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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7 章
“谢谢……”
海棠声音很轻，她的身体在发抖，冰冷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衣物传递过来。
“妈妈……妈妈……”
少年心中焦急，将她拥入怀中，用身体的温度去温暖她。
刚刚获得实体，由能量构筑的存在，并非血肉之躯的人类。
少年体温偏低，带着一种非人的凉意。
少年冰冷的触感传递到海棠身上，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咳咳……”
没有暖和她，反而让她更冷。
少年那双琉璃色的眼眸很慌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妈妈……冷……”他声音沙哑，带着哭腔，“统统……暖不了……”
少年焦急地调动体内的能量，想要像以前作为系统时那样，传输哪怕一丝暖意。
刚实体化，能量处于不稳定状态，他笨拙的意念下无法有效凝聚。
“能量……用不了……”
少年沮丧地低下头，银白色睫毛垂落，遮住眼底的委屈和深深的自责。
自己好没用，最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让妈妈挨冻。
海棠强忍着刺骨的寒冷，摇了摇头，声音微弱：“没关系……”
“……”
少年紧紧抿着唇，承受巨大的委屈，不敢再碰触她，生怕带来不适。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海棠抬起眼皮，看着他异于常人的外貌，轻声问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少年懵懂地看着她：“样子？”
他顺着她的目光，摸了摸银白色头发，指了指自己浅琉璃色的眼睛。
“妈妈……”
“统统……不是真的人……”少年努力组织语言，试图解释，“眼睛……颜色……改不了……”
少年顿了顿，检索合适的词汇，“头发……是因为……统统以前……是空白的数据……什么都没有……所以……就是白色……”
解释简单直接，带着数据的逻辑。
空白的数据，所以白色的头发。
不是真正的人类，所以眼睛无法变成常见的黑色。
少年回答完，看着海棠，小声问：“妈妈……喜欢……统统这个样子吗？”
少年问得小心翼翼，眸子里带着紧张，她的回答决定他存在的价值。
海棠看着他。
湿透的银色狼尾发丝贴着白皙的脸颊，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落。
非人的发色和瞳色，结合纯净的神情，赋予神性的美感，脆弱精致，不属于尘世。
她声音依旧虚弱：“喜欢。”
“很漂亮。”
海棠点头：“很有神性。”
听到“喜欢”和“漂亮”，少年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洒满了星光的琉璃。
他脸颊泛起了一丝极淡的红晕。
少年羞涩地低下头，嘴角向上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妈妈喜欢……就好。”他小声地说，语气里欢喜。
妈妈喜欢，什么样子，都好。
少年并非人类。
亲近触碰，感知对方存在的冲动，人类情感谱系中，往往称为“喜欢”。
“妈妈，我抱你走。”少年声音生涩，语气异常坚定。
不等海棠回应，他将她打横抱起，动作有些笨拙。
少年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尝试用自己知道的东西来让她“开心”。
“妈妈，你知道……为什么……树叶是绿色的吗？”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海棠，认真地提问，然后又自问自答，“因为……里面有叶绿素……可以吸收太阳的光……进行光合作用……”
他讲的是基础的科学知识，语气平板，像是在背诵资料库，眼神期待显而易见，仿佛在等待夸奖。
海棠靠在他稳固的怀抱里，身体的虚弱让她无力挣扎，也懒得动。
听着干巴巴的科普，反而有一种平静。
她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得到回应，少年更加兴奋了。
少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对沿途所见的一切进行“解说”。
看到一块奇特的岩石，他会说：“妈妈看，那是花岗岩……主要成分是石英、长石和云母……形成于地壳深处……”
看到一丛野花，少年努力辨认：“这个……好像是杜鹃花……属于灌木……花色有红、粉、白多种……”
看到一只松鼠窜过，他好奇停下脚步，睁大眼睛：“那是松鼠……啮齿类动物……以坚果和种子为食……尾巴可以保持平衡……”
他对真实的世界充满新奇和探索欲，每一件事物仿佛带着魔力。
他不再是只能转播画面的系统，他现在可以真实地触摸、看到、闻到这一切。
这种体验让少年雀跃不已。
海棠看着他如同新生儿对万物充满好奇的模样，偶尔会在他解说的基础上，补充两个更生动细节的描述。
“嗯。”
“杜鹃花也叫映山红，开花的时候，整片山坡都会很好看。”
“整片山坡……都好看……”少年重复着她的话，想象着画面，琉璃色的眼睛里充满向往，“妈妈喜欢……那统统以后……带妈妈去看……”
少年认真地许下承诺。
他要一直陪在妈妈身边，保护妈妈，永远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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