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梁一梦

作者:窗外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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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7 章



      姚姑娘今日登船回老家去了,陈良去码头相送,二人依依惜别。
      怏怏回到梅子巷,见简茂坐在榻上看信,眉头紧皱。
      陈良到他身旁坐下,问他:
      “谁的信?”
      “家中来信,你看看。”
      接过信,陈良迅速扫过内容,也和简茂一样眉头紧皱。
      他们不是生气不是烦恼,是被恶心到了。
      “你家当时定柳氏给你做媳妇,是阖家被什么东西糊了眼吗?”
      简茂气笑了,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
      “有这么说夫家的吗?未遇着事,她就一寻常闺阁女子,后头遇着事了,才知道这个人的成色。你怎么不说举家上下被人蒙骗了呢?”
      “举家上下都被人蒙骗了,也不是什么好话儿吧?”
      简茂望着她,沉默不语。
      陈良知机,比了一个封口的手势。

      柳氏名柳心兰,其父时任右佥都御史,因出现在方大的行贿名单中,如今已被革职查办。
      昌宁元年简茂高中后与柳心兰定亲,定于次年腊月成亲。
      昌宁二年秋,其母卒然病逝,婚期改至昌宁四年秋。
      简茂处理漕运贪腐案回京,家人便告知柳心兰与人私奔的消息,正在筹备中的婚礼亦被取消。
      侯府当年查到她与人私奔,却不知男子是谁。
      晋王彻底事败,晋王府阖府八岁以上男丁全部送往京城处死,余下男丁女眷皆充入教坊司。
      才知当年带柳心兰私奔的,是晋王府庶子李丛。二人为表兄妹,晋王侍妾为柳心兰母亲的庶妹。
      早在与简茂定亲前,二人便已互生情愫、暗通款曲。
      今上登基,为重新站队,柳大人便竭力促成其女与侯府亲事,至于之后柳夫人之死,是否有其夫手笔,便不得而知了。
      柳心兰珠胎暗结,随李丛私奔后,并未得到名分,一直被养在府外,成了李丛的外室。
      正因为是外室,羁押上京受刑的名单中便没有她与其子。
      若是正常人,此时便销声匿迹,以期彻底逃脱死劫。
      但此女思路清奇,竟紧随羁押队伍,到得京城,直奔忠义侯府,跪求侯府向圣上求情,赦免其夫。
      侯府大门紧闭,不予回应。
      她便日日跪在门口哀哀哭泣,说愿与侯府当牛做马,只求放过其夫。
      时人不明真相,便有人聚集在侯府门口指指点点起来。
      侯府不得不在门口贴一告示,说明其夫其人,为了维护侯府脸面,也不曾说出其与侯府定亲往事。
      侯府步步退让,使其看到了希望,竟抱出她与李丛幼子,逢人边说:
      “这是我与简茂之子,如今四岁,我夫李丛毫不介怀,当做亲子,从襁褓养至如今。而简家堂堂侯府却不思回报,无情懦弱至极。”
      简家众人知道那幼童必然不是简茂之子,但柳心兰一口咬定。又因其是外室,亦无人能证明幼童系李丛亲子。
      侯府便落到一个尴尬局面:向圣上求情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但是由得柳心兰再闹下去,侯府及简茂的名声就要臭了。
      最后还是世子夫人出面,与她说:“孩子是谁的,你心知肚明。他既被李丛养大,养子亦是子,只是他一直被养在外边,无人追究,若是有人追究呢?你若是不怕他被送到教坊司,就只管闹。”
      最后虽然消停了,柳心兰还是向侯府索要了一笔银子,这才肯离去。

      熄灯后,陈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入睡。
      简茂将人强行搂住,在她耳边说:
      “睡不着?那我做点助眠之事?”
      陈良忽然趴在简茂胸膛上问他:
      “柳心兰的儿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简茂:“???!!!......”
      “柳心兰的儿子一定不是我的,但你陈良的儿子,一定是我的!”
      陈良悻悻躺下,眯眼准备入睡,身旁大手却开始剥扯她衣物。
      立马睁眼瞪他:
      “你干什么?”
      “干什么?生孩子!”
      陈良被盘了半宿,才得以安睡。
      喝着补气滋养药膳,陈良觉得二人是时候将节欲提上日程了。
      简茂对此嗤笑一声:“年少不知可贵,年老力不从心。”
      陈良顺利被他反向说服,热烈蓬勃就这几年,再过几年客观条件跟不上了,只能望洋兴叹。还是安心享受这几年能随心所欲的时光吧。

