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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1 章
“嘶,好痛。”
姜思揉了揉脑袋,面前一个陌生的女子正在伺候他更衣。
姜愿下了一个激灵,正要躲开,却发现动弹不得。
“情儿,今天去提亲,可马虎不得。”
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捏着一柄玉如意上下打量他,轻声说到。
仆人手轻轻抖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状态。
“是,母亲。”
衣着华贵的女人满意的点点头,指挥着让姜思转了一个圈,像是打量着一件货物,半晌才满意的点点头。
“还过得去,就这件吧。”
姜思低头看了看,一句话也没说,倒是那女人的贴身丫鬟开口问道。
“如夫人,这样穿是否简陋了些。”
如夫人笑了笑,放下那柄玉如意,轻声说到。
“简朴有简朴的好处,看着吧。”
姜思看着黄铜镜子中的自己,虽说是简朴,但也是上好的料子,深蓝的布料嵌着金色的花纹,很好看。
低调但是奢华。
看来,这户人家家底丰实。
“走吧。”
几人抬着轿子将如夫人送上了马车,姜思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到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怎么也张不开嘴。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马车缓缓停下,姜思抬头瞧见一行大字—将军府。
前面的姓氏像是被谁抹了去,模糊不清。
姜思暗暗记下,跟着如夫人迈进了这所府邸。
一路上奴仆了了无几,跟姜思来之前所呆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如夫人府上,无论到哪儿都能看见一二洒扫的奴仆,或者带着枪/剑的侍卫。
虽然院子同这将军府差不多,但明显更加奢华。
也难怪,这么好料子的衣裳说是简朴。
“如夫人。”
正厅中一位打扮得体的妇人站起,微微朝如夫人点点头。
如夫人只是笑笑,轻声说到。
“姐姐这是,客气了。”
嘴上说着,手上却没个行动。
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姜思见了都要退让三分。
那妇人笑了笑,请如夫人坐下,亲自为如夫人倒了茶水。
“我们家将军,一向不贯用下人。”
“府邸平时我能自己做的,也不使唤他人。”
如夫人点点头,开口说到。
“将军好心肠,夫人也是。”
那妇人摇摇头,看向在一旁安静站着的姜思,轻声说到。
“长的很是俊俏。”
“眉眼间跟夫人有几分相像。”
“还是像老爷更多。”
两人都是一阵轻笑,院子里蹦出一个少女。
“娘亲!”
听到熟悉的声音,姜思忍不住想偏过头去,可这副身体如同一具乖巧的木偶,只是安静的站着,没有多余的动作。
“娘亲,纸鸢的线断了。”
“真是扫兴。”
女孩穿着一身粉,头上两个小丸子甚是可爱,见到屋子站着的少年,又转头看了看母亲。
“娘亲,他是谁?”
“又是来上门提亲的吗?”
女孩说着走到姜思面前。
“姑娘…”
“长的倒是好看。”
“不过…”
“筱筱,不得无礼。”
被唤作筱筱的女孩,吐了吐舌头,向着妇人跑去。
“知道了。”
她躲在妇人身后,探出一个头来,好奇的打量着姜思。
如妇人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姜思的肩膀。
“让两个小家伙出去玩吧,我们好好聊聊。”
姜思点点头,朝着二人妇人行礼,温声回到。
“知道了,谢谢母亲。”
筱筱觉得这男孩子长的秀气,说话也文邹邹的有些看不惯,但还是凑了过去。
拉着他,就往外面跑。
姜思有些愕然,这个女孩未免也太不怕生了。
灵动,活泼,是他对筱筱的第一映像。
瞧见四处无人了,筱筱才站定身子,松开姜思的手,转身,晃了晃手上的粉色的燕子纸鸢。
“总算清净了。”
“这儿没人,你能陪我放纸鸢吗?”
姜思抬起头,对上女孩的眼睛。
他这才看清,那…
是霁无的脸。
“你能陪我放纸鸢吗?”
女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姜思伸手接住面上滑落的泪滴。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如此伤心?
*
霁尘扶起晕倒的霁无,连忙喊来师傅。
“师傅,霁无他…”
证缘只是瞧了一眼,目光落在霁无的手串上。
少了一颗珠子。
证缘叹了一口气,轻声说到。
“他等会便会醒来的。”
“至于醒来之后会如何,便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霁尘不解,却微微点头,躬身请证缘帮忙将霁无背在自己背上。
“我背他回家。”
证缘微微点头,跟上霁尘的步子。
三人就这样,一路往普陀寺赶。
*
官鸢秦止两人赶到了那片荷花池。
“还算好看吗?”
