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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眼看着绿灯已经剩下最后几秒，已经有车主按捺不住按响喇叭，或者干脆脚踩油门往前挪动几分。沈言玉注意力都集中在马路对面的顾安心身上，飞速看了眼绿色数字倒计时，一咬牙直接冲了出去。
左脚还没沾到地，被迫一踉跄，又回到了马路边。
胳膊上的一只手用力拽着，温屿星周身气压极低：“有那么难吃？都想闯红灯出车祸了？”
沈言玉下意识问：“你怎么在这里？”
声音和飞驰而过的车流声一起消失不见，她动了动，皱着眉想要挣脱开。
温屿星低头，只看到她的嘴唇动了动，不知道具体说了些什么。
他眼神微动，突然用力将她拉到面前，距离突然缩短，沈言玉的发尾扫过他的胸口。
温屿星卸了力道，后退一步，眼神却若有若无地黏在她身上。
沈言玉飞快地眨了眨眼睛，小声说道：“谢谢。”
转身一看，顾安心已经低着头从转弯处出来，身后有一个和她穿着一样围裙的人，仔细一看竟然是店长！
店长一脸怒火，边走边说着，似乎是在训斥顾安心。
007提醒：【宿主，虐心值已经增加了。】
这次虐心值的波动出乎它的意料，并没有像想象中的大量增加，而是仅仅上升了一小段。
沈言玉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来晚了。小说中的重要剧情点顾安心已经经历过，明天又将要面临无限的抹黑和造谣，接下来的虐心值恐怕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按照剧情发展，接下来温斯明马上就要出现了。
沈言玉垂着脑袋，如果她的头顶上有耳朵的话，恐怕现在也已经早就耷拉下来，只等着一双温暖的手来捋顺她的毛发了。
温屿星看着突然变失落的沈言玉，安慰的话还未出口，就想到前两天她也是同样失落，就因为自己拒绝了给她温斯明的联系方式。
温屿星心里冷哼一声，强迫自己不去看她。
果不其然下一秒，沈言玉踮着脚靠近，歪着脑袋问他：“温屿星，你哥哥今天有没有和你一起呀？”
温屿星插在口袋里面的手在听到“哥哥”这两个字的时候已经攥成拳头，原本担忧的神情消失不见，嘴角扯成一条直线，不悦地开口：“沈言玉你是我哥的小迷妹吗？张口闭口都是他。”
他彻底偏过头去：“怎么的要我帮你追他吗？”
温屿星不假思索地说完，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后悔已经来不及。
万一是真的，万一沈言玉真的喜欢温斯明，他真的要选择——
“才不是。”沈言玉果断回答。
温屿星的思路被打断，听了沈言玉的话转念又一想：那会有什么事情要找温斯明的，他们甚至都不认识。
顾安心早就回到店里，这会儿正忙前忙后招呼客人。
服务员知道沈言玉出去，桌上放着只咬了一口的食物，以为是临时有事，还给她保留着座位。
不一会儿温屿星就过来坐在她对面，点的菜摆满了整张桌子。
沈言玉局促不安，面前的盘子已经被挤到角落，尤其是……
温屿星突然起身靠近，她闭上眼睛，下一秒香味飘远。
温屿星不动声色地将方才给她点的东西又拿走。
“就当给别人留空位。”
温屿星抬眼强调：“今天就当请你。”
007：【宿主他看不起你。】
沈言玉：【煽风点火。007你成长了。】
沈言玉撑着脸看他，温屿星的眉眼确实和她印象中的一个模糊的轮廓比较像，尤其是这会儿还略微有些气鼓鼓的模样，像极了之前租房附近的那只全身都黑的小狗，尤其是那张小脸，身上的毛，摸起来都是软乎乎的。
温屿星吃东西时的动作也十分优雅，竟然比俞父俞母都还要守规矩。
面前没有一处溅出来的汤汁，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直到一个陌生但熟悉的身影从他们身后掀帘进来。
温斯明今天穿了一个薄风衣，只有做实验才会戴着的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他的目光始终盯着顾安心来往的踪迹，连弟弟温屿星在这里都没有发现。
反倒是温屿星。
在温斯明经过之后第一时间就冷着脸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出门的动作匆忙，门帘都只是掀起一个缝，外面的光景一闪而过，沈言玉愣了愣，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动。
今天她主要是来看女主的，重要的是想办法降低虐心值，温屿星的愿望，沈言玉扶额，再说吧。
温斯明身上的浅淡的香水味平等地闯入每一个他经过的人四周，他还未开口，顾安心就已经注意到他，脸上挂着笑容小跑到他身边：“你今天怎么过来啦？”
