吧？”
　　“我没有吃......”
　　咕——
　　影山的肚子替他说完了这句话。
　　他还是不放手，但迅速低下头，黑色细软发丝下露出的耳根通红。
　　你顺着及川的话回忆起影山刚刚的进食量，伸手摸向他的腹部。
　　硬邦邦的腹部肌肉下确实鼓鼓的。
　　“飞雄已经吃饱了，不可以再吃了，”你又轻轻抚了抚那里，再次确定，面色担忧地看着他：“好吗？”
　　滋啦——！
　　影山迅速站起来，踉跄后退几步，结结巴巴回应你：“好...好......”
　　他觉得好热，脸上热，耳根热，刚刚被奈奈摸过的地方更热。
　　脑袋也轰隆隆的，是一种眩晕的快感，和比赛带来的胜利不同，是一种...
　　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知道，隔着日光下漂浮的细小尘埃茫然地看着你。
　　“飞雄胃不舒服吗？”看他蹙眉，你想到了自己以前因为进食不规律而腹痛的样子。
　　“没有...”
　　啧。
　　及川的眼尾压得极低，垂眼时眼睫在眼下铺出一片沉得压人的暗影，咖色瞳孔顺着眼睫的弧度沉下去，连同那锐利锋芒的目光一齐湮没在不见光的阴影里面。
　　“他啊，就是吃、太、饱、了。”
　　“是这样吗飞雄？”
　　影山迟疑，但在看到你担忧的目光后，他沉沉点头。
　　你长舒了口气，而后将餐盘推到及川面前：“请不用客气。”
　　及川似乎饿极了，你还没来得及收手，他的手指便搭在了你的上面，虚虚搭了一秒后，带着些细茧的指腹不紧不慢地滑过你细腻柔软的指尖，像是无意蹭过，最后停留在光滑洁白的瓷盘上，没用力，轻松、缓慢地将其顺到胸前。
　　他舀走了一半的米饭，推还餐盘给你时，指尖在餐盘边缘多顿了一下：“谢谢款待，奈奈酱~”
　　他轻抬了下肩膀，偏着头看着你，目光停留在你脸上，面上是坦荡的笑。
　　“不客气...”明明是阳光的、清爽的笑，你却不敢多看，垂下眼看着自己的餐盘，视线莫名停留了一瞬在盘沿上。
　　十五分钟后。
　　及川已经吃完你的那半份和自己的一整份，去前台结账。
　　又是十五分钟后。
　　他看着你腮帮子鼓鼓囊囊认真咀嚼最后一口的样子，柔软的笑意从唇角溢出，目光瞬移，又看到正拿着一支笔在一本笔记本上认真写字一脸蠢样的影山，瞬时收起笑意。
　　他眼睛半眯，目光在影山身上，片刻后眼尾悄悄往上挑，眼底晃着促狭的光：“小飞雄，你还没有结账吧，我和奈奈酱的已经结过了哦~”
　　“我等奈奈吃完再结账。”影山头都没抬，继续写着他的训练计划。
　　“这样啊，原来你是想让奈奈酱等、你。”
　　“没...”没事的。
　　你话没说完，影山已经放下笔走向前台。
　　正逢饭点，同时结账的人有四五个。
　　你吞下最后一口后，及川递来一张纸。
　　你道谢后接过，慢慢地擦拭嘴唇，擦完后觉得有些干涩，翻找出包里的唇膏，拧出膏体涂抹在上下唇，觉得不够均匀，于是上下摩擦，想均匀染上湿意。
　　一下，两下。
　　你忽然后背发僵，顿住动作。
　　因为你察觉到一股粘稠的视线，仿佛被某种阴湿的东西顺着你的指尖缓慢但用力包裹住你一样。
　　可你抬眼，看见的只有及川眼里温和的笑意，一如他放松后仰的坐姿和搭在桌面上有节奏跳动地指尖。
　　果然是错觉吧...
　　“奈奈我们走，等下电影要开始了~”及川动作极快地拉着你的手往外走，步伐配合着你的，但隐隐透着不容拒绝的姿态。
　　你当然察觉不到，只当是真的电影要开始了，于是回头和影山招手：“飞雄，我们先走了。”
　　正在排队的影山听见你的声音迅速回头，可根本来不及和你告别，你就已经被及川带着走出店外。
　　?
　　!!!
