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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因果
还没走出人群多远，一队铠甲兵士握着长矛突然从后方窜了出来，迅速将身披黑袍的男子拦了下来，为首一位高壮的年轻伍长站出列，剑尖直指着男人面门，大喝道，“把他给我拿下！”
“嚯嚯嚯！就让心地善良，智勇双全的巴克我来挡住他们吧，你快跑。”一离开人群，刚从欲念漩涡中脱身的巴克还来不及数落男人的冷血，此时见到突然冲上来的士兵，它挥动着翅膀飞到前排士兵的面前便兴冲冲地摆开了架势，然而它却忘了，这些士兵是无法看见它的。
这里是一条较为宽敞的石筑街道，道路两旁便是些土石堆砌的房舍。然而此时见到这些士兵的来者不善，附近的居民早不知跑去了哪里。
也就只有街角一处漆黑的下水口内，一双比老鼠更加凸露的眼睛录下了街道上正发生的不合常理的一幕。
只见上一刻还气势汹汹的兵士，在举着矛兵靠近男人的瞬间，竟猛地原地转身，连同后排的兵士们齐手正步地顺着原路返回了！
由于男人是背着他站立的，因此他并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那些士兵们行走的动作，竟如同被控制的提线木偶一般。眼睛的主人一想到这种比喻就生出了几分惧意，但是眼看男人迈步离开，他还是急急忙忙从下水道中爬了出去，大喊道，
“等等——请等下、这位……”
当男人转过身的瞬间，他下面的话却顿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出口了。
要说眼前的男人是流民，可他却穿着光洁如新的精致皮甲，但若说此人是战士，却也不见他随身带有任何武器。更为重要的是，面前男人明明长着一张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好人面孔，可他感受到的压力却比面对那个可能是吃人魔物的城主时还要强烈。
“哐当——”
木拐落地的脆响霎时惊醒了同样因为之前一幕而斯巴达的巴克，待它看清面前跪着一个全身包在衣帽里，脸上还缠着绷带，只露出一只右眼和嘴角的矮人时，此时正跪着的人却突然掀开了破油布帽，右眼珠上血丝蹦现，声音沙哑，带着恶毒笑意地猛然拔高道，“请替我把伯爵…那个恶魔斩成八块……！！”
脸上遮盖的白布松开，巴克看见了一张没了左半边皮肉的恐怖面孔，溃烂生蛆的腐肉就这样包着白茬茬的骨牙，出现在一张活人的脸上，一半恶心一半丑陋。视线下移，巴克这才注意到眼前这矮人衣袍下的哪里是腿，分明是两根削圆的木棍。
不管巴克一时如何哑愕，只见这矮人却突然向前迈近了几步，肯定道，“你跟那个伯爵有仇怨吧？或者说你的目标就是他。”此时此刻，复仇的欲望早已盖过了他对男人的疑惧。只是，知晓伯爵的恐怖的他却半点不敢在如此明亮的地方多待下去。因此，他戴上帽子飞快地扫了眼左右，又小声道，“请跟我来，我会将我知道的一切告诉你。”
“……”从始至终没有出过声的男人突然微微一侧头，对着那只一直安安静静地跟着他的土狗道，“你也闻到了啊，食物的味道。”
“汪呜……”正抽着鼻子留哈喇子的土狗似是听懂了男人的问话，摇着断了半截的秃毛尾巴，低低地叫了一声。
带路的矮人回头奇怪地看了男人一眼，而巴克则是直接忘了上一刻的难过，收拢翅膀落在男人肩上，对跟在男人脚边的土狗扮起鬼脸来。
在狭窄的小路上弯弯绕绕地走了良久，终于进了路尽头一间很是隐秘的石舍中，里面光线昏暗，带着浓重的霉气和一股股混合的怪味扑面而来。
这是一间不大的医疗室，里面凌乱地堆架满了各种草药、器皿、装有动物内脏的玻璃罐子和绘图纸等等一些零碎的杂物。
矮人径直走到一侧的石墙前，爬上旁边的一把木梯，伸手将挂在墙壁顶端的一个不知是什么动物的颚骨搬动了一下，只听石墙“咔咔”的几声响，露出一个只可容一人通过的漆黑暗室。
矮人提着油灯率先走了进去，灯光霎时驱散了一室黑暗。暗室的格局和外面差不多，只是却珍藏着很多老旧泛黄的书籍。矮人将油灯放在一张木桌上，晕黄的光亮瞬间照亮了桌上的陈列，其中一颗躺在木盒中的鲜红石卵立时映入了男人眼中。
“贝黑莱特……”男人，也就是在无数个异世界中不停游荡复生的韩晓，此时见到他在时空中旅行至今的最后目标，早已沉静如深潭的心境竟生生晃出圈圈涟漪来，无人能从他此时平淡的年轻面孔上看出他到底经历了多少，也无人能猜出他此刻的思想。
因为他掌握了时空法则的关系，自他离开现世到个个位面收集全自己的灵魂裂片至今，时间上可以说还不到眨眼之间，但是融合了无数片性格各异，经历各异的灵魂记忆后，复苏的韩晓却有着万世轮回一般的心境。
如果是普通人类的身体，盛载如此庞杂的力量和灵魂，恐怕瞬间便会爆裂。因此，一定意义上来说，韩晓自身此时已经脱离了人类的定义。
然而与宇宙大千世界诞生之初便存在的真正的神——附身子期的系统相比，早已掌握了世界法则的他此时却还称不上是神，而他唯一仅差的那一步便是让宇宙规则运行的奥妙，也即是人们常说的因果。
而韩晓之所以会来到他曾经生活过的这一世界，最主要的原因便是这个世界的因果是最容易被捕捉的，只因为它现在就在他眼前，这颗曾经让格瑞菲斯在他面前化为魔物的——霸王之卵。