007此时提醒：【虐心值下降10。】
认真偷听两人讲话的沈言玉惊讶得瞳孔都放大了一些：【可是明明什么都还没做！】
沈言玉让007调出来折线统计图，脑海中的电子显示屏果然呈现出了刚才下降了十个点的虐心值。
沈言玉确信自己什么都没做，她又抬头望了眼顾安心，和温斯明交流的她明显心情非常不错。沈言玉心里面隐隐有一个猜测，顾安心的心情值极有可能就是影响当下虐心值的直接因素。
沈言玉：【果然是女主小说啊。】
007：【宿主说什么？】
沈言玉揉揉脸蛋，真诚地发问：【如果顾安心选择了其他男生，这本书的男主角会不会改变？】
007安静了许久，直到沈言玉以为它又消失不见回总部了的时候，它说道：【我也不知道。如果按照前辈们的说法，应该是不可能的。呃……当然之前也出现过游戏世界和现实世界融合的情况，总而言之，无论什么情况都在可控范围之内！】
007：【就像温屿星已经成为了剧情之外的变数一样，女主选了谁，谁才是男主，如果女主的心意不确定，那么所有男生都只能是过客。】
沈言玉点点头，是的，一旦确认虐心值只与顾安心相关，温斯明的行为仅仅就是其中的一个变化因素，而所有变量，都是可以替代的。
沈言玉没意识到自己在畅想时，脸上都挂了笑容，眼睛亮亮的，仿佛看到了什么无比美好的画面。
去而复返的温屿星如一缕秋风一样，卷起沈言玉这一片单薄瘦弱的叶子就往外走，动作快的恨不得把人扛起来带走。
温斯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种香水，不用温屿星去深究，都能明显地猜出来香味和他最近的心情以及接触到的人相关。
这段时间自从顾安心出现之后，就一直是这个味道。
所以他才能不抬头就迅速地辨认出来。
正在和顾安心讲话的温斯明，在温屿星和沈言玉离开时抬头望了眼。
镜片下的眼神温和无害，唇角勾着温婉的笑容，任何一个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停下来打量几下这个浑身气质都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人。
门帘翻卷、闭合。
温屿星边走边提醒：“过几天都考试了，回学校复习功课吧，你不是数学不太好，刚好让姜不晚给你补补。”
沈言玉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数学不好？”
实际上沈言玉的数学只能说是一般，因为相对来说，路阳这些能几乎拿满分的人都太恐怖了。
温屿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继续说道：“这次考试结束后就到三天两夜的学校交流会了，路阳考试排名靠后的人要在学校交流会的时候上去发言。”
温屿星停下来，眼神睥睨着，颇有些骇人：“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沈言玉当然记得，每个学期都会有两次L市中学交流会，路阳常年霸占第一发言人的位置，起初还是校方指定，后来学生们不乐意上去，慢慢就变成了每次考试从后几名中筛选发言人。
看着沈言玉犹豫不决的样子，温屿星淡淡补充：“听说这次是英语老师负责检查演讲稿，她要求要用五种语言来写。”
007：【宿主你们平时都要接受这种非人的折磨吗？？】
沈言玉呆愣着点点头：【是的。】
温屿星嘴角勾起，侧着脸笑了笑。
五种语言什么的当然是假的，但是这次英语老师负责演讲稿是真的。
沈言玉信以为真，虽然她不至于考最后一名，但是她也绝对不允许例外发生。
半个小时后，沈言玉拿着没电的手机下车。
俞家别墅灯火通明，在周围的树影中宛若一个骇人的中式城堡。
沈言玉瞧了眼被遮住的弯月，对007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门是轻掩着的，沈言玉轻轻一推便开了。
一个眼熟的小女佣站在门口，见她回来没有像往常一样打招呼，而是对她使了使眼神。
沈言玉不明所以，路过餐厅却全然明白了。
俞父俞母坐在长餐桌的尽头，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家居服，表情算不上好。
一旁的俞颜罚站似的站着，身上还是校服，低着头一脸的委屈。
俞父厉声问道：“去哪里了？”
俞父：“早就通知过你的事情，还让大家都等着，你是不是早就对我们不满了！”
沈言玉一脸懵：“什么事情？”
俞母和声劝说道：“言玉，你姐姐刚才已经替你遮掩很多了，你对我们如果有什么不满意可以直接提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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