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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灯火可亲
风舞月与方洛衡的婚礼,成了新朝建立后京城第一桩盛大喜事。没有繁琐的皇家礼仪束缚,白悦挺着已微微显怀的肚子,与宁仲辛一同坐在主位,看着一身大红嫁衣的风舞月被方洛衡珍而重之地牵入喜堂。莲一心和莲湖子作为“娘家人”,脸上也满是欣慰的笑意。
“真好,”白悦轻轻抚着小腹,低声对身边的宁仲辛说,“看他们这样,就觉得从前所有的波折都值得了。”
宁仲辛的大手覆上她的手背,温暖而有力:“是啊。我们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的。”他深邃的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那里正孕育着他们的第二个孩子,是册封大典那日晕厥后诊出的意外之喜,更是命运馈赠的珍宝。
婚礼的喧闹喜庆持续到深夜。回宫的马车上,白悦靠着宁仲辛的肩膀,感受着腹中小生命偶尔的胎动,心中一片宁静满足。
随着白悦的肚子一天天变大,精力也不似从前。客栈那边,那位由宁仲辛暗中安排、实则能力非凡的“老管事”已能独当一面,白悦只需隔几日去看看账目,指点几道新菜。更多的时间,她留在了宫中安心养胎。
而他们的长子,宁宸,如今已是个四岁多、虎头虎脑的小家伙。他继承了父亲宁仲辛深邃的眉眼轮廓,却有着母亲白悦灵动活泼的神采。他对母亲突然变大的肚子充满了好奇。
这日午后,阳光暖融融地洒在御花园的亭子里。白悦正拿着一本民间趣闻录给宁宸讲故事,宁仲辛处理完朝政也寻了过来。小宁宸依偎在母亲身边,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母亲的肚子,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
“娘亲,”他仰起小脸,奶声奶气地问,“弟弟妹妹在里面,怎么吃饭呀?也吃娘亲做的点心吗?”
白悦被他天真的问题逗笑了,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小傻瓜,弟弟妹妹现在还小,通过一根特别的‘带子’从娘亲这里吸收营养,不用自己吃饭的。”
“哦……”宁宸似懂非懂,又转向父亲,“父皇,弟弟妹妹什么时候出来陪我玩?宸儿一个人好闷。”他撅着小嘴,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自从白悦显怀后,宫人们照顾得越发小心,宁宸少了些疯跑的机会,确实觉得有些无趣。
宁仲辛在儿子身边坐下,将他抱到自己腿上,神情温和却带着父亲的威严:“宸儿,弟弟妹妹还需要在娘亲肚子里好好长大,就像你当初一样。他们出来还需要几个月。在这之前,你是哥哥了,要学会耐心等待,更要学会照顾娘亲,保护娘亲,知道吗?”
“保护娘亲?”宁宸挺起小胸膛,眼睛亮晶晶的,“像父皇保护娘亲那样吗?”
“对。”宁仲辛赞许地点点头,“比如,娘亲走路时,你要在旁边慢慢走,提醒娘亲小心台阶;娘亲累了,你要安静些,不能吵闹;看到有东西挡着娘亲的路,你要帮忙挪开……这些都是保护。”
“宸儿知道了!”宁宸用力点头,使命感油然而生。他立刻从父亲腿上滑下来,跑到白悦身边,煞有介事地扶住她的胳膊,小大人似的说:“娘亲,宸儿扶你起来走走!小心脚下哦!”
白悦看着儿子认真的小模样,心都化了,笑着配合他:“好,谢谢宸儿。”
宁仲辛看着这一幕,眼底笑意更深。他起身,一手自然地揽住白悦的腰,另一只手牵起宁宸的小手:“走吧,我们一家人去水榭那边看看荷花。”
一家三口漫步在花间小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宁静而美好。宁宸一会儿指着飞舞的蝴蝶让娘亲看,一会儿又跑到前面去“探路”,嘴里还念叨着“没有石头,娘亲可以走!”稚嫩的话语和举动,驱散了白悦孕期所有的疲惫。
夜晚,待宁宸在乳母的陪伴下睡熟,白悦靠在软榻上,意识沉入了熟悉的钓鱼空间。空间里水波潋滟,灵气氤氲,比从前似乎更添了几分生机。秦贝的灵体凝实了许多,正笑眯眯地坐在水边等她。
“娘亲来啦!”秦贝欢快地飘过来,绕着白悦(意识体)转了一圈,目光落在她意识体映射出的微微隆起的腹部轮廓上,“妹妹今天乖不乖?”
