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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疼
创生科技的撤退命令来得突兀。上一秒还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下一秒就井然有序地迅速退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弥漫的硝烟味。
凯站在废墟高处，手中的匕首还滴着镜像体的暗色血液。对楚盺做了个口型，便转身消失在断墙之后。
楚盺眯着眼，抬手阻拦后头要去追的人。苏莹嘴角扯了扯“怎么了？”压着楚昕的肩膀，在楚昕耳边用着力说道：“这样放过背叛过你的人！他是帮了我们，但你就这么让他走了？”眼睛始终盯着楚昕的表情。
楚昕没有解释，手背轻碰苏莹的脸 “你的能量透支了。”她不容分说地背起还想强撑的苏莹，“别逞强。”
返程的路格外漫长。楚盺背着苏莹，每一步都踏得谨慎。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刚才那场恶战只是幻觉。但苏莹肩头渗血的伤口和楚盺手臂上的划痕，都在无声诉说着战斗的真实。
回到临时基地时，夜幕已然降临。楚盺小心翼翼地将苏莹安置在垫子上，转身翻找医疗箱的动作带着罕见的急迫。
“只是皮肉伤。”苏莹看着她紧绷的侧脸，还是忍不住轻声安慰，仿佛刚刚在人背上怄气，不应话的人不是她。
楚盺没答话，只是沉默地替她清理伤口。火光跳跃在她专注的眉眼间，将那份不常外露担忧的眉眼照得分明。
直到确认苏莹无碍，楚盺才直起身，状似随意地问：“你之前是不是说想吃提拉米苏？”
苏莹怔了怔，随即失笑：“这种时候还想着吃甜品？”
“补充能量。”楚盺别开脸，故作淡定，“正好找到了咖啡和奶酪。”
“嗯。”楚盺简短应道，掌心微微发红。她小心地把苏莹安置在垫子上，“等着。”
于是刚刚还在战场上火力全开的人，此刻正严肃地盯着平底锅里的蛋黄糊，仿佛在应对什么终极BOSS。当第一份提拉米苏成功出炉时，楚盺嘴角难得扬起小小的得意弧度。
“尝尝看。”她挖了一勺递到苏莹嘴边，眼神亮晶晶的。
苏莹笑着咽下，却突然僵住：“等等，你放了多少糖？”
“就...全部啊。”楚盺理直气壮，“甜品不就是越甜越好吗？”
这时林浩哼着小调路过，闻着味立马走来，看到甜品眼睛发亮：“哇！楚姐你居然会做...嗷！”乐极生悲脚下一滑，再次精准地摔伤了同一个部位。
苏莹面无表情地甩过去一团治愈水球——虽然粗鲁但有效。
“苏姐；您疗伤的手段越来越超前了！”林浩震惊地摸摸着瞬间痊愈的屁股。用上毕生所学的词汇赞叹苏莹的治愈能力，眼睛却一直往提拉米苏瞟。
楚昕静静看着他，林浩硬着头皮继续夸。终于在林浩嘴巴起皮时，扔过去一小半提拉米苏。
林浩双手稳稳接住“谢谢楚姐！苏姐！”丝滑塞进嘴里。一边吞一边做怀疑的表情。整张脸和苦瓜一样，眉眼鼻子全都挤在一起。
都这样了也不吐出来，囫囵吞完蛋糕，抓起挎包里的水壶拧开就开始灌。顺了好几遍后拍了拍胸口，带着被水淹过的哭腔“楚姐！再生气也不能拿食物开玩笑啊！多浪费啊！”
楚昕脸瞬间黑了，苏莹单手搭在楚昕的肩膀，闻言在楚昕背后哈哈大笑起来，泪花不断。
“再废话下次让你两瓣屁股轮流疼。”楚盺冷哼。
林浩瞬间托住他的两瓣屁股，震惊看着楚昕。转头疯狂向苏莹做出求救的表情，在苏莹打了手势后，后退两步转身，拔腿就跑。
楚昕拳头都握紧了，却突然捂住自己的右颊，轻轻“嘶”了一声。舌头轻轻一抵，疼的厉害，是牙龈肿胀的滋味。
“怎么了？”苏莹立即察觉不对。
“没事。”楚盺别开脸，假装无事发生。但微微肿起的脸颊和鼓嘴的动作出卖了她。
苏莹凑近仔细查看，哭笑不得：“牙肉有点鼓！肯定是刚才试吃糖放太多的甜品。”故作生气指着楚昕“说！你背着我吃什么了？”
听到这句质问，楚昕捂着脸，难以置信。像在说‘你怎么说出这种话！’苏莹哈哈笑着，看到人表情不对，连忙抓着人晃着，开哄。
于是晚间会议上，众人看到了一个气场两米八但捂着腮帮子的楚队。林浩忍不住低头偷笑，故作隐蔽用手捂住嘴。在收到楚昕恐吓的眼神下，立马坐正并拢双腿，生怕大庭广众下晚节不保。
楚盺坐在主位，虽然下意识捂着右颊，但目光冷冽，如同实质般扫过在场每一个人，让原本有些松懈的空气瞬间绷紧。
楚盺开门见山，声音因牙疼而略带嘶哑，反而更添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根据凯的提示，我们内部，出了鬼。”
一句话，像一块冰砸进油锅，瞬间炸开了锅。
“内鬼？!” 林浩第一个跳起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谁？不可能！我们可是……”
