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勿相信任何人

　　第十七章 0217的真身

　　名单摊在桌上，我用红笔圈出四个名字——503的年轻女性、702的一对夫妻、1204的中年男子。
　　批次总共五个人，包括我，四个可能的“交付对象”。
　　时间不多，罗勇说得很清楚——公共号的批次，快的话三天就会清空。

　　陈警官已经让队员去暗中核实这四个人的身份和作息，但有一个问题摆在眼前：
　　他们未必会信我们。

　　503的年轻女性姓何，单身，平时工作到很晚。陈派人敲了两次门，对方只通过门链露半张脸，冷冷一句“没兴趣”，就关上了。
　　702的夫妻更警惕，直接报警说有人冒充警察敲门；1204的中年男子干脆不在家，邻居说他“去出差了”，但行李还在屋里。

　　我盯着地图发呆——如果无法让他们在交付前离开，就只能在交付现场拦截。
　　这意味着，我们必须提前知道交付的时间和地点。

　　B12是已知的交换点，但并不意味着交付就在这里。公共号批次可能在任何一个节点进行交接，甚至是同时在多个点“出货”。
　　我想起罗勇在洗衣店的那句话：“不是所有人都能撑到名单清空。”
　　这像是暗示——他们会挑软的下手。

　　晚上十点半，陈的手机响了，是技术组的来电：“我们追到了0217的信号源。”
　　我的心猛地一跳——三年来第一次。
　　技术员的声音带着兴奋：“信号是在昨晚22:17出现的，基站定位在南城的一个物流园区，持续五分钟后消失。”
　　“园区名字？”陈问。
　　“鸿泰物流。”

　　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星河日用旧址背巷的喷漆摄像头——都是“物流相关”的位置，都是监控死角。
　　“去。”我说。

　　半小时后，我们的车停在鸿泰物流园外。大门紧闭，里面只有零星的灯光。陈带着我和两名队员翻过围栏，沿着仓库外墙摸到三号库房。
　　门口停着一辆白色面包车——和我这几天看到的一模一样。
　　引擎盖还有余温，说明刚到不久。

　　陈示意队员分两侧包抄，我们从侧门进入。仓库里堆满了纸箱和木托盘，中间留出一条窄道，尽头是一张折叠桌，桌后坐着一个男人，低着头在看手机。
　　桌上摆着几枚钥匙圈——其中一枚，塑料牌上赫然写着“B12-4”。

　　我屏住呼吸，尽量让脚步无声地靠近。男人听到动静抬头，我这才看清他的脸——
　　那是一张我见过的脸。

　　星河日用的店员。
　　三天前，他笑着告诉我“店关了，老板搬走了”，还用不动声色的语气打量我。
　　原来他不是店员，而是名单的现场执行人之一。

　　他看到我，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笑，手下意识往桌下探去——可能是武器，也可能是通讯设备。
　　陈一声低喝：“警察！别动！”
　　两名队员冲上去按住他的手臂，夺下桌下的对讲机。
　　我抓起那枚B12-4，指尖感到冰凉的塑料边缘——这一刻，我几乎可以确认，交付就在这几天。

　　陈翻检他身上的物品，除了钥匙圈，还有一部旧款按键机，屏幕上只有一条信息：“17日 23:30，北港3号点。”
　　这就是交付时间和地点。

　　我迅速在脑子里算——今天是15号，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到48小时。

　　带走执行人的路上，我注意到他侧脸的耳后有一个小小的疤痕——那种切口整齐的细痕，不像意外，更像是植入过什么设备的痕迹。
　　我问他：“你知道502是谁吗？”
　　他只是笑，不说话。
　　但我能感到，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件已经定价的货物。

　　回到局里，陈立刻布置任务：在17号的北港3号点设伏，同时盯紧名单上剩下的四个人。
　　我回到临时公寓，刚关上门，备用机就震了一下——
　　短信号码陌生，内容只有四个字：
　　“我看见你。”

　　我猛地转身看窗外——街灯下空无一人，但对面那栋楼的五层，有一扇窗帘轻轻晃了一下。
　　透过那条细缝，我看见了一只手，戴着银色细环，在灯下闪了一下。

　　是她。
　　银环女子。

　　可下一秒，窗帘合上，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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