　　六月IH，他绝对要赢！！
　　电影院门口。
　　你们要看的电影是最近新上的动画版《小王子》。
　　及川取完票，有些惊讶地说：“oh，记错时间了，电影在半个小时后才开始，我们先去那边的娃娃机打发时间，怎么样？”
　　他指向电影院大门口的几台娃娃机。
　　你喜欢毛茸茸。
　　你跟着及川走到娃娃机前。
　　“奈奈想要哪一个？”他侧头看着你，目光自信，似乎你说要哪个，他就一定能吊上来一样。
　　你观察着这些娃娃，想挑个方便吊起的形状，期间路过《小王子》里的小狐狸时，你的目光短暂停留，但又迅速错过。
　　“就决定是小狐狸了!”及川拉着你走到那台装有小狐狸的娃娃机前，拿出一枚硬币准备投入，突然回头，原本沉静的目光漾开，带着毛茸茸的温柔笑意，“如果奈奈酱给我加油的话，我一定可以吊上来~”
　　自然是骗人的，你加不加油他都一定能吊上来。
　　因为你光是站在他身后等待他的这一事实就足以让他抑制不住喜悦和满足，更何况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已经连续三天去家附近的娃娃机练习。
　　硬币投入，启动操控杆。
　　“啊啊啊为什么又失败了!”眼睁睁看着小狐狸从机械抓手上掉落，宫侑两眼一黑，“啪叽”一下跪在了地上。
　　全程看着宫侑十连大失败的宫治的心情从不信任到幸灾乐祸再到想赶快走掉，但转念一想，这正好是一个踩在狗侑头上的好机会。
　　绝对不能错过!
　　他从后面往宫侑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很丢脸啊Atsumu，走开，我来。”
　　然后用力挤开踉踉跄跄还没站稳的宫侑。
　　宫侑默契十足地及时拽住宫治的运动包背带，顺利恢复平衡。
　　然后“啪叽”，宫治也跪在了地上。
　　“A、tsu、mu!”
　　“叮咚”
　　“只有30秒了，快开始啊。”宫侑掏出兜里最后一枚硬币投入娃娃机内，笑嘻嘻地提醒宫治。
　　“啧。”宫治皱着眉咋舌，然后果然如宫侑所料，他开始操控控制杆，无暇理他。
　　吗?
　　宫治完全没看后面，熟练地向后一踩，完完全全正好踩中宫侑毫不设防的左脚。
　　“嗷!Osamu!松脚!松蹄啊混蛋!猪治!!”
　　宫治不语，只是挑着眉继续移动控制杆。
　　顺便继续加大踩脚的力道。
　　“猪……Osamu!尼酱!!”
　　宫治一下踉跄，划过宫侑的脚，差点大劈叉，好在上半身有娃娃机台面的支撑，才避免了糟糕的下场。
　　可当宫治重新站好后，电子屏幕上的时间已经归零。
　　他非常夸张地干呕了两声，然后猛地拽过宫侑的衣领：“A、tsu、mu!!!”
　　于是，在人来人往的电影院门口，两个dk叽叽歪歪地扭打成了一团。
　　本就有着扎眼的身高外貌和发色，更别提他们幼稚的行为和不断向对方输出的小学生垃圾话。
　　毫无意外地吸引了一群人围观。
　　“这是……”路人A。
　　“天呐……”路人B。
　　“他们……”路人C。
　　对于他人的评价和反应，他们全然不在乎，继续扭打在一起。
　　“Atsumu，Osamu，你们在做什么?”
　　?!
　　“北前辈……”宫治停下挥拳的动作，朝宫侑使眼色。
　　“北前辈Osamu打我!”宫侑扬起眉头，无辜地瞪大眼睛，指着宫治控诉。
　　嘴角甚至还带着压不下去的窃喜和得逞。
　　“哈?!!”
　　“bangbang”
　　“嗷北前辈，嗷!好痛!!”
　　“bangbangbang!”
　　宫治不语，只是一味挥拳。
　　“猪治!”
　　“狗侑。”
　　“白痴!”
　　“人渣!”
　　……
　　“Atsumu、Osamu。”北走近了些，站在两人身前，双手抱胸，没有低头，只是俯视着他们，嘴角抿笑，眼神毫无波动，语气也是。
　　“啊……”×2
　　两人老老实实地并排站好，双手背在身后低头认错：“斯密马赛北前辈!”
　　北的眼睛扫过双胞胎身后的娃娃机，了然是怎么一回事后，继续说道：“你们已经是高中生了。”
　　非常委婉的表达。
　　一样的意思，如果从宫侑口中说出来，就会是：
　　噗嗤，小学生都不会因为娃娃机而打架了吧。
　　小学生?宫侑绷直背部，大眼睛盯——着北，眨巴眨巴，一脸卖乖。
　　宫治也抬起脸，神情淡淡的，眼睛大大的。
　　北哑然失笑。
　　双胞胎悄悄用余光对视：yes!