      五月过半,陈著中进士回乡已有几日,今日大摆宴席,广邀宾客。
      陈良说是上门帮忙,其实也就跟着陈家奶娘,逗逗小孩。
      傅氏又劝说她赶紧生养,陈良只抿嘴点头。

      “陈著要去原晋王封地下辖一县,任知县。任务艰巨,但机遇也大。下一代起来,你大兄也能退下了,我看他支撑陈家多年,已有力竭之相。”
      简茂在车上与陈良说起陈家,略有几分感慨。
      “大嫂说是要携妻带子赴任,小小孩童怎么经得住如此远途奔波。”
      简茂听了皱眉:“为何不留在家中?”
      陈良心想,不管什么时代,大部分的父母还是不想自己的孩子做留守儿童的吧。
      “父母爱子心切,不忍分离也是有的。”
      “也太小了些,还不满周岁。”
      陈著的长子已进学,但幼女实在太小。
      “还未说定,兴许不会带走,纵然再不舍,也无小儿性命重要。若是我,也舍不得与自己孩子长久分离的。”
      简茂听她说到自己,搂住一番安慰,说些叫她莫急,顺其自然的话。
      “你真的不急吗?”陈良定定望着他。
      “真的不急。生不生?什么时候生?皆在你。”简茂语气诚恳,认真说道。
      “狡猾的男人。”
      简茂闻言无奈:“小生冤枉!做男人何其难也!我若说不急,全凭你做主,你觉得我虚伪,全推在你身上。我若说急,你当如何?我今夜还能上榻睡否?”
      “我避孕的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陈良低头轻声问他,只有有底气的人才会老神在在地说不急。
      陈良与他身体康健,陈良的月信每月准时,无有腹痛宫寒之症,没有任何生育困难的迹象。
      且二人阴阳契合无比,没有迟迟无孕的可能。
      简茂又非无知之人,久了自是知道自己通医药的妻子该是在避孕。
      “成婚不久就想到了。”
      “不必愧疚,此举亦合了我的心,却由你一人担着,该是我心虚才对。”亲了亲陈良额头,简茂又说:
      “怀胎十月,我想想都觉煎熬,待拖不住了再生吧。”
      陈良听了,凑近他耳畔,吐出两字。
      简茂摸了摸鼻子,默认了。

      送别外地上任的陈著,已入盛夏。
      他幼女还是留在家中,如此小儿,实在不敢冒险。
      简茂收到朝廷制令,因漕运人事未稳,要他在甲升府再续任一年。
      陈良听到续任消息,默默衡量了几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简茂突然迎来了春天。
      往常她身体特别潮那几日,最爱拒绝他。
      这月简茂好似被馅饼砸中,陈良这几日日日磨缠不休,他心里又美又慌。
      在班房琢磨了又琢磨,下值后,迫不及待冲回梅子巷,问她:
      “我要做爹了?”
      陈良难得看他傻乎乎的,逗他:
      “我明日就要临盆,你早点回来抱孩子。”
      不知道简茂是什么心理,这晚老是掰开她双腿对着那里又看又亲,陈良迷糊中只想对他说:
      没了,真的一滴也没了。

      过了一月,陈良没有换洗,胸脯也有些胀痛。
      晚上叫简茂帮她揉捏的时候,简茂也说触感略有些鼓胀沉手。
      二人对视沉默,简茂出声:
      “过几日请大夫来看看吧。”
      陈良看他有点扭曲的俊脸,噗呲一笑:
      “你也歇上几月,我给你调养下身体,以酬谢你前些日子辛劳。”
      “我心里是既欣喜又苦楚,你还来取笑,唉~”
      这晚简茂直说煎熬,不肯抱着人睡,陈良便笑嘻嘻贴着他后背,搂着他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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