小跑猛地拉了他一下，让他把后半句“一起出生入死”给咽了回去，只是紧张地左右张望。
阿吉瞪大了眼睛，像是被踩了尾巴：“内部？楚队，这消息可靠吗？凯那家伙刚背叛了我们！他的话也能信？”
老枪依旧沉默，只是擦拭手中零件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皮都未曾抬起。
琳轻轻蹙起眉，语气温柔却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楚队，我不是怀疑你。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凯突然给出这种消息，会不会太巧合了？这像不像是创生科技故意扔出来，让我们自乱阵脚的离间计？”她的话有理有据，瞬间引起了小跑和阿吉的微微点头。
苏莹抱着手臂，冷冷地接过话头，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离间计？那也得我们中间真有缝让人钻才行。是真有鬼，还是有人想搅混水，查一查不就清楚了？”她的视线最后若有似无地落在琳身上。
楚盺指节叩了叩桌面，压下细微的骚动：“苏莹带一队，彻查近期所有通讯记录，任何异常波段、未记录的对外联络，哪怕一秒的空白间隙，全部给我标出来。”
她目光转向另一侧：“另一队跟我，清点所有物资，特别是武器库和药品，核对每一次领取记录和实际消耗，任何对不上的地方，都是线索。”
“楚队！”阿吉忍不住又叫了起来，脸上带着被质疑的委屈和急切，“物资进出每一笔都有签字记录，我从来没出过错！您不能因为一个叛徒的一句话就怀疑我啊！”
“有记录不代表没问题，”楚盺打断他，眼神没有任何动摇，反而更加锐利，“正因为我相信过去的记录，才更要查清现在的异常。排查是为了排除嫌疑，证明所有人的清白。还是说，你怕查？”
阿吉脸涨得通红，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憋着一口气重重坐下。
琳见状，再次温声开口，试图缓和气氛：“楚队，阿吉不是那个意思。大家只是……只是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有些难以接受。我们当然都愿意配合调查，只是希望动作能尽量温和些，毕竟信任是团队的基础，一旦出现裂痕……”她的话充满了体贴和大局观，几乎让人无法反驳。
苏莹却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真正的信任，经得起任何检查。怕查的、怕伤和气的，才是心里真正有鬼的人。你说对吧，琳？”
琳迎上苏莹的目光，脸上依旧是无懈可击的坦然和一丝无奈，她轻轻叹了口气：“我当然没问题。既然两位队长都决定了，我会全力配合。只是希望这一切尽快水落石出，毕竟，外面的敌人已经够让我们头疼了。”
会议在一种压抑、猜疑、暗流涌动的气氛中结束。众人各自离开，表情凝重，心思各异。老枪默默收起零件第一个离开，阿吉低着头闷不吭声，小跑拉着还想说什么的林浩快步走开。
会议结束，等其他人都离开后，楚盺难得蔫蔫地趴在桌上：“苏莹，牙疼。”
苏莹一边用治愈能力帮她缓解，一边忍不住笑：“让你放那么多糖。”
“甜品就是要甜啊。”楚盺理直气壮地嘟囔，随即又可怜巴巴地补了句，“但还是疼...”
夜深人静，两人靠在一起分享最后一点不太甜的提拉米苏。火花变小了窝在她们中间，时不时偷舔勺子。
“今天双面龟的口型，我可看清了。”苏莹嚼着提拉米苏含糊说道，楚昕挑挑眉。苏莹吞下，轻声道，“一起战斗那么久了，没想到还是有内鬼！”
楚昕哼笑，没有反驳“双面龟”的称呼，“早知道有问题。内鬼恐怕不是一个两个的问题，只是...”她突然转头看苏莹，“如果有一天必须在我和别人之间选...”
“当然选你。”苏莹毫不犹豫，“闹归闹！别拿你苏姐智商开玩笑！”
楚盺得意的哼了哼，嘴上却硬气：“呦！小苏苏！没我大！没我高！还姐上了啊！”她偷偷把最后一口甜品推给苏莹，揉着火花的头。
“不过你也一样。敢选别人我就...”
“就怎样？”楚昕挑眉。
“开门！放火花！”苏莹的勺子指向火花，火花配合变大起来，摇头晃脑，成功把楚昕顶到地上。
楚盺被气笑了，大力揉着豹脑“好家伙！扣你伙食！”结果又扯到蛀牙，疼得直抽气。火花委屈变小往楚昕身上蹭，时不时回头冲苏莹喵呜叫着。苏莹咬着勺子，直乐。伸手摸火花又摸着楚昕脸发动异能。
楚昕抬脸“你是不是摸完火花再摸的我？”在楚昕要说法前一秒，苏莹假装无事发生，抱着火花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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