　　“咔擦”
　　“不要拍了啊角名。”
　　“忍你很久了!刚刚就一直在拍。”
　　双胞胎的默契在此刻再次展现出来。
　　角名没有回应，只是熟练地切换到line界面，打开队群：
　　［狐狸名：photos ×10］
　　［狐狸兰：所以他们不会是因为娃娃机打起来了吧……!］
　　［狐狸名：恭喜你答对了!奖励双胞胎的陪伴一小时。］
　　［狐狸兰：不……］
　　［狐狸结：……］
　　……
　　［宫.高中第一二传手.侑：（photos）成功抓到了狐狸!］
　　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你解锁屏幕后发现是来自宫侑的line讯息。
　　点开图片，你看见宫侑手上领着的正是torru学长正在吊的小狐狸。
　　从照片上看也很可爱。
　　你准备放下手机，打算一会再回复，面前突然插入一只修长干净的手，上面躺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
　　“奈奈酱~送给……”体检视力一直保持在5.1的及川发现了你手上的手机，和你没关上的line界面，他瞬间捕捉到聊天人的头像是一个超没品位的布丁，昵称看不清楚，但……
　　这完全不影响及川觉得他超级讨厌!
　　他决定要把这个人列为及川大人第二讨厌的人!!
　　小飞雄第一的地位不可动摇，那天咖啡店遇到的金毛装男勉强先退到第三名吧哼哼。
　　但不伦及川的内心如何汹涌，面上却完全不同。
　　“奈奈酱都没有看到我成功抓到的样子……”他失落地垂下手，低头时额顶的碎发也垂下来，柔软地贴在额头上。
　　“对……”
　　“嘘…”一只温暖的手扶在你的头顶，轻柔缓慢。
　　是及川。
　　看见你眼睛里闪烁的不安和因为着急隐隐要从眼角溢出的泪水，什么不满不开心全部被他丢掉了。
　　在赛场上沉着冷静指挥全场的青叶城西队长在此刻陷入了慌张。
　　他不喜欢看见你这样，更不想听见你小心翼翼的道歉。
　　他很贪婪。
　　你的牵手你的拥抱你的亲吻，你的执着你的灵魂你的爱意，你义无反顾奔向他的身影和始终在他左右的温暖，他都想要。
　　可如果这些全部无法满足，那么至少，他想要你开心。
　　他拉过你的手，将小狐狸放到你的掌心，然后带着你的手指握住它：“第一只大成功!再抓一只，我们一人一只，奈奈酱觉得怎么样?”
　　掌心的毛茸茸传来令你有安全感的触感和温暖，你将它双手捧在胸前，安静拥抱它。
　　“嗯。”
　　及川半曲着膝盖，双手撑在上面，以俯视你的姿态，将你所有的细微表情尽收眼底：“呦西~那么这次，奈奈酱一定要全程只看着我一个人哦。”
　　被吸进去了。
　　他直视你的目光清澈、温暖，如在阳光下平静清澈的湖面闪烁出的波光，时而陨灭，时而闪现，但最终都会归于宁静。
　　一种温和的、包容一切的自信姿态。

　　——————双胞胎娃娃机小剧场——————

　　在北前辈的温柔威压和正论教导下，双胞胎暂时休战。
　　可小狐狸还没有抓上来。
　　宫侑宫治眼神交换，迅速get到了彼此的计谋。
　　“走了Atsumu，我们放弃吧。”
　　“可是我已经抓了十次了!十次!!我都可以买5.53个布丁了啊喂!!!”宫侑耷拉着眉毛，说着说着蛋花眼上线QAQ，语罢还以一秒一次的频率在北和娃娃机之间目光切换。
　　“这也没有办法啊，你的零花钱已经花光了不是吗?我的也只够再玩一次了。”
　　“那我……!”宫侑双手举过头顶凑到宫治面前。
　　“不可能。”宫治一手抵住宫侑的脸，摇摇头，语气平静但难掩失落：“你抓不到的，我们放弃吧。”
　　宫侑没有反驳，沮丧地垂下脑袋，毛乎乎的金色头发也耷拉下来。
　　“给我吧。”北嘴角上扬，无奈地摇了摇头。
　　双胞胎：^v^
　　作战大成功。
　　…………
　　在北成功抓到一只后，双胞胎又因为这只小狐狸的归属权而打了起来。
　　“如果没有我失败十次的经验，北前辈才不会一下就成功!”
　　实则宫侑叽叽喳喳说的经验对北而言最多是抓娃娃时有些吵闹的场外加油。
　　“北前辈是用我的硬币抓到的。”
　　这也是假的，北用的是自己的硬币，宫治的那枚早就还给了他。
　　“Atsumu你#×?*&##%@”
　　“Osmau你?*&##%@&*!”
　　最后是北用自己的钱再抓了一只，才领着双胞胎和平离开电影院。
　　宫侑宫治一人拿着一只跟在北身后，别开脸哼哼唧唧不看对方。
　　又是双胞胎相亲相爱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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