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诱逼
李未收到封未署名的信。
熟悉的字带着香味映入眼帘,短短几句,简言之后天李河想请李未吃顿午饭单独聊聊,信中掉落出张厚卡纸函。
李未摩擦着烫金压纹,如同烫手山芋,不知该不该去。
他想了许久,还是在当天中午瞒着连弋出了门,总该做个抉择。
他循着纸上的地址到了地方。面前是仿古规制的四合院式建筑,青砖石瓦,门楣雕刻吉祥图案。侍者领着李未穿过后花园,鹅卵石铺砌的小径旁设有锦鲤池与假山,跨过月洞门再往前几步便到了包厢。
李未掀开竹帘,他早来会,本以为李河还未到,越过隔断的刺绣屏风才看到他宽肩长身地坐在靠窗的红木椅上,他的头发抓了发胶,露出凌厉的五官,眉骨高耸,眼神深邃。
窗外竹影三两从,婆娑声与潺潺的流水声混在一起,有韵律地弹奏着。
李未动作滞了瞬,隔着茶几坐在另一旁,等着李河先开口。
李河不加掩饰地盯着拘谨坐在那儿的李未看。今日他没再穿裙子,套着款式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显得刚开完会过来还穿着西装的李河过于隆重。
李未如芒在背。
李河轻笑了声,不发一言,开始沏茶,他试好温度后递给李未,手悬在半空,等着李未取。
李未缓慢抬手刚碰到茶杯,李河冷不丁开口,“小鱼长大了,现在不愿喝哥哥泡的茶吗?”
李未手一哆嗦,茶水大半杯倒在李河手上,“…你想起来了?”
李河看不清,他眼里究竟是开心还是怅然。
他不答,垂首抓住李未蜷缩一起的手,拿过帕子擦拭被溅到的茶水,一下一下。
“你让我来,是想谈什么?”李未问。
“不叫哥哥了吗?”李河松开手遂了他的愿,“那你决定来时打算和我说什么?”
“如果只是讲这些无关紧要的,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李未起身就走,刚到门口就被李河强硬抱进,他踉跄的后退直至被抵在红木圆桌上。
李河掐住他的后颈,唇冲撞上来,磕碰间不知谁破了皮,铁锈味在唇齿间渗透。
“那我替你回答,”脖颈上的青筋因用力而暴起,他钳住李未的脸,额头相抵,“七年时间,李未,你选了连弋抛弃我,是吗?!”
李未抽噎着,明明是做选择的人,却满脸悲戚。
“不过没关系,李未,你单纯,不知事,这不是你的错,我不怪你。”他反复揩去泪水,语气带着荒诞,“是他手段下贱,把你骗走,我不怪你,只要,只要你现在离开他,回到我身边。”
李未呜咽摇着头,“李河…哥哥,你只当我的哥哥好不好……”,他已经对不起李河了,不能再对不起连弋……他脑海中全是这七年间连弋与哥哥的模糊回忆在拉扯,要把他分成两半,如果真能分开,那该多好。
“李未,只当哥哥?”呼出的热气染得两人发烫,“我们之前□□你不记得?是你没有心还是心不在我这?”
“哥哥…不要这么说…”
“行啊,只当哥哥,”他歇斯底里,“只要你把手上的戒指摘下,只要你摘,我绝不再纠缠你。”
“我永远只会是你的哥哥。”
李未颤抖着身体,哪怕他的心像被挖空,他还是被刺到。
“乖宝怎么不说话?”他癫狂地一张脸语气却温和下来,“脱离我的机会就摆在眼前,怎么不摘?”
“啪——”,他的脸偏了过去,脸上挂着更红的指印,他顶了顶脸,疼痛蔓延,怕是用了十足的劲。
李未手掌发麻,一瞬感觉刺骨的冷从指尖浸入骨髓,不断地战栗,“你根本就没记起…你不是哥哥…他不会这样对我的。”
“呵。”李河嗤笑,“他要知道他的的弟弟,他的老婆被人抢了怕也没好到哪去。”
“怀钰是我的孩子吧。”
李未紧着声,“…不是…唔…你…唔”,李河捂住他的嘴,不愿再听。
“没关系的乖宝,我们可以再生一个。”
他不顾李未的挣扎,禁锢住他的手,从额头一路吻下,亲啄着他嘴角的细小伤口。
“李未,骗自己没用,你得能骗住你的心。”
“听话,和他分开。”
“不可以的…哥哥,连弋除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乖宝说些我喜欢听的,”他阴沉着脸,“他只是个医生,你知道的,我稍微放几句话可就没人敢用他了,要试试吗?”
