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17 章
终于平安的回到原地,叶书晴从沈飞鸣的背上滑落下来,瘫坐在地。
真的服了,上上下下,这苦头真的吃不下了啊。
她好想吐。
白成勇和几个金雕卫呈环状分布,站立在一颗树周围,树下靠坐着一名女子,正是蒋三小姐。
“老大。”白成勇看到沈飞鸣,立即迎了过来。
沈飞鸣“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回身半蹲在叶书晴身边:“很难受吗?”
叶书晴掐着手背的合谷穴,给自己止晕:“有点晕,我掐一会儿就好。”
掐了几十下,叶书晴转而掐内关穴,又掐了几十下,晕眩感缓解。
缓解过来的叶书晴看到了树下的那名女子,挣扎着要走过去,沈飞鸣伸手扶了她一把。
“这位就是蒋三小姐吗?”叶书晴蹲在女子身边,伸手想为她做触诊,沈飞鸣发现蒋三小姐的眼皮动了动,呼吸也急促了一丝,他拦下了她。
沈飞鸣将叶书晴拉开,眼神如猛兽般,盯着疑似已经醒来的蒋三小姐。
陡然间,一点寒芒如流星,直逼沈飞鸣的腰腹要害。
沈飞鸣不顾利刃刺体的危险,反而向前一迈,右手并掌作刀,砍向蒋三小姐的颈侧。
蒋三小姐显然没料到他竟然会如此以伤搏杀,惊愕的神情凝于脸上,下一瞬,双目闭上,软软瘫倒于地。
“老大。”白成勇冲了过来,扶住沈飞鸣。
沈飞鸣一手捂伤,一手封穴止血:“没事。”
叶书晴赶紧打开药箱:“快,快坐下来,我给你止血包扎。”
“不用。”沈飞鸣拒绝,“我心里有数,而且血已经止住了。”
叶书晴伸手探看,确实止住了:“哇,这手内功点穴确实很有用啊。”
她的眼睛亮晶晶,上次她就见过他封穴止血,他还给她封穴止痛,这次又见到了。
“想学?”沈飞鸣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叶书晴连连点头:“嗯,可以吗?”
“晚了,你的筋骨不行,想练得从五六岁开始练。”沈飞鸣想要摇头,但又怕打击到她,说到一半硬是转了口,“学武靠得是身体,学医靠得是脑子,我觉得你学医更有前途。”
叶书晴难掩失望之色:“……好吧。”
沈飞鸣不需要她止血,但是躺在地上的蒋三小姐还需要她救治,叶书晴提着药箱过去,伸手检查她周身上下。
“中暑,肋间有伤,可能骨折了,手脚有擦伤,右脚踝肿胀,可能有扭伤。”
蒋三小姐伤的很重,对于闺阁小姐来说,算是去了半条命,叶书晴都忍不住对蒋三小姐心生怜惜,不过想到她在这样的伤势下还能刺伤沈飞鸣,叶书晴又佩服她心志坚韧。
白成勇不关心蒋三小姐的伤情,他对叶书晴更加好奇:“叶姑娘,刚才你怎么知道她是蒋三小姐?”
在白成勇想来,叶书晴知道她姓蒋,很正常,因为老大和她提过,他们追的是蒋伯玉的孙女,但是她怎么知道这位小姐在家中排名第三?
“因为带走我的那个人,称呼我为蒋三小姐。”叶书晴一边给蒋三小姐捆扎固定肋间的伤,一边回答白成勇的问题,“他是前来接应蒋三小姐的人,那时你们都下去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他就误以为我是她。”
白成勇又有了新问题:“他怎么确认你就是?没有查验身份?”
叶书晴朝他招招手:“过来,帮我拉紧一下,我没有力气。”
“哦,好。”白成勇过去帮忙,双手一个用力,树枝和布条牢牢绑紧。
叶书晴接过两端布头,灵巧的打结。
“他是要查验身份,向我要信物,但我先质疑他的身份,无凭无据的,我为什么要相信他?”叶书晴嘴角微微上扬,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
“聪明,冰雪聪明,足智多谋。”白成勇毫不吝啬的夸奖她。
叶书晴笑纳了他的夸奖。
“他怎么证明自己?”沈飞鸣上前两步,为叶书晴遮挡炎热的日光。
叶书晴抬头看他,日光太烈,只看得到他的轮廓,她低下头,开始处理蒋三小姐脚踝处的伤:“他给我看了他胸口的刺青。”
“胸口?”白成勇惊讶怪叫,“他给你看胸口?”
沈飞鸣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
叶书晴点头:“是,上面刺了一个‘靖’,字外还有一圈纹,但我不敢细看,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纹。”
“靖?是这个靖吗?”沈飞鸣捡了一根断枝,在地上写了一个靖。
叶书晴转头看了一眼,用力点头:“对,就是这个靖。”
“靖平军。”沈飞鸣心中了然,在得知蒋三小姐潜逃时,他就想过她会去找谁,左不过就是那三四个人,她的未婚夫婿就是其一。
白成勇和另外几个金雕卫也都浮现明悟的神情。
叶书晴不喜欢这种大家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的情况,她直接询问:“靖平军是哪位将军的旗号?”
