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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徒劳挽言救赎（二）
冯穆的话算不算数已经不重要了，她现在只渴望着洛暮能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
那地方还真全都是废墟，不对，还说好听了，明明除了垃圾再看不出什么其他的废旧设施。
一股股恶臭侵蚀着嗅觉，让她空空的胃翻涌起来。
这种地方，也只有冯穆那种人才配得上。她在心里嘲讽。
周围空荡荡的，让她一刻不敢放松警惕，并逐渐迸发了即将面临危险的预感。
“亦然！”身后一声呼喊惊起了她死寂的心。
猛然回头，看到远处一个小土坡上，洛暮被绑着手脚，被两个黑衣人牢牢牵制着。
见古亦然出现在这里，她立刻泪眼朦胧，看着十分悲泣。
“洛暮！”古亦然不顾一切冲向她，看到她至少还活着，内心一阵狂喜。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多怕冯穆不守信用，没有那个耐心等她回来。
等她刚刚起步，周围安静的石垛后方突然冒出五六个黑衣人来，瞬间齐刷刷地将枪口对准她。
古亦然缓缓收回了迈出的步子，心里却不害怕。她咬着嘴巴，只想快些见到那个把她逼上绝路的人。
“亦然，对不起。”洛暮带着哭腔，像交代临终遗言似的。
“洛暮，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明明是我牵连你……”她越是这样，就越让古亦然害怕。
然而她心里的愧疚，也只有她自己才懂。
“抓起来。”一声令下，周围的黑衣人即刻一拥而上钳制住古亦然。
她力气很大，根本无法屈服于他们的粗鲁，几个人将她绑起来也费了不少功夫。
冯穆从远处走来，他身边除了陆絮，还跟着一个人。
那个人让古亦然看第一眼的时候，就怒火攻心。
“秦晓？怎么是你！”废墟场回荡着她狂怒的嘶吼。
真是宁可自己瞎了，看不见这些以牺牲别人为乐的恶毒的东西。
“古亦然，咱们又见面了。你看，这就是当年你不选我的下场。”秦晓故意带着哄小孩的语气讥讽道，“那穷酸的司皑有什么好的，现在可好，你们一个个全都成了我的阶下囚。你就算是后悔跪下来求我，都没用呢。”
秦晓把玩着手腕上的手表，用轻蔑的眼光斜视着她。他依然所以把头发固定在脑门后面，油腻得要死。
本来这里的味道就难闻，看到他这幅德行真是更令人作呕。
“秦晓，你还真是一点没变，跟以前一样让人恶心。阿成不就是赢了比赛么？至于那么小心眼？”
“你……”
“文伊央。”冯穆打断了秦晓的话，“他是秦怀明的儿子。”
“什么，秦怀明……”反复揣摩这个名字，她变得更加不适。
月将胧曾说的那些话，秦怀明那些魔鬼般的行为一下子浮现出来，让她一阵痉挛。
这么多年，原来身边还有这么多人带着一张虚假的脸。
以前也许会恐惧，现在却丝毫无感，反而发自心底嘲讽起来。
“呵呵，怪不得，子随父嘛，奇怪什么呢？还有您啊冯总，每次出场都隆重的跟天女下凡似的。下次最好别那么大张旗鼓，可别把不该招来的人招来。”
“亦然。”洛暮在一旁，担心她会激怒冯穆。
“几天不见嘴皮子溜的不错，你最好把卡萨带来了，不然等一会儿可有你受的。”
冯穆阴着脸，用手势指挥洛暮那里的黑衣人。几只钳着洛暮的手又动起来。
“冯穆！你说过会放她走！”古亦然大声斥责道。
“放人？等我确定你身上的卡萨没问题的时候再说。堵上嘴，带走。”
“冯穆你把她给我放了！放开，唔……”她看向被拖走的洛暮拼命挣扎，嘴巴和眼睛同时被封住。
身体似乎飘了起来，命运从此成了一个未知数。
洛暮看着她，虽然两人处境不容乐观，但相比之下，她还是更加替古亦然担忧。
古亦然被安置在一个宽敞的房间。
她能感觉到手脚被冰凉的铐锁相连。眼罩被粗暴地扯下，直至清楚看到周围凶残的工具。
那上面几乎都沾着血迹，就连自己的手铐上也是血迹斑斑。
跟想象的差不多，这人用的刑具也不过如此……她倒吸一口凉气，只是觉得这地方好脏。
“卡萨，拿出来。”秦晓站在她面前，显然没有耐心再跟她废话。
“秦晓，你不先跟我叙叙旧么？”
话刚落，秦晓按动了她座椅旁边的红色按钮。
一时间，强烈的电流感通遍全身，从手指到心脏，似乎被突然压上了千斤大鼎，不能呼吸。
她痛苦地颤抖，脑袋像是即刻被炸掉。秦晓看她微微翻了白眼才肯停手。
眼前一黑，是天旋地转的感觉。
她弓着身子，一时半会儿也难以缓过神来。
“怎么？不是要跟我叙旧么？那我就跟你叙叙旧。”他狠狠捏住她的下颌，“你们几个可真有能耐。从高中到现在，打我的脸抢我的荣誉，当真以为我没脾气啊。”
“洛暮身上的伤，你打的？”古亦然咬紧牙关问道，抬眼对上他因仇恨拉长的眸子。
“自己同班同学亲自动手难道不好么，还能从心理上得到点安慰，伤口就没那么疼了，你说是吧。这等于是给你们的恩赐呢。”
恶魔般的话语低吟着，古亦然使不出力气，却依然释怀地笑出声。
“你的荣誉？亏你能说的出口。秦晓，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想问问你。你还记不记得高中的时候，学校传遍了有关我来历的流言，都说是先从你嘴里传出来的。我还记得你跟我解释，你是听了校门口两个男人说的。其实你是故意的吧。”
“嘁。”他丢开她的下颌，刚才的重击还有余伤，她的脑袋猛地耷拉下去，“就那种破事还值得跟你解释？是，那两个人故意说的，我也是故意听见的……你能怎么样？只是那个时候还不懂事，也没料到有一天你居然会揪住我爸的小辫子，哈哈，古亦然，你真是让我越来越钦佩了。”
说着他走到碳炉前，里面的煤炭灼烧得通红。
他拿着铁夹在里面捅了捅，火苗不断向外蹿跳。古亦然几乎料到他要做什么，怪不得从一进来就感到一阵闷热。
她定睛看着，仍然没有恐慌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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