李未的肩胛骨都要变成蝴蝶飞走,“哥哥,求求你…求求…不要这样…”
“那我呢李未?”李河眼角闪着光,后脑勺又在阵阵发痛,他痛苦道,“是你忘了我才对。”
“既然你不愿分开,我也退一步,”李河森然,“我们偷情怎么样?”他摩擦着李未的头发,像是对自己提出的主意感到满意,“这样你和谁都不用分开,好不好?我给宝宝时间考虑,但我耐心有限。”
……
李河抱着哭肿眼埋在他怀里的李未出去,经过前厅时结完帐送李未回家。
“真奇怪,刚前头一个也是点了菜还没上就结账走了,这个也是。”
“我看他们包厢居然是连着的,这么巧。”
“唉有钱人就这样…”
……
李河把弟弟送到小区口,贴心地给出空间,没有再进一步。
李未惨兮兮地回到家,手里攥着李河的联系方式,焦虑不安地坐在地毯。嘴唇因脱水变得干燥,加之哥哥咬的伤口开裂,细小的疼痛在此刻加倍放大。
他煎熬地度过前几天,出乎意料,哥哥从见面那天起就没联系过他。
直至连弋开始长时间地呆在家中,上班时间开始急剧减少。这对从前的李未来说本事好事,可现在不同以往。
连弋是不会把工作的事带到家里的人。
李未吃早餐时没忍住,斟酌着问,“最近医院是没那么忙了呀?你待在家里的时间都变多了。”
“在家陪你还不开心吗?”他捏了捏眉心,明明最近没上班他反而更显疲惫,“最近好几台手术都被主任安排给别人,空闲时间多了,也算好事。”
李未脸色顿时煞白,“这样子啊…”
连弋反过来安慰他,“没事的妈妈,我还年轻,还有时间,多历练观摩几年就好。”
李未苦笑着语无伦次地回,“是吗…会好的…”
李未知道,不是的,不会好的。
最后的期限已经到了。
当晚,李河收到了弟弟的通讯,他同意了。
……
李河还是没有联络李未。
反而是连弋收到通知,两天后要与医院的部分医生一起飞往J国做些学术技术交流。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李未知道,对于连弋而言是极其需要的。
“你不用担心我的,我会照顾好自己,而且,还有怀钰和免费陪着我。”李未摊开连弋的行李箱,提前帮他收拾表明态度。
连弋看他放些用处不大的东西,也没拦,蹲下与他平视,“我请阿姨过来做饭,妈妈要好好待在家里哪也不能去,知道吗?”
“不用请阿姨,我自己可以。”
“妈妈听话,这样我才放心走。”
李未拗不过,最终还是同意。
“那你要去多久?”
连弋趁他不注意把团成一堆的衣服重新拿出来折好,“不出意外,一个礼拜吧。”
连弋的航班太早的,他没吵醒李未,走前站在床边凝视着还在熟睡的人,俯下身轻轻贴在他的胸口,呢喃,“妈妈,要记得我。”
……
连弋走后的下午,无人会光临的家中门铃响起。
李未窝在沙发上翻着话本,不想理会。但门铃持续不断地响,像是非要见到人来才会停下。
李未皱着脸打开门,露出半张脸看着外边的人。
“不欢迎?”
李未喏喏,“哥哥…”,他把人打开了点让李河进来。
关上门李河才看到李未光着脚踩在地上,睡衣领口的纽扣开了几颗,大喇喇地露出锁骨。
“怎么不穿鞋?”
李未听到他说不自在地把脚贴在后跟,“是你一直在催!”
李河把弟弟抱起,扫了眼鞋柜,“没有新的?”
李未搂他脖子的动作倒是娴熟,他不知道,这些都是连弋在管,“哥哥可以自己找的。”
李河选择不穿。
他把人抱回沙发,四处打量着弟弟住的地方,位置不够好,空间不够大,地板没有铺上毛毯,采光也一般。不知连弋怎么养的人。
李未眼巴巴的望着他,“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记性这么不好?”李河问,“你卧室哪间?”
李未指了指客厅对面。
李河重新薅起人,踢开房门把人扔在松软的床上,“来教你怎么偷人。”
“不可以!不能在这里…哥哥!我们出去…去别的地方…”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卧室是两人住的,两人的生活用品,衣服等摆放在一起,哪怕有分类的痕迹也能察觉出有多亲密。
“婚房?证都扯不到怎么结婚啊乖宝。”
李河覆上去把人翻了个身,拍了拍弟弟的后臀,“撅起来。”
……
……
胡闹了不知道多久,李未累的手都抬不起,昏昏沉沉地眯着眼,床单一塌糊涂。
李河把人抱到一边,换了床单后再把人安抚好,“睡吧。”
李河只穿了裤子,裸着上身观察还未来得及看清楚的房间,他后背肌肉线条清晰隆起,布着带血丝的痕迹。
卧室旁便是书房,相隔的墙面上镶嵌着完全贴进去的巨大书柜,按床头到床尾的方式看书籍由高到低有序排列。
这里摆放的大多数是些闲杂书本,看样子李未的占大多数,几个书架上还摆着装饰品。
李河还未细看便听到外头传来开门声响,再然后便是卧室的敲门声。
他裸着身体没有躲闪,径直拉开门,一个没他大腿高的小不点站在门口,半仰着头着李河,手还维持着敲门的动作。
“李怀钰?”
“我妈妈呢!”
李河捂住他的嘴,“小点声别吵到你妈妈,他在睡觉。”
李怀钰使劲咬下李河的手掌,李河不察,竟让他挣开,在他快要跑进屋内时及时拽住人拉到客厅。
“都说了别吵你妈妈。”
李怀钰挣扎着不让他抓自己,要嚷嚷,李河按住,“我可以让你进去看妈妈,但你不能吵。”
他胳肢窝夹着人带到床前,李未睡得沉,李怀钰还仔细听他的呼吸频率,确保人没事。
李河再次夹着人走到客厅放下,仔细端详着李怀钰的脸。
那双眼几乎和李未一模一样,是谁的种李河一眼就看了出来。
怀钰僵硬地抬头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人,“你是谁?”
李河沉默了会,“我是李河。”
李河李河,怀钰知道这个名字,那天妈妈发烧的夜里,一直重复念叨的字眼。
怀钰更加警惕,他要保护好妈妈,“你为什么在这?你和我妈妈是什么关系!”
李河看着那么小的,弟弟生的孩子,在强撑着气势说话,起了逗弄的心思,“真想知道?”
怀钰点头。
“我是你爸爸。”
“才不是!”怀钰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噢,那你的爸爸是谁?连弋吗?”
怀钰不答。他心想,他才不是我的父亲,他的爸爸是李未,妈妈也是李未。
李河蹲下,思索许久才开口,“我是你妈妈的哥哥,你的舅舅,记住了吗?”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