“你怎么知道是妹妹?”白悦笑着问,在空间里,她感觉无比放松。
秦贝得意地晃晃脑袋:“感觉呀!而且,妹妹的气息很活泼,跟我有点像呢!”她凑近白悦的“腹部”,用只有她们能感知的方式传递着温和的意念,“妹妹要乖乖长大,不要踢娘亲太用力哦。外面有哥哥,还有爹爹,还有姐姐我罩着你呢!”
白悦忍俊不禁:“你这姐姐当得倒是自觉。”她感受着秦贝传递过来的温暖能量,仿佛腹中的孩子也有所感应,轻轻动了一下,一种奇妙的血脉相连的幸福感充盈心间。
“宸儿今天还问弟弟妹妹怎么吃饭呢,”白悦把白天的事说给秦贝听,“仲辛教他要当个好哥哥,保护我。小家伙可认真了。”
秦贝听得咯咯直笑:“小殿下真可爱!爹爹教得好!娘亲,等妹妹出生了,我是不是也能在空间里‘教’她认字、给她讲故事呀?”
“当然可以,”白悦温柔地应允,“你就是她最特别的小老师。”
母女俩(灵体与意识)在静谧的空间里聊着家常,分享着外面世界的点滴温馨。秦贝的存在,成了白悦孕期一份独特而珍贵的慰藉,也让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在懵懂中便感知到了来自另一个维度的、温柔的守护。
几个月后,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清晨,皇宫里响起了响亮的婴儿啼哭声。白悦平安诞下了一位健康的小公主。宁仲辛抱着襁褓中粉雕玉琢的女儿,激动得眼眶微红。他俯身吻了吻疲惫却笑容满面的白悦的额头:“悦儿,辛苦了。我们有女儿了。”
小公主取名宁晞,取“晨光熹微”之意,寓意着希望与新生。
宁宸终于盼来了他的妹妹。当乳母抱着小小的、软乎乎的宁晞来到他面前时,他紧张又兴奋,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碰了碰妹妹的脸颊。宁晞仿佛感应到哥哥的存在,竟微微咧开没牙的小嘴,像是在笑。
“妹妹笑了!妹妹喜欢宸儿!”宁宸高兴地跳起来,转头就对宁仲辛和白悦宣布,“父皇!娘亲!宸儿会保护妹妹的!谁也不能欺负她!”
宁仲辛蹲下身,平视着儿子充满保护欲的眼睛:“宸儿,记住你今天的话。保护妹妹,不仅是现在,是以后,是永远。你是哥哥,是妹妹在这世上除了父母之外最亲的人。”
小宁宸似懂非懂,但“永远”这个词的分量,他仿佛感觉到了,用力地、郑重地点头:“嗯!永远!”
从此,宁宸的生活重心多了一项:看妹妹。他下学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妹妹的摇篮边,絮絮叨叨地讲他在太傅那里学了什么字,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小虫子,或者笨拙地拿着拨浪鼓逗妹妹开心。宁晞似乎格外喜欢这个哥哥,每次看到宁宸,乌溜溜的大眼睛就追着他转,小手小脚欢快地蹬着。
白悦坐月子期间,宁仲辛再忙,每日也会抽出固定的时间陪伴妻儿。他批阅奏折的书房,常常能看到这样一幕:宁仲辛坐在宽大的书案后处理政务,旁边放着一个铺着柔软锦垫的小摇篮,宁晞在里面安静地睡着或自己玩着手指。而宁宸则坐在父亲脚边的小凳子上,拿着一本简单的图画书,一边看,一边时不时抬头看看父亲严肃的侧脸,再看看摇篮里可爱的妹妹,小脸上满是安心和满足。偶尔宁晞哼唧两声,宁仲辛会立刻放下朱笔,走过去轻轻拍拍她,动作温柔而熟练,与朝堂上那个杀伐决断的帝王判若两人。
日子在奶娃娃的咿呀学语和孩童的嬉闹声中飞快流逝。转眼,宁晞三岁了,正是活泼好动、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的年纪。而宁宸,已是个七岁的小小少年,开始正式跟随太傅学习更深的学问和骑射功夫,眉宇间渐渐有了其父的沉稳轮廓,但骨子里那份属于孩童的顽皮和对妹妹的宠爱丝毫未减。
一个春日的午后,阳光正好。白悦在御花园的暖阁里小憩。宁仲辛难得半日清闲,在书房考校宁宸的功课。
“《论语·学而篇》中,‘吾日三省吾身’,何解?”宁仲辛放下手中的书卷,看向站在书案前的儿子。
宁宸身姿挺拔,口齿清晰地回答:“回父皇,此句意为:我每天多次反省自己——替别人办事是否尽心竭力?与朋友交往是否诚实守信?老师传授的知识是否复习实践?”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太傅说,这是教导我们要时常反思,以修己身。”
宁仲辛眼中流露出赞许:“解意尚可。那‘传不习乎’一句,你如何理解‘习’字?”
