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吹过的窗台

　　周末赵阳和陈瑶来做客时，沈知言正在厨房帮林砚择菜。林砚系着沈知言织的围巾改的围裙——沈知言觉得围巾磨破了可惜，拆了重新织成围裙，深灰色的，上面还留着星星图案。

　　“哟，小两口挺忙啊！”赵阳一进门就嚷嚷，手里拎着个大西瓜，“我买了西瓜，冰镇过的，等会儿解暑。”

　　陈瑶把带来的草莓放在桌上，走到厨房门口：“知言，你这围裙挺别致啊，是林砚那条旧围巾改的？”

　　沈知言的耳尖红了，低头把择好的青菜放进篮子：“嗯，扔了可惜。”

　　林砚正在切肉，听到声音笑了笑：“他织的东西，就算磨破了我也舍不得扔。”他把切好的肉放进盘子，推到沈知言面前，“你把这个腌一下，放半勺糖就行，你喜欢吃甜口的。”

　　陈瑶在旁边撞了撞沈知言的胳膊，冲他挤眼睛。沈知言没理她，却偷偷在林砚的盘子里多放了块排骨——他知道林砚总把肉让给他，自己吃得很少。

　　吃饭时，赵阳抱着碗扒饭，眼睛却在两人之间转：“林砚，你真打算一直瞒着？沈知言现在都转正了，你们俩在公司还装不熟？”

　　林砚夹菜的动作顿了顿。他和沈知言在公司一直保持距离，除了工作交流很少说话，连午餐都很少一起吃——他怕被人说闲话，更怕影响沈知言的工作。

　　“现在还不是时候。”林砚把剔好骨的鱼放进沈知言碗里，“等知言再熟悉熟悉业务，站稳脚跟了再说。”

　　沈知言看着碗里的鱼，突然说：“其实没关系的。”他抬起头，撞进林砚的眼里，“我不怕别人说什么，我只想光明正大地跟你在一起。”

　　林砚的眼睛亮了亮，像被点燃的星火。他看着沈知言认真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的顾虑有点多余——他们一起从苦里熬出来，早就不是需要躲躲藏藏的小孩了。

　　“好。”林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下周部门聚餐，我就跟大家说。”

　　赵阳在旁边拍了下桌子：“这才对！早该这样了！”他给林砚倒了杯啤酒，“来，庆祝一下！”

　　下午四人坐在阳台喝茶。赵阳和林砚聊工作上的事，陈瑶拉着沈知言看她手机里的照片：“你看，这是我拍的绣球花，上周去公园拍的，是不是很好看？”

　　沈知言的目光落在照片里的长椅上，突然笑了：“这长椅我们上周也坐过。”他想起那天林砚把外套披在他身上，说“风大，别着凉”，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碰了碰，“林砚说这花像星星，就像我织的围巾上的图案。”

　　陈瑶看着她眼里的光，突然觉得很欣慰。她想起大学时沈知言攥着给苏沐阳的水，在篮球场边等了很久的样子；想起他被拒绝后，趴在林砚怀里哭的样子——现在的沈知言，眼里的光终于不再是为别人亮的，而是为了身边这个把他捧在手心的人。

　　赵阳和陈瑶离开时，林砚去送他们下楼。沈知言收拾桌子时，看到林砚的茶杯底下压着张便签，是他写的：“知言的胃不好，下次聚餐别让他喝酒，点果汁就行。”字迹还是那么锋利，却在末尾画了个小小的星星。

　　沈知言把便签折成星星的形状，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他走到阳台，看到林砚正站在楼下和赵阳说话，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沈知言突然觉得，所谓的幸福，或许就是这样——有愿意为你藏起心事的朋友，有把你的喜好记在心里的爱人，有一屋两人的安稳，还有对未来的期待。

　　林砚上来时，看到沈知言站在阳台发呆，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在想什么？”

　　“在想下周聚餐要穿什么。”沈知言转过身，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要穿得好看点，不能给你丢人。”

　　林砚捏了捏他的脸颊，眼里的笑意像化开的糖：“你穿什么都好看。”他低头在沈知言的额头上印了个轻吻，“而且，能和你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

　　夕阳的光落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融在一起。远处的天空被染成了橘红色，像他们此刻的日子，温暖又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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