“靖西王董英。”沈飞鸣见她不懂,便为她详细解说,“当年反萧时,共有十三路义军,靖平军是其中一路。后来董英归降陛下,奉陛下为主,大盛立国之后,陛下赐封董英为靖西王。”
靖西王?靖西王!
叶书晴初听这个封号,觉得有一分熟悉,似有所闻,很快她就想起,这不就是堂妹的“新爹”么,她改换的新身份就是前靖西王庶女啊!
沈飞鸣继续说道:“好像是前年春天的时候,蒋伯玉和董英有意结亲,定下了蒋家小姐和董家世子的婚约,但是到了冬天,董英旧伤复发,撒手人寰,董世子要守孝三年,于是董蒋两家的婚事延迟。”
叶书晴听明白了,正要说话,白成勇却插嘴道:“要我说,靖西王去的时机正合适,你们看,董家没有与蒋家正式结亲,就不会站队二皇子,就不会被卷入今年的大案,只要董世子找个理由与蒋家解除婚约,他就可以顺顺当当的袭爵王位。”
“如果董世子是这么想的,他怎么会派人来接蒋三小姐?”叶书晴反驳他。
白成勇哑口无言。
沈飞鸣撇了白成勇一眼,真是个蠢的,不知晓全貎便不要乱猜,他低头对叶书晴说:“那人要带走‘蒋三小姐’的态度很坚决,若不是你以死相逼,他不会走,我猜,董世子应该会完成与蒋三小姐的婚约。”
叶书晴点头,认同沈飞鸣的话:“可是,与蒋三小姐成婚,与蒋家站在一起,董世子就不怕惹得圣心不悦吗?”
“我想,他是舍不得蒋伯玉在军中的威望和人脉,同时,他也是在赌一把。”沈飞鸣猜测着董世子的心思,“当今陛下是个重情义、重家事的人,对已逝的孝德皇后极为敬重,对子女也是关爱有加。到底是信守婚约,让陛下觉得他是个可信之人,还是划定界线,让陛下觉得他是恭顺之人,不赌一把,怎么知道呢?”
叶书晴咬着唇,缓缓点头,这盘权力的棋局,很难下啊。
思索间,已经给蒋三小姐包扎好伤处,叶书晴又给她服了一丸仁丹,仁丹是解暑良药,正对蒋三小姐中暑的病症。
金雕卫们吹哨唤回各自的马匹,白成勇上马后想要拉叶书晴上来,结果发现她已经坐到老大的身后。
“你带上蒋三小姐。”沈飞鸣对他说道。
白成勇摸了摸鼻子:“哦。”
他下马,先将蒋三小姐放在马上,然后上马,抽出绳子将她与自己绑在一起,免得路上颠簸,让她的骨伤更重。
骏马甩头打了两个响鼻,原地踏步几下,又后退两步,用行动表示自己的不满。
这个臭主人在它的身上动来动去,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真不舒服。
白成勇叹气,从怀里掏出一颗糖,塞到马嘴里。
骏马仰头,示意不够。
白成勇又掏出两块糖塞它嘴里。
骏马吃到了甜头,脾气终于温驯下来。
一行人奔驰回城,一路来到沈府门前。
沈飞鸣勒住缰绳,先将叶书晴抱下马,然后转身从白成勇的马上抱下蒋三小姐。
“你直接去太医院请太医。”沈飞鸣对白成勇吩咐道。
白成勇抱拳领命,骑马离开。
沈飞鸣抱着蒋三小姐进府,叶书晴背着药箱紧跟其后。沈飞鸣选了一处偏院客房,将蒋三小姐放到床上。
叶书晴这时才敢开口相询:“不将蒋三小姐送回蒋府吗?”
沈飞鸣回身看她:“既然她自投罗网,我当然要从她嘴里多掏出些消息来了。”
“自投罗网?”
“蒋府被我们金雕卫严密监视,他们是怎么避开我们与外人勾连的?除了董世子,还有谁与他们联系?蒋三小姐身上是否还背负着别的任务?她是要传递消息,还是要寻人找物?”沈飞鸣一连说出了好几个疑问,每一个疑问都很值得探寻。
沈飞鸣看向床上昏睡的蒋三小姐:“如果蒋三小姐没有出府,我们想要知道蒋府里的事很难,但她出来了,还落在了我的手上,这岂不是自投罗网、天降良机?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我怎么能犯这种错呢?”
对于沈飞鸣这番冷酷的话,叶书晴没有什么排斥、厌恶的情绪,他是金雕卫指挥使,有监察、审讯的职责,蒋伯玉一家是被陛下钦定监视的目标,他要审问蒋三小姐,正是职责所在。
“蒋三小姐会睡多久?”叶书晴的从医经验不足,对于病患的清醒时间没有一个大概的估量,只能问更有经验的沈飞鸣。
“起码半个时辰吧。”沈飞鸣说道。
“好。时间足够了。”叶书晴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盯着沈飞鸣,盯得他心头发虚。
沈飞鸣侧过身,回避她的视线:“怎么了?”
“回正院,我要给你上药包扎。”叶书晴一板一眼的说,一副不容拒绝的神情。
沈飞鸣张了张嘴,想要说没事,但不知怎地,在她的盯视下,最后还是妥协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