“习,既是温习、实践,更是要融会贯通,化为己用。”宁宸思索着回答。
“不错。”宁仲辛微微颔首,“读书明理,重在践行。治国修身,皆同此理。你身为兄长,更当时刻谨记‘三省吾身’,为晞儿做出表率。”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宁宸恭敬行礼。
这时,一阵细碎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银铃般稚嫩的声音:“父皇!哥哥!”穿着鹅黄色春衫的小宁晞像只欢快的小蝴蝶,迈着小短腿扑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乳母。
宁晞无视了书房的肃穆氛围,径直扑到宁仲辛腿边,仰起小脸,大眼睛亮晶晶的:“父皇父皇!晞儿想吃娘亲做的芙蓉酥!娘亲睡着了,厨房的嬷嬷说没有!”
宁仲辛看着女儿粉嫩的小脸和期盼的眼神,心早已软了大半。他弯腰将女儿抱起放在膝上:“晞儿乖,娘亲累了在休息。芙蓉酥做起来费功夫,等娘亲醒了再做可好?”
“不好不好!”宁晞扭着小身子撒娇,“晞儿现在就想吃!哥哥也想吃!”她机灵地看向宁宸求助。
宁宸接收到妹妹的信号,再看看父亲。他深知父亲对母亲的爱护,不愿打扰母亲休息,但妹妹的渴望又那么明显。他灵机一动,走上前:“父皇,不如让儿臣带妹妹去御膳房看看?或许……或许有现成的点心?”他其实是想看看能不能央求御厨现做一些简单的。
宁仲辛看着一双儿女,大的沉稳中带着对妹妹的宠溺,小的娇憨可爱满眼期待,哪里还硬得起心肠。他无奈地笑了笑,刮了下宁晞的小鼻子:“你们两个小馋猫。罢了,宸儿,你带妹妹去御膳房看看,不许吵闹,不许打扰御厨们做事,挑些现成的点心就好。记住,看好妹妹。”
“是!父皇放心!”宁宸如蒙大赦,高兴地牵起妹妹的手,“晞儿,走,哥哥带你去!”
看着两个孩子手牵手跑出去的欢快背影,宁仲辛摇头失笑。他拿起朱笔,继续批阅奏章,嘴角却一直噙着一抹温柔的弧度。
然而,小孩子的保证有时总会被旺盛的好奇心打败。当宁宸带着宁晞来到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御膳房,面对琳琅满目的食材和忙碌的御厨们,宁晞彻底忘了“挑现成点心”的任务。她的目光被一盘刚炸好的、金灿灿的、形似小鱼的酥点吸引住了——那是御厨新研究的“金鱼酥”,并非芙蓉酥。
“哥哥!小鱼!会发光的小鱼!”宁晞兴奋地指着,拉着宁宸就往那边凑。
宁宸试图阻止:“晞儿,那不是芙蓉酥,父皇说拿现成的……”
可宁晞哪里听得进去,她挣脱哥哥的手,像条灵活的小泥鳅钻到了操作台附近,踮着脚,伸着小手就想去够那盘诱人的“金鱼酥”。一个端着刚出锅热汤的御厨正巧转身,眼看就要撞上!
