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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抉择:弃归途留宋,执手诉衷肠
听雪斋的雪下得比往日密些,檐角垂着的冰棱映着廊下的青灯,将庭院里的梅树照得半明半暗。温知夏攥着那枚从现代带来的、刻着“温”字的小银坠,站在梅树旁,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方才她又试了一次,将《雪夜词》摊在梅枝下,书页虽仍有微光,却再没了那日拉扯她的时空力道,仿佛连天地都在等她做最后的决定。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温知夏回头,见谢临舟披着一件厚氅,手里端着一盏热姜茶,步伐轻缓地走近。他没问她为何又来梅树下,只将茶盏递到她手里,声音裹着雪后的清润:“夜里风凉,喝口茶暖着。”
温热的茶盏熨着掌心,温知夏仰头喝了一口,姜的辛辣混着蜜的甜,顺着喉咙滑进心里,竟让眼眶莫名热了。她低头看着茶盏里晃动的光影,轻声开口:“谢临舟,我找到回去的法子那天,其实慌得很。”
谢临舟靠着梅树站定,目光落在她微颤的发梢上,静静听着。
“我想过现代的工作室,想爷爷留下的那台旧缝纫机,甚至想便利店的关东煮,”温知夏笑了笑,眼里却藏着软意,“可我更想起,初到临安时你举着青灯接我进门,想起阿竹教我系襦裙时塞的桂花糖,想起柳娘把书坊的残卷交给我时说‘信你’……这些日子,比我过去二十四年的所有时光,都要暖。”
她抬眼看向谢临舟,月光恰好从云隙里漏下来,落在他眼底,漾着细碎的光:“那天在梅树下,我明明能碰到回去的光,可我回头看见你站在廊下,手里还拿着给我缝补的披风,我突然就不想走了。”
谢临舟的喉结动了动,伸手轻轻拂去她肩头的落雪,指尖触到她的发梢,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你若想回去,我……”
“我不想回去了。”温知夏打断他,声音坚定得像落定的雪,“谢临舟,现代是我的故乡,可这里有你,有听雪斋,有我想守着的日子,这里才是我的归处。”
她说着,将手里的小银坠塞进谢临舟掌心,那枚银坠带着她的体温,在他微凉的手心里格外清晰:“这是我现代的念想,现在交给你——以后我的念想,就是守着你,守着这梅树,守着每一个雪夜的青灯。”
谢临舟握着那枚银坠,指腹反复摩挲着上面的“温”字,眼底的沉静终于被撼动。他上前一步,轻轻将温知夏揽进怀里,厚氅将两人裹得严实,隔绝了外界的风雪。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知夏,我曾怕你是天上的雪,风一吹就散了。如今你愿留下……我定护你岁岁安稳。”
温知夏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墨香与梅香交织的气息,将脸埋进他的氅衣,声音闷闷的:“那你不许反悔,要陪我看遍临安的四季,要吃我做的、不太像样的点心,还要听我讲现代的故事。”
“都依你。”谢临舟轻笑,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寻到归巢的雀鸟。
廊下的青灯忽明了明,将两人相拥的影子投在雪地上,与梅树的枝影叠在一起,成了雪夜里最暖的景。温知夏抬手,紧紧回抱住谢临舟,心里再没有半分犹豫——比起跨越时空的归途,她更想留在这雪夜的临安,留在爱人身边,把往后的每一个日子,都过成带着青灯与梅香的模样。
雪还在落,却再没了半分寒意,只像是为这场跨越时空的抉择,落下了最温柔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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