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逆流（伏赫）

　　赫敏只好不情不愿地跟在他身后走进了一个堆满了黑魔法器具的房间，她认出这是自己之前来时躲藏过的地方。
　　“这里是——”
　　“在柜台里摆放着的东西都是这里的复制品，”他说道走到墙边的一个架子旁，取下了一只布满灰尘的玻璃球，“比如这个诺拉卓亚的水晶球，能起到诅咒的功效，不过也有副作用……这个就不用告诉他们了。”
　　赫敏还没对他的话做出评价，里德尔回头看向她，问道：“你的记性怎么样？”
　　“……过目不忘，怎么了？”
　　“那倒不错。我会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给你介绍一遍，希望你能记住。”
　　“等一下，我也需要站在柜台前吗？——像你一样？”她意识到了什么，问道。
　　里德尔的手指在架子上轻轻敲了敲，看着她，低声说道：“怎么，很害怕？我以为你像你看起来那样什么都不怕。”
　　“——不是，我以为你们不会雇用一个未成年的学生。如果让那些顾客看到了，他们会怎么想？”
　　“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那不关我的事。”里德尔无所谓地说道，“我比较在意的是，你会怯场，嗯？”
　　“——没有，”在他的锋锐的目光下，赫敏退缩了，有些咬牙切齿，“好吧，有——有一点儿，你知道我讨厌黑魔法——”
　　里德尔笑了一下，赫敏闭上了嘴。
　　“到这里来。”他懒洋洋地说道，朝她伸出手。赫敏迟疑了一秒，还是慢慢朝他挪去。里德尔握住了她的手，不紧不慢地说道：“没你想象得那么可怕，平时客人并不多。你只需要应付那些来买东西的人就行，遇到来贩卖或需要进行鉴定的客人就找我。”
　　“他们不会刁难我吧？”她不再掩饰她的不安，问道。
　　“我不能保证，”她可以肯定她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恶意，“但你在我面前可伶牙俐齿了，不是吗？”
　　赫敏白了他一眼，把手抽回来，没好气地说道：“那就开始吧。”
　　赫敏向来对自己的记性很有信心，她在一年级入学前将所有的书本都翻过一次，课上就能流利地回答老师的每一个问题。她对知识有一种特殊的敏感，无论在死记硬背还是实际应用上都有超乎常人的天赋。无论如何，在她最擅长的项目上她可不会认输。用一个上午的时间记住几百件黑魔法器具的名称和功能虽然很有挑战性，但并不是不可能做到的事。里德尔介绍得很快，赫敏在内心不停地默念着那些艰涩的名称，默默记住它们的特点以防混淆。
　　“这是最后一个，博金先生去年三月从苏格兰带回来的红茶，可以随便喝。”里德尔指了指放在柜子上的一只金色的小罐子，赫敏下意识重复了一遍，马上意识到她被耍了。
　　“就这么多？”她问道，脑中盘旋着无数个硬挤进来的新名称，她慢慢地环视四周，将所有的知识重新飞速过了一遍。
　　“暂时只有这么多。不过随时会有新成员。”里德尔盯着那罐茶叶看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我来考考你。这个是什么？”
　　他指着柜子里的一只红色长颈玻璃瓶，赫敏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食人花之国’，来自西伯利亚，用血红石打造，将植物放在里面培养就能让它具备吸血和食肉的特性，缺点是所需培养时间较长，而且对有些植物并不适用。”
　　“较长是多长？”
　　“这和植物的种类有关，”赫敏说得很快，“总体来说，培养时间是在两个月到三年之间。”
　　“你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地背了一遍，是吗？”他扬起眉，她涨红了脸。
　　“我说得有错吗？”
　　“没有，非常正确，”里德尔走到另一侧，背对着她，“我希望你以后也能这么听话。”
　　“你想多了。”
　　“那么这个——”
　　“‘克里米亚的原石’，从克里米亚深层地壳下挖掘出来的化石，许多鉴定家认为它正在孵化一种史前魔法生物，很有可能是火精灵。”
　　“实际上火精灵并非爬行动物，那些鉴定家都在胡说八道。”
　　赫敏愣了一下，下意识点点头。里德尔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注意思考，嗯？实际上火精灵这种生物到底存不存在还有争议，不过把这个当噱头挺好用的。”他侧身靠在玻璃柜旁，低头看着里面摆放整齐的器具，那姿势悠闲至极，赫敏看得发怔，连忙甩甩头。
　　“不过这些秘密就不用告诉顾客了，”里德尔又补充道，“除非他们问起……回答的时候也不要照实说，知道吗？”
　　“这样怎么能行？”
　　“没什么不行。做一个合格的商人，波特小姐。”
　　“哦，我不觉得合格的商人需要撒谎，”她反驳道，“诚信才是经商之本，里德尔。”
　　“这不是撒谎，只是隐藏一部分事实。太善良在商途上是走不远的，女孩。”
　　赫敏气呼呼地不说话，她早该想到这场“实习”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只能让她认识到里德尔更多的黑暗面。说实话她并不意外，如果他真成为了一个老实本分的商人，那她才会感到惊讶呢。
　　“好吧，你说得很对，是我多管闲事。”
　　里德尔看了她一会儿，若有所思：“一起出去吃饭？博金先生把他的家养小精灵带走了，我们得去对角巷一趟。”
　　“你安排就好。”赫敏有些没精打采。
　　一股气息蓦然移近了，眼前落下一片阴影。她莫名感到一阵心悸，下意识抬起头。他靠了过来，如同追逐一片羽毛。
　　“我想这样能让你工作得更认真一点。”过了几秒，他轻声说道。
　　直到坐在餐厅里面对着那一大盘意大利面的时候，赫敏的脸颊依然是红的。这也是她应该预料到的，店铺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想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在想什么？”面前的人切着一块黄油面包，若无其事地问道。赫敏茫然地盯着他的手指发呆，里德尔的皮肤比一般人苍白一些，指节细长，能看得出下面的青色骨骼。她忽然意识到她将在这里度过一个月，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也不知道他目的何在。她甚至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放她离开，里德尔的话真真假假，如果全盘相信她就输了。
　　“我好像看见昨天的米歇尔夫人了。”赫敏回过神来，随口说道。
　　“是吗？她可不常来。”里德尔似乎并不在意，不知为何这让她有些高兴。
　　“我想知道，你说你来了这儿以后生意变好了很多，是吗？”赫敏斟酌了一会儿语句，小心翼翼地问道。里德尔瞥了她一眼。
　　“你想说什么？”
　　“嗯——你挺有手段的，我是说，他们应该都很信任你——我是指那些女巫——”赫敏不说话了，里德尔的表情和刚才没什么两样，可她就是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冰冷了许多。
　　“和这些有身份背景的人打交道当然需要手段，波特小姐。让他们相信你不是一个口说无凭的新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接下来就需要面对这个。”他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唇，慢慢地说道，双手交错握在一起。
　　“当然，让她们如此有好感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她看着他说道，忍不住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她恨不得靠在你身上说话呢，里德尔。”
　　“你也想试一试？”他扬起眉，低下头靠近她，“化很浓的妆，穿低胸的袍子，故意靠得很近……我说不定会给你多一倍的钱，波特小姐。”
　　“你去死吧。”赫敏握紧了手中的餐刀，控制自己不把它戳到他喉咙里去。男人恶劣地轻笑了一声，将盘子推到一边。
　　“刚好待会要去给你买衣服，你可以试试看。”
　　赫敏终于忍无可忍，用力地踩了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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