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不是一开始就爱上我了

　　几天后，市里组织了一次重点高中的物理竞赛尖子生联合讲座，地点就在一中的大礼堂。巧的是，二中一些理科突出的学生也会过来参加。
　　袁知屹和叶真都在名单上。讲座开始前，学生们陆陆续续进入礼堂，按照学校分区落座。
　　袁知屹坐在靠过道的位置，正低头看着讲义，忽然感觉身边的空位有人坐下了，带来一阵轻微的冷风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的柑橘沐浴露的味道。
　　他下意识地抬头，瞬间对上了一双同样带着惊讶的眼睛。
　　唐与州。
　　他穿着二中的校服，外面套着件黑色羽绒马甲，看起来倒是人模狗样，像个好学生，如果忽略他眉宇间那点藏不住的张扬气的话。
　　两人显然都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而且还是邻座。空气凝固了几秒，弥漫着一种混合着尴尬和微妙的气氛。
　　“……你怎么在这？”最终还是唐与州先开了口，语气有点硬，像是为了打破沉默而没话找话。
　　“讲座。”袁知屹言简意赅，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讲义，指尖却无意识地捏紧了纸页。
　　“废话，我当然知道是讲座。”唐与州嗤笑一声，也转过头看向前方舞台，手臂却不小心碰到了袁知屹的胳膊。
　　两人同时像触电一样迅速弹开。
　　袁知屹的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
　　唐与州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咳……那什么，你脚踝没事了吧？”
　　他问的是预选赛时被撞的那一下。
　　“没事了。”袁知屹低声回答。
　　“哦。”唐与州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然后又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讲座还没开始，周围的同学们都在低声交谈，更显得他们这边的安静格外突兀。
　　袁知屹能感觉到唐与州的视线偶尔会瞟过来，落在他侧脸上，又很快移开。他自己也有些不自在，讲义上的字一个都看不进去。
　　过了一会儿，唐与州像是终于忍不住，又憋出一句：“你们一中这礼堂暖气不行啊。”说着，他还夸张地搓了搓手。
　　袁知屹看了一眼他身上那件并不厚的马甲，又想起他刚才从外面带来的寒气，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是你穿太少。”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这对话……太平常了。平常得不像会发生在他和唐与州之间。
　　唐与州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像是想笑又强行忍住，他摸了摸鼻子，嘀咕道：“……要你管。”
　　但语气里却没有丝毫恼怒，反而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幸好，讲座就在这时开始了。教授走上台，礼堂安静下来。
　　整个讲座过程中，两人都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仿佛对方不存在。但袁知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边人的存在感，他翻动讲义的声音，他偶尔因为听不懂而轻微蹙眉的小动作，甚至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带着阳光和汗水味道的气息……
　　讲座持续了一个半小时。结束时，学生们纷纷起身离开。
　　唐与州几乎是立刻站起来，动作快得像是要逃离什么。但他走了两步，又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停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东西，看也没看就塞到袁知屹手里。
　　“喏，能量棒。看你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别低血糖。”他的语速极快，声音压得很低，说完也不等袁知屹反应，就大步流星地挤入人群，消失不见了。
　　袁知屹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手里那包印着英文、看起来就很专业的能量棒，再次愣住了。
　　所以……他来看讲座，口袋里还特意揣着这个？
　　叶真走过来，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唐与州消失的方向，淡淡点评：“方式生硬，意图明显。”
　　袁知屹攥紧了那包能量棒，包装纸发出轻微的声响。
　　生硬吗？确实。
　　但……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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