“晞儿小心!”宁宸吓得魂飞魄散,一个箭步冲上去,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妹妹拉开护在怀里。他自己却因为冲力,后背撞在了旁边堆放的米袋上,虽然不重,但也闷哼了一声。
“殿下!”“公主!”御膳房瞬间乱成一团。御厨们吓得脸都白了,纷纷跪倒在地。
宁晞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看着哥哥微皱的眉头,小嘴一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哥哥……呜……疼不疼……晞儿错了……”
宁宸顾不上自己后背那点酸疼,连忙拍着妹妹的背安抚:“晞儿不哭,哥哥没事,不疼,真的!别怕别怕。”他一边哄妹妹,一边对跪了一地的御厨们说:“都起来吧,是本宫没看好公主,与你们无关。惊扰各位了。”
这时,闻讯赶来的宁仲辛和白悦也到了。白悦看到女儿哭得抽抽噎噎,儿子虽然强作镇定但小脸也有些发白,心疼得不行,赶紧上前把两个孩子都搂进怀里:“怎么了这是?伤着哪里没有?”
宁宸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了,末了低着头:“父皇,娘亲,是儿臣没看好妹妹,差点让妹妹受伤,请父皇娘亲责罚。”
宁晞也抽抽搭搭地认错:“晞儿不乖……不听哥哥话……想吃小鱼……”
宁仲辛看着儿子主动承担责任、保护妹妹的样子,又看看女儿知错的模样,心中的那点后怕早已被欣慰取代。他蹲下身,先仔细检查了宁宸的后背,确认只是轻微撞了一下无大碍,又擦掉宁晞脸上的泪珠。
他没有疾言厉色,而是平静地问宁宸:“宸儿,今日之事,你觉得错在何处?”
宁宸认真地回答:“儿臣错在三点:其一,未能谨遵父皇叮嘱,看护好妹妹,让她身处险境;其二,未能有效劝阻妹妹的好奇心,行动有失稳妥;其三,在御膳房这等重地,未能约束自身与妹妹的行为,惊扰众人,有失体统。”
七岁的孩子,条理清晰,句句在理。宁仲辛眼中赞赏更浓。他又看向小女儿:“晞儿,你呢?”
宁晞含着泪,奶声奶气地说:“晞儿……不该乱跑……不听哥哥话……差点撞到人……让哥哥担心……让父皇娘亲担心……”虽然稚嫩,但也抓住了重点。
“嗯,都认识到错了就好。”宁仲辛的声音温和下来,“记住今天的教训。宸儿,保护妹妹,不止是身体上的保护,更要懂得引导她,让她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晞儿,”他点点女儿的小鼻子,“要相信哥哥是为你好,要听哥哥的话。好奇心要有,但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明白吗?”
“儿臣/晞儿明白了!”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回答,小脸上满是认真。
“好了,既然都认错了,也记住了教训,那就不罚了。”白悦适时地打圆场,笑着对御厨们说,“劳烦各位,给我们的小公主拿几块刚做好的‘小鱼酥’吧,看把她馋的。”
一场小小的风波,在“金鱼酥”的香甜中化解,也成了兄妹俩成长路上难忘的一课。宁仲辛看着依偎在白悦身边,你一块我一块分享着点心的儿女,心中涌动着为人父的满足与骄傲。他知道,严厉的教导固然重要,但此刻的包容与引导,更能让他们铭记于心。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当年在御膳房闯祸的小公主宁晞,已出落成十四岁的明媚少女,继承了母亲白悦精致的容貌和灵动气质,尤其酷爱钻研厨艺,时常溜去母亲当年经营的“悦来客栈”如今已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大酒楼,跟大厨们学艺,美其名曰“传承母业”。而太子宁宸,已年满十九,长身玉立,气度沉稳,眉宇间既有父亲的威严英挺,又不失一份温润儒雅。他在宁仲辛的悉心教导和刻意历练下,已能熟练地处理许多朝政事务,是朝野上下交口称赞的贤明储君。
中秋佳节,月华如水,倾泻在皇宫的琉璃瓦上。宁仲辛在麟德殿设了家宴,没有外臣,只有他们一家四口和莲一心、莲湖子、风舞月、方洛衡这些最亲近的家人故交。
殿内笑语晏晏。宁晞献宝似的端上一盘自己亲手做的、造型别致的月饼:“父皇、娘亲、哥哥、各位叔叔姨姨,尝尝我新琢磨的‘七星伴月’!里面是桂花蜜和坚果馅儿!”