秦止看着那满池的荷花,轻声问道。
官鸢只是看了看,并没说话。
“原本是打算送你的。”
“现在想来是送不出去的。”
“按我们秦家的礼仪,男子嫁娶宅子和地都是要备好的。”
“轮到我时,已经没人为我筹备这些了。”
“还是我当年随手买下的一块荷花地,当时交易过于隐秘,一时也没被查到收回皇家。”
“只是没想到,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我现在就住在这。”
住在原本为我们准备的婚房里。
“那张婚约早就做不得数了。”官鸢出声打断他。
“我知道。”
秦止轻轻说了一声,可官鸢早就离开了那片荷花池。
那片池塘对她而言,不过是盛夏荷花,冬日泥沼。
她爱与不爱都不再重要。
对秦止而言,却绝非如此。
“再看我一眼吧,回头…”
“看看我。”
秦止看着官鸢远去的背影,轻声低喃。
却唯有风,听到了,他的呼唤。
注定会失去的爱人。
以及无法追朔的过往。
他的爱于她而言。
不值一文。
*
“证据呢?”
“在哪里?”
屋内装饰小巧精致,很是贴合官鸢的喜好。
秦止找尽了借口,领着官鸢在屋内转了一圈又一圈。
“我记着,就在这的。”
“怎么找不到了呢?”
秦止看了看手边的瓷瓶,笑了笑,眼神不离开官鸢。
“那瓷瓶里不会有的。”
官鸢开口说到。
“你在拖延时间。”
秦止微微勾起唇角,一双眼直直的看着官鸢。
她很漂亮。
秦止想起记忆中她的模样。
室内的光渐渐暗了下来,官鸢察觉不对,快步走到门口,却发现门窗紧闭,怎么也推不开。
“你在做什么?”
秦止只是微微笑着,并不说话。
官鸢一咬牙,又快步走到窗前,那原本紧紧闭上的窗,也纹丝不动的咬合在一起,无论怎样使力也无法推开。
官鸢反手取出蝴蝶鬼刃就是一刀。
“你果然骗我。”
秦止一早就注意到了官鸢的蝴蝶鬼刃,她带在身边,并未付之一炬。
官鸢带着蝴蝶鬼刃是习惯,她没想到会碰到秦止,之前万福镇的谎言,自然也露了馅。
“你想做什么?”
官鸢发现用蛮力根本无法打开门窗,索性收好刀刃,看向屋中这唯一的突破口。
“交出物证,放我出去。”
“别做些没用的事。”
“秦止。”
秦止笑着走了上来,对官鸢说到。
“什么叫做没用,什么又叫做有用?”
“你怎么知道,我所作所为,不是我心心念念之事。”
秦止俯下身,将官鸢困在窗前。
“不是我求之不得之事。”
官鸢伸手格住秦止,秦止握住官鸢拦在自己胸前的手,低头落下一个吻。
“留下来陪我。”
“好吗?”
那双狐狸眼,直勾勾的看着官鸢。
像是在看着他的囊中之物。
而官鸢,最讨厌这样的眼神。
她不是谁案板上的鱼肉,更不是谁囚牢里豢养的兽。
她拒绝一切凝视,哪怕冠上爱的名义。
秦止松开了官鸢的手,退开两步,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壶酒,酒壶被他握在手里,壶口对着地面,酒水洒落了一地。
“你知道吗?”
“我穿的,原是我娘亲为我准备的婚服。”
“在我很小的时候,她便找了全京城最好的绣娘,为我设计了一套婚服。”
“原本从丝线到衣料,都已经配置好。”
“只等着我穿上那一天。”
“可是那一场大火,我什么都没了。”
秦止抬头,看了一眼官鸢,轻声说到。
“连你也没了。”
“我身上这件,是复制品。”
“我见过那衣样的草案,我照着记忆中的模样,摸索着,自己做了一套。”
“好看吗?”
秦止笑着,向官鸢走来。
“你喜欢吗?”
“我想你喜欢。”
“很想很想。”
屋内的温度渐渐升高,秦止的脸染上一丝绯红。
他走上前看着官鸢,下意识想要握住她的手。
“告诉我…”
“你快告诉我…”
官鸢甩开秦止的手,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秦止的脸上。
“秦止!你清醒一点!”
“清醒?”
秦止大笑容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紧紧攥住官鸢的手腕。
“我不想清醒!”
“清醒有什么用!你告诉我!有什么用!”
“是我清醒了,我秦家满门血案能清,还是我清醒了…”
“你能回来!”
“你说啊!你告诉我啊!官鸢!”
秦止眼中蓄着泪,眼尾一抹红晕,一双勾人的眼睛溢满了悲伤。
“你口口声声沉冤昭雪,你可曾想过我?”
“官鸢,你为育婴堂不平,你为千女坟鸣冤,你为求子井除恶,你为姜家昭雪,你可曾想过我?”
秦止将官鸢的手放在胸口,一滴泪砸在官鸢的手背。
“你口中的公平,可有我的一份?”
“你的悲悯,可曾垂怜我身?”
“官鸢,你心肠好狠。”
秦止将官鸢的手放至唇边,侧头在官鸢的掌心留下一吻。
“官鸢。”
“我嫉妒得快要发了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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