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光而生

　　儿童绘本展在市图书馆的中庭，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来，落在一排排色彩鲜亮的绘本上，像打翻了的调色盘。

　　苏晚刚停好车，就看到沈亦臻站在入口处，手里捧着本《猜猜我有多爱你》，正低头和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说话。女孩仰着小脸，举着手里的布偶兔子：“叔叔，你看我的兔子，它也很爱妈妈！”

　　“那它肯定会像你一样，每天给妈妈捶背对不对？”沈亦臻的声音放得很柔，眼里的笑意比阳光还暖。

　　苏晚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他回头看到她，眼睛亮了亮：“来得正好，这位小朋友刚给我讲了个超棒的故事。”

　　小女孩看到苏晚，把布偶兔子往她怀里塞：“姐姐，你也抱抱它，它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苏晚笑着接过兔子，软乎乎的绒毛蹭着掌心：“谢谢你呀，小兔子真可爱。”

　　小女孩被妈妈叫走时，还回头冲他们挥挥手：“叔叔阿姨要幸福哦！”

　　沈亦臻的耳尖红了红，挠了挠头：“小孩子乱说的。”

　　“我觉得她说得对。”苏晚把兔子递还给他，故意逗他，“快拿着，别辜负了好运。”

　　他接过兔子，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像捧着什么宝贝。两人并肩走进展厅，墙上贴满了绘本里的插画——《小王子》的玫瑰、《爱心树》的枝桠、《爷爷一定有办法》里的蓝色毯子，每一幅都带着温柔的力量。

　　“你小时候喜欢看什么绘本？”沈亦臻忽然问。

　　“《神笔马良》。”苏晚笑了，“总幻想自己有支神笔，能画出会动的代码。”

　　“那现在算实现了一半。”他指着她的手机，“你的代码能让程序‘说话’，比神笔还厉害。”

　　走到一个转角，展出的是系列绘本《我们的家》，画的是不同家庭的日常——有祖孙俩在院子里种向日葵的，有年轻父母陪孩子搭积木的，还有像她和沈亦臻这样，并肩走在夕阳里的剪影。

　　“这幅画有点眼熟。”苏晚笑着说。

　　沈亦臻的目光落在那幅剪影画上，忽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苏晚，我有话想跟你说。”

　　他的语气很郑重，苏晚的心莫名提了起来，点了点头。

　　“从在美术馆见你第一面，到后来一起看老酒厂、聊项目，再到……陪你处理陆明宇的事。”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耳边，“我越来越确定，我想要的‘家’，不是一栋漂亮的房子，是有你的地方。”

　　他从口袋里拿出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打开——里面不是戒指，是枚银色的书签，形状是半朵玉兰花，花瓣上刻着细密的纹路，像她写的代码，又像他画的建筑线条。

　　“我知道你可能还需要时间，”他有点紧张，语速快了些，“但我想告诉你，我不是一时兴起。我想陪你做亲子程序，想和你在老酒厂听音乐会，想……每天早上给你煮豆浆，晚上等你回家。”

　　苏晚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像看到了绘本里最温暖的结局。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他记得她胃不好总备着姜枣茶，知道她看绘本时喜欢先翻最后一页，甚至连她随口说的“喜欢玉兰花”都记在心上——原来早就悄悄铺成了一条通往彼此的路。

　　“沈亦臻，”她接过书签，指尖轻轻抚过玉兰花的花瓣，“其实我早就想好了。”

　　他愣了愣：“想……想好了什么？”

　　“想让你当我家的‘常驻设计师’啊。”苏晚笑着，踮起脚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吻，“负责设计我们往后所有的日子。”

　　沈亦臻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星火。他伸手把她紧紧抱住，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带着微颤：“太好了……苏晚，太好了。”

　　周围的人笑着看过来，有人举起手机拍照，有人小声说“好浪漫”。阳光透过玻璃穹顶，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像两个紧紧依偎的字符，拼成了“我们”。

　　离开图书馆时，沈亦臻的手里还抱着那只布偶兔子，另一只手紧紧牵着苏晚，生怕她跑掉似的。路过一家花店，他突然停下来：“等我一下。”

　　几分钟后，他捧着一小束玉兰花跑出来，花瓣洁白，带着淡淡的香。“刚才忘了买花。”他有点不好意思，“这个……配你的书签。”

　　苏晚接过花，香气钻进鼻腔，心里甜丝丝的。她想起老房子院角的玉兰树，想起那些独自熬过的夜晚，忽然觉得，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车开回苏晚家楼下时，雪已经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亮得很。沈亦臻送她到门口，像个第一次谈恋爱的少年，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那……我先回去了？”

　　“进来喝杯茶吧。”苏晚笑着打开门，“我泡了你喜欢的龙井。”

　　他眼睛一亮，立刻跟了进去，像只被允许进门的大型犬，眼神里满是期待。

　　客厅的灯暖黄，苏晚去泡茶时，沈亦臻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墙上——那里挂着他画的速写，是她在老酒厂仰头看木梁的样子，旁边是那本《建筑的故事》，书页翻开着，夹着他送的齿轮书签。

　　一切都刚刚好，像被精心设计过的幸福。

　　苏晚端着茶走过来，坐在他身边。两人没说话，只是握着彼此的手，听着窗外的风声，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

　　原来最好的爱情，真的像绘本里写的那样——简单，纯粹，却能在每个平凡的日子里，开出温柔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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