白悦尝了一口,眼睛一亮:“嗯!甜而不腻,桂香馥郁,火候也恰到好处!我们晞儿的手艺快超过娘亲了!”
宁仲辛也点头赞许:“不错。心思巧,手艺也精进了。”
宁宸笑着打趣妹妹:“晞儿这手艺,将来开个点心铺子,定能名动京城。”
宁晞得意地扬起下巴:“那是!我可是要继承娘亲衣钵的!不过……”她狡黠地眨眨眼,“开铺子太累,我还是更喜欢在宫里研究新菜式,做给你们吃就好啦!”
众人都被她逗笑了。风舞月看着亭亭玉立的宁晞,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晞儿都成大姑娘了。想当年在客栈,悦姐姐还是……”
“咳!”方洛衡轻轻咳嗽一声,用眼神示意妻子别在陛下面前提“当年客栈老板娘”的旧事。白悦和宁仲辛相视一笑,眼中尽是默契与坦然。那些过往,早已是他们生命中最珍贵的底色。
莲湖子捋着胡须笑道:“公主蕙质兰心,太子殿下沉稳持重,陛下与娘娘教导有方,实乃家国之福啊。”
宴席过半,宁晞看着窗外皎洁的圆月,忽然提议:“父皇,娘亲,听说护城河边今晚有放河灯祈福的,我们一家人也去放一盏好不好?就像……就像父皇娘亲当年那样?”她听说过父母当年在河边定情的浪漫故事。
白悦眼中泛起温柔的光,看向宁仲辛。宁仲辛握了握她的手,对儿女们点头:“好。一家人一起去。”
护城河边,灯火璀璨,人流如织,充满了节日的喜悦。宁仲辛与白悦并肩而立,看着眼前的一幕:
十九岁的宁宸,身姿挺拔如青松,正耐心地指导着十四岁的宁晞如何将小小的蜡烛稳稳地放入莲花状的河灯中。他的动作沉稳细致,一如当年他教导幼小的妹妹认字、学规矩时的模样。宁晞低着头,神情专注,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温柔的阴影,小心翼翼地摆弄着。
“哥哥,这样对吗?”宁晞轻声问,带着点依赖。
“嗯,烛心要正,这样灯才不会歪。”宁宸的声音温和而低沉,带着长兄特有的可靠感,“手再稳一点……对,就这样。好了,可以放了。”
兄妹俩一起将点燃的河灯轻轻放入水中。那盏承载着祈愿的莲花灯,顺着水流,悠悠荡荡地飘向远方,混入那一片璀璨的星河之中。
“愿父皇娘亲身体康泰,福寿绵长。”
“愿大夏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愿哥哥早日找到像娘亲一样的嫂嫂!”宁晞调皮地加了一句,惹得宁宸作势要敲她的头,眼底却满是宠溺的笑意。
宁仲辛和白悦站在稍后一些,静静地看着他们的儿女。月光与灯光交织,洒在两个年轻人身上,勾勒出温暖而充满希望的轮廓。
“你看,”白悦轻轻靠在宁仲辛肩头,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温柔与满足,“宸儿照顾晞儿的样子,像不像当年你教我放河灯?”
宁仲辛揽住妻子的肩膀,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前方那和谐的一幕,仿佛看到了时光的流转与生命的延续。他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喧嚣的河边清晰地传入白悦耳中:
“像。但比我们当年摞得稳。”他顿了顿,收紧手臂,将妻子更贴近自己,“灯火可亲,儿女在侧,悦儿,这便是我宁仲辛此生最大的圆满。”
白悦抬头望进丈夫深情的眼眸,那里映着漫天星河与人间灯火,也映着她温柔的笑靥。她回握住他宽厚的手掌,十指紧扣,千言万语化作心照不宣的暖流。
“嗯。”她轻声应道,将头安心地枕在他肩上,目光也落回那一双璧人般的儿女身上。河水潺潺,载着无数盏祈愿的河灯,也载着这个皇室之家最平凡也最珍贵的幸福,缓缓流向充满希望的未来。月光如水,静静地流淌在他们身上,将这一刻的温暖与圆满,定格成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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