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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剑
第一章旧园暗影
暮色四合。废弃的梅园在深秋里更显凄清。枯枝交错如骨，偶有寒鸦掠起，撕破这片死寂。
黑衣人立于一截断墙前，手抚腰间悬着的一柄无鞘铁器。那器物三尺长短，锈迹斑斑，通体无刃无锋，只在尾端缀着一枚褪色流苏。
“你来了。”园中响起苍老的声音，带着金石相磨的沙哑。
黑衣人没有回头：“我等这一天，等了十五年。”
“十五年...”老者缓缓从梅树后走出，“是为了那把残剑？”
黑衣人终于转身，手中铁器横陈：“你们当真以为，‘玄铁令’是块令牌？”
月光突然破云而出。铁器上的锈迹在清辉下竟显出一种奇特的纹理——似字非字，似图非图。
“这是‘拓文铁’。”黑衣人的手指划过凹凸纹路，“当年‘铸铁山庄’三十七口一夜之间消失，留下的唯一线索就是这柄无锋铁器。”
树梢微动。青衫人飘然而下，腰间缠着九节铜锏。
“柳残星，”青衫人手腕一振，“交出玄铁令。”
黑衣人轻笑：“就凭你手中的‘破云锏’？”
“还有我。”假山后转出素衣女子，掌中托着青铜罗盘。
黑衣人目光在罗盘上停留：“‘天机门’也来趟这浑水？”
“玄铁令关系前朝密藏，不得不起。”女子指尖拨动，罗盘指针飞旋。
黑衣人的铁器突然发出轻吟。那声音不似金铁，倒像琴弦。
第二章残局暗涌
梅林深处有座石亭。亭中石桌刻着残局，黑白玉石散落如星。
“你们要的从来不是玄铁令。”黑衣人忽然将铁器掷向石桌！
“铛——” 铁器与棋盘相击，竟发出钟鸣般的回响。更奇的是，那些棋子被震得跳跃起来，在空中组成奇异图案。
青衫人忽然出手！ 铜锏如蛇出洞，却不是攻向黑衣人，而是扫向素衣女子！
“早知你会反水！”女子罗盘边缘弹出三根银针，直取青衫人手腕。
黑衣人却在此时腾空而起，铁器在空中划出半弧，精准地击中三枚银针。
“这才是玄铁令的真正用法。”铁器尾端流苏突然散开——每根丝线末端都系着细如发丝的钢针！
青衫人疾退三步：“你竟练成了‘千丝引’！”
“因为这才是铸铁山庄真正的绝学。”黑衣人扯开胸前衣襟，心口处赫然有个淡去的烙痕，形状与铁器纹路一般无二。
“十五年前那夜...”黑衣人声音陡然转冷，“我躲在书房暗格里，看着铸铁先生被人用‘绵骨掌’震断心脉。”
素衣女子罗盘“啪”地落地。 “不可能...”她声音发颤，“家师明明说，铸铁先生是病故...”
“病故？”黑衣人截断她的话，“那他可曾告诉你，铸铁先生背上的掌印，正是‘流云掌’第七重才能留下的‘梅印’！”
石亭突然震动！ 那些棋子纷纷跳回原位，而石桌表面缓缓裂开——下面竟是一卷以金丝编就的帛书！
第三章秘纹现世
晨曦初露。梅园在晨光中渐渐清晰。
黑衣人站在石亭顶端，俯视着下方众人。
“你们要找的玄铁令...”他举起铁器，“其实就是这柄‘锈剑’。”
青衫人忽然甩出铜锏，却不是攻击，而是击向亭角的铜铃。
铃声急促。园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数十名玄甲卫兵列队而入，为首的将军手持圣旨。
“铸铁山庄众人听令！”将军声如洪钟，“先帝密旨，玄铁令现世之日，即是真相大白之时。”
黑衣人却摇头：“可惜，你们都被骗了十五载。”
他忽然将铁器折断！ 锈迹剥落处，露出内里暗藏的玄铁——那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前朝文字！
“这才是真正的玄铁令...”他声音中带着无尽沧桑，“一把记录着真相的钥匙，而非号令天下的权柄。”
素衣女子忽然扯下罗盘底座，里面滑出一枚青铜钥匙。
“其实钥匙一直在我手中，”她将钥匙插入石桌侧面暗孔，“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随着机括转动声，整座石亭缓缓下沉。地面露出通向地底的密道。
青衫人突然跪地：“少主！十五年了...我们终于等到今天！”
黑衣人的眼中首次泛起波澜：“父亲...终究没有白等。”
第四章铁证无声
密道深处是间石室。四壁刻满星图，正中悬着一面古镜。
“现在明白了？”黑衣人看向素衣女子，“你师父让你寻找的，从来不是玄铁令本身...”
“而是这把钥匙背后的真相。”女子接话，“关于铸铁山庄，关于那三十七条人命...”
青衫人忽然摘下面具——竟是当年铸铁山庄的大弟子！
“师弟，”他声音哽咽，“你受苦了。”
黑衣人却突然刺出断剑！ 剑尖直指将军咽喉——
“还有你，”他声音如冰，“当年奉命剿灭山庄的禁军统领...”
将军缓缓摘下沉重的头盔，露出一张布满伤疤的脸。
“但我抗旨了。”他指着脸上的伤痕，“这些，就是当日留下。”
石室突然光明大作。那些星图在光芒中渐渐重组——赫然是当年惨案的整个过程！
“先帝晚年昏聩，听信谗言。”黑衣人凝视着古镜，“铸铁先生不过因为拒绝铸造杀器，就被定为谋逆...”
黑衣人忽然咳嗽起来，血丝从嘴角溢出。
“我身受的‘绵骨掌’，需要铸剑气才能化解...”他断剑突然发出嗡鸣，“这就是为什么，这柄锈剑必须留存至今。”
晨光透过密道缝隙，洒在每个人脸上。
“该回去了。”黑衣人轻声道，“让一切回到正轨。”
他最后一个走出密道。在石亭完全闭合前，他将那卷帛书投入其中——火光一闪，所有秘密终归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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