然而不论韩晓在见到霸王之卵的瞬间，脑中翻滚着怎样繁杂的念头，此时正打算介绍这颗长有人类五官的怪卵来历的矮人却是闻声惊疑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可以帮你报仇，但这个东西可不是你可以拥有的。”韩晓说着伸手就要去取出木盒里的红色怪卵，然而眼看触手之间，红卵却被巴克更快一步地抱跑了。
“呀呀——我知道你只是想得到这个东西，根本没有想帮他的意思！还有，帮助他人是好，但是把人斩成八块还是不要了吧，啊？”巴克右手抠着霸王之卵的鼻腔，左手扯着嘴皮，露出下面白色的牙齿，一边吃力地用双腿圈住比它还要胖出不少的卵身，背后双翅拍得飞快，出口的话却连它自己都矛盾万分。
韩晓没有理会在那里独自纠结的巴克，眼神一转，看向了正望着自己的矮人道，“将你全部所知，都告诉我。”
像之前大街上对付那些士兵一样，韩晓再次用魂力干扰了对方矮人的思考。只听矮人很是听话地用比之前平稳的音调讲述起来，
“我叫巴尔加斯，本是驻城的医生……那个伯爵最初也不是那样的，虽然是个冷酷的男人，但至少还是个人类！但自从七年前得到了这个东西，那个男人就开始性格大变。他简直把人当木偶般操纵，开始活生生地切割、拗断、强姦、接着吞吃，捕猎邪教徒也只是为了得到更多人体的借口！
……伯爵迫我参加这种游戏，我忍受不了，带着妻儿企图逃走却在途中被发现……这双脚、这块脸就是被他削下来吞食了的……就在我眼前把我妻子和儿子……那情景我到现在都清楚地记得……
我在那时，比起愤怒和悲伤，我只是……只是个‘恐怖’的俘虏……后来我服下隐藏好的药假死，趁机偷了这东西逃了出来……那真是个奇迹啊。那之后的七年里，我研究了各种宗教、神、魔道，但始终对这东西没有一丝线索……这到底是什么……？”
“是因果的化身，也是开启和这世界重叠的另一个世界之门、可以将五位‘神之手’呼唤出来的钥匙……那里居住着无数自太古时代便支配着这一世界人类的异次元生物，你们或许称之为邪神。”
不知何时，巴克已经将超出它承受重量的霸王之卵放回了木盒里的软垫上，也竖着一双细长的尖耳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此时听闻韩晓说出这怪卵的“强大”来历，不由好奇心大起地仔细打量起来。
它拉个鬼脸，面前的卵没反应。它靠上去使劲敲打那光秃的顶壳，卵还是半分反应也无，这下他便放松了下来，十分确信地道，“呼……它不会动的，亏它长得这么有趣，是难得一见的艺术品啊——！”
说着话的巴克回头愣了半晌，突然猛地跳将起来，啪嗒一下被正伸腿过来的韩晓踢个正着，还没出声就听韩晓道，“它是活的东西，只除了不能思考外和其他生物是一样的。”
“那种事情就应该早说嘛！笨蛋！”巴克瞅着正睁着一只眼睛看它的红色怪卵，气愤地责怪道。
韩晓却是自顾自地思考道，“只是这一颗的能量明显没有格瑞菲斯手中那个庞大……既然是活物，也许会有自我意志诞生也不一定……既然是伯爵的东西，那便可以用他来叩门了……”
就在韩晓思考的当，矮人却是已经清醒了过来，完全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的他突然后退一步跪趴在地，大声急呼道，“求你，一定要帮我报仇！”
“……嘘，”韩晓突然出声打断了矮人正要更进一步的请求，他看向老早就饿趴在自己脚边保存体力的土狗道，“伙计，你的晚餐来了。”
话音刚落，只听“轰嗵——”一声，暗室一侧的厚重石墙突然破出一个大洞来，外面残红的阳光照射进来，竟让跌坐在地上的矮人一时睁不开眼睛。
隐约中他只听见了伯爵身边一个骑士长的怪笑声传来，“赫赫……人类，让我用一个分身来对付你，你也可以自豪了。”
紧接着只听一个清脆的响指，一股浓浓的熟肉香气便窜入鼻骨，周身诡异的静谧了一瞬，矮人连忙睁开双眼，他看到了什么？难道不应该是刀兵相见的格斗场面吗？谁来告诉他，眼前这一人一狗围蹲在地上一摊看不出是烤什么肉旁，奇异而又和谐的喂食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巴克同样有些瞠目结舌，它也无法说清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那只吃得欢快得来不及吸哈喇子的狗，它不由也暗暗咽了下口水，虽然精灵是不吃肉食的，但是……感觉好好吃的样子……
只是一想到面前这堆酥黄流油的烤肉是一个长着獠牙、口中吐鼻涕虫的奇怪人类变的，巴克立即脸青地转身，扶着霸王之卵的“脑门”狂吐了起来。此时，看着视线下方死盯着它的眼睛，它突然一点也不觉得毛骨悚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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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呢，本章可是大家争议最多的剑风啊，怎么能沉默呢(⊙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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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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