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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徒劳挽言救赎(三)
“我倒要看看,你能跟我犟到什么时候。”秦晓从火堆中取出一块煤炭,虽灭了火,漆黑的碳身看不出温度,非得亲身试一下才能得知。
“卡萨,拿出来。”
眼见着他要失去耐心,古亦然没有答话,反而看起来挺想尝试一般。
“啊——”毫无防备,那块煤炭紧贴上了她的左腰。
虽隔着件黑衣服,但被烧焦的衣物和肉明显融为了一体。在痛到极致的状况下,秦晓再次将煤炭贴上她的右腰。
又是一声嘶喊,她能感到皮肉在慢慢绽开,混着煤渣刺痛着神经。
她颤抖着腰肢,努力不将伤口与衣物贴合,可身上留下的汗液刺激着伤口,只能强行忍受着灼烧。
冯穆坐在他们身后,从容看着这出精彩的好戏。
看着她痛苦却不屈的脸,秦晓并没有感到满足“我看她是坐得太舒服了,把她给我吊起来!”
双手被解放后又被分开捆绑,此刻她半个身体悬在空中,几乎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了手腕处,看样子这是存心不让伤口愈合。
腰处的血顺着裤腿慢慢下滑,染红了两条裤缝。
痛感越来越弱,她徘徊在昏厥的边缘,却努力清醒着。
“文伊央,怎么样?伤口是不是感觉很痛啊。”冯穆靠过来,戏谑地说道。
他给秦晓使了个眼神,他像明白什么似地走了出去。
“你要让他做什么……”古亦然担心秦晓会去找洛暮。
“你真是从小顽固到大,都这时候了,还在担心别人?”他取下门后挂着的一根粗壮的黑色皮鞭,将椅子摆在她身前坐着。
那皮鞭除了浸着血的地方,居然会反光。
“冯穆,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恨我……如果说只是为了卡萨,又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古亦然只剩下了说话的力气,可这一问,倒是问到了点子上。
冯穆站起身,走上去死死拽着古亦然的头发。马尾辫的头绳被扯掉,整个头皮也几乎要被撕烂。
她被迫撑着眼睛,对视上冯穆那燃烧着的愤恨的目光。
“认得她吗?”
他举着一张照片在她面前,那上面是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
“不认得。”
“不认得……文伊央,你全家老少一百条贱命,也不解我恨。”忽然,他松开她,对着她的身体就是一记重重的抽打。
没有亲自试过,竟不知这玩意儿打下来会这么狠。皮鞭被凉意包裹,只有亲触到皮肤皮开肉绽那一刻,才能明显感觉到血肉的滚烫。
她几乎感到心脏一颤,从肩膀开始,下面的身体全都麻木。
“当年村子里那些人掳走格怜,让我拿三个女孩跟他们交换。我好不容易跟他文谦谈成了生意,后来你居然跑了,他妈的……”恨意吞下了他的话,那双眼睛像把刀,恨不得直奔心脏。可这语气听着竟像是在哽咽,“格怜被五六个人轮着糟蹋,被捅死后扔进斩阴谷喂了狼!”
他步步向前,每一个字都那样介怀。那就是他身上永远抹不掉的伤疤。
“斩阴谷……”古亦然忍着剧痛开嗓,恍惚间想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他,当年居然是他的人把她丢进斩阴谷的,却没料到事情会有转机。
“看到这块疤了吗……”两个人的脸贴的很近,他指着左眼角下的那块疤痕,神情已不像个人,“就是那把刀,也毁了我的容!”
“所以,你就把恨撒在我身上!”古亦然忽然泪眼婆娑,如果不是听了他的说辞,她还不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冯穆,那女人应该是你的爱人吧。你为了她牺牲三个人,还要让人夸奖你是么?我问你,从头到尾我做错什么了,那些孩子又做错什么了!”
“他妈的……”冯穆走到她身后,对着她的后背就是一记重鞭。
他曾留下的那一块疤,如今要百倍地还给她。
“哈,哈哈……就这啊。早上没吃饭么?使点劲啊……”她的声音如同催化剂。
被羞辱的怒火窜上脑门,他将全身的力量灌注在了这一鞭上。如地动山摇一般,让她连叫喊的力气都没了。
挨了这一鞭后,古亦然前倾着身体,吐出一大口血来。
她低头看着脏污的衣服,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只是悲痛,是替那些不幸的孩子悲痛,也是替那个不幸的女人悲痛。
原来表面如天使般的人,也会是真正的恶魔。
在地下室尽头的另一个隔间里,男孩的四肢被铁链套套拴住。
他不知道已经呆在这个昏暗的地方多久,只能没日没夜地嗅着四周腐朽的味道。
明明同在一座楼,他们却像相隔了一个宇宙。
“喂,小子,睡得挺香啊,看来冯穆这待遇还是蛮不错的。”
熟悉的声音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同响起,这些日子秦晓总会这样时不时来挖苦两句。
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时机。
司皑睁开疲惫的眼睛,下眼睑因为长时间睡眠不足和污浊的空气变得通红。秦晓还是那副油腻的德行,发亮的鸡冠头配上那张尖嘴猴腮的脸,像极了一只发情的黄鼬。
真是糟蹋了他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西装。
司皑轻蔑地吐出鼻息,却惹怒了面前姿态高傲的男人。
秦晓从背后抽出一根带血的皮带,一下下地打在手掌心。它似乎是转意造来惩罚人的。
他缓慢地靠近,居高临下俯视着司皑,像看一匹没用的牲口,眼里充满鄙夷。
“司皑,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很牛逼么,不是一直瞧不起我么。怎么现在不出风头了?站起来继续做你的男神啊?”
司皑仍低着头不答话,或者说,不屑于回答。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带着一颗长满荆棘的心,习惯了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它只会蜷缩在冰冷一隅,再也无法动摇。
“他妈的你哑巴了!”秦晓凑上去死死提着他的领口,额头紧贴着他的额头。几乎将他整个人从地面上抽离,“你跟那个古亦然还真像。你以为闭紧嘴巴就是反抗了?真让人恶心。”
司皑紧闭着眼,不想在他身上浪费视线。
那似乎是一种慷慨就义的觉悟。
秦晓松开他,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甚至让他从昏昏沉沉中清醒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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