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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包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白语安不主动挑起话题,时喻张了张嘴,似乎也无话可说。
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还不足以达到他同shen那般,随时随地扯些废话,纯浪费时间但彼此都乐此不疲的程度,索性也闭上嘴。
时喻的目光飘向窗外,仿佛被外面如红霞般的枫叶所吸引。
黄昏将枫叶染成金红,那颜色既像薯条蘸上番茄酱,又让他想起某个红黄配色的logo。
手指无意识地扣着掌心,时喻的余光却频频扫向装有手机的口袋。
就在这沉默到时间都要静止之时,一串响亮的铃声打破了这份死寂。
“蹬↗蹬↘蹬↗”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时喻惊得一哆嗦,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手忙脚乱、颤抖着将手伸进口袋,疯狂地按着音量键,竟然无济于事。
他有点纳闷,他不是早已将手机静音的吗?为什么还响起来?
新手机质量这么差的吗,不能是鸭梨牌山寨手机吧?
外卖!
这两个字如同醒钟,铛地一声将所有杂念通通散去。
不管了,外卖到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腾”的一声站起,一旁的白语安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也跟着站起来了。
没等时喻开口,白语安率先出声,慌乱道:“我、我先去接个电话。”
接电话?
时喻怔在原地,他呆愣愣地掏出手机,屏幕漆黑一片。
后知后觉到,原来是白语安的电话响了,他也不是因为自己而跟着起身的。
竟然是场乌龙,时喻脸上有些刺挠,他尴尬地挠挠脸,忍不住扶额。
眼看着白语安抓着手机步履匆匆冲向大门,他这才回过神,连忙喊了句:“那我……先去丢个垃圾!”
门口早没了白语安的踪影,看着空空荡荡的大门,时喻犹豫了一瞬,不确定对方有没有听到他方才的话。
他收起手机,提上垃圾袋,环顾一圈后确认没有遗漏,准备出门。
他打算下楼后在微信上同白语安吱一声。
消息发送的时间是很有弹性的。
比如白语安方才的到来,他当然也可以制造时间差,以便留出更多的时间吃外卖。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时喻提着一袋垃圾,狗狗祟祟地溜出宿舍门。
瞥见不远处落地窗前的白语安,身影有些模糊,正背对着他。
他像受惊的兔子般“簌”地一声,闪电般钻进了敞开的电梯。
******
在偌大的校园里漫无目的地晃荡了一圈,确认安全后,时喻手中拎着的,早已成功换成外卖袋。
他专挑那些偏僻无人的羊肠小道,身影几乎要融进沉沉的夜色里。
终于,他寻到了一处幽暗的角落。
连路灯都十分懈怠,矗在那里昏昏欲睡,光线昏暗,一点一点地闪烁,仿佛小鸡啄米。
冰凉的石桌周围散着几张石椅,椅身上雕刻着沧桑的纹路,被遗忘在这里。
时喻满心欢喜地打开袋子,先取出里面附带的纸巾,将桌椅仔细擦干净后才坐上去。
薯条可乐、奥尔良鸡腿、汉堡、番茄酱……被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一陈列。
他熟练利落地挑出汉堡里的菜叶子,放进另一半纸盒里。盖好面包片,正当他准备双手拿起汉堡,一道幽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头顶飘落。
“你在干什么?”
时喻手指被吓得一抽,差点没将手边的纸盒拍飞。夜风呼啸,呜呜灌进衣服里,冻得他直哆嗦,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苟延残喘的白炽灯应声摇晃,如同风中残烛般熄灭了一瞬,在那片刻的黑暗里,无数有关鬼怪的传言,走马灯般在时喻脑中闪过。
时喻顿感一股寒气自体内升起,顺着脊背直直爬向头顶,让他头皮发麻,整个人僵硬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才信奉不到一小时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被他随意抛之脑后,他此刻惊魂不定,怀疑是不是撞见鬼了。
“呵”
一声极轻的、带着玩味的嗤笑在沉沉夜色中突兀地响起。
灯光短路般闪烁两下,再次亮起。
见时喻被吓成这样,应明烨斜倚着墙忍不住轻笑一声,时喻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捉弄了。
一股无名火腾地燃起来。
他怒气冲冲抬头,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闲的没事在那装神弄鬼!
用力过猛,视线首先撞上一团嚣张跋扈的火红。
刺目的红让时喻头脑瞬间冷静下来,他的心也凉了半截,不信邪的他又默默安慰自己。
圣熙莱学院里跟风染发的人那么多,怎么可能就一定是那一位呢?
墨菲定律从未让人失望过,担心的事情一定会发生。
站在那的偏偏就是那一位活阎王!
红发青年嘴角噙着一抹戏谑,慢悠悠踱近:“头回见面不是挺有勇气的吗?怎么,跟在白语安后头久了,胆子也没了?”
“倒是白语安……最近胆子肥得很,竟忍了半个月都没把你拖下水,”应明烨单手支撑着下巴,主动对上时喻的眼睛,若有所思,“你们这是灵魂互换了?”
熟悉的腔调彻底坐实了来人的身份,时喻面如死灰,他深吸一口气,破罐子破摔,硬邦邦地问:“不知f1大驾光临这犄角旮旯,有何贵干?”
反正不管是初见,还是后来被白语安拉下水,他早就将人得罪透了,多点少点没区别。
颇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味,干脆随心所欲,梦到哪句说哪句。
他尚不知,正是这种无所顾忌,才屡次让他从f1手中逃脱。
面对时喻这态度,应明烨早已见怪不怪了,甚至比起初见那时堪称“调戏”的挑衅而言,已经温和许多了。
但他说出来的话语,并没有因此放软,而是将恶魔低语贯彻到底:“自然是看时同学行踪鬼祟可疑,专挑这荒郊野岭待着,总觉得是要密谋些对学校不利的事来。”
“毕竟嘛,圣熙莱大半的建筑都姓应,作为股东,总得跟上来关心一下。”
听完后,时喻拳头硬了,心里默默想着:有钱了不起啊?
也不见分他一点,富人还真是小气,谁知道这些钱都是从哪里来的?
他在心中恶意揣测泄愤。
没等他腹诽完,应明烨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满桌狼藉:“实在没有想到,时同学这一系列操作下来,只是为了躲在这么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吃独食?”
“个人爱好懂不懂?你可以不理解,但请尊重。”时喻梗着脖子义愤填膺地狡辩。
“哦?爱好?原来你喜欢在这种鬼地方吃……”红发青年拖长了语调,尾音微微上扬,猩红的眼眸微微眯起,似笑非笑,“怎么看着像在偷吃?啊呀,该不会是在躲白语安吧?”
37度的嘴,怎么能吐出如此冰冷恶毒的话!
寒风萧瑟,吹在时喻身上,发丝在风中凌乱,却远不及他此刻心底的拔凉。
悬在半空的手终究是一个转弯,指尖掠过汉堡,精准拈起一根薯条,蘸好番茄酱,割肉般痛心地递给应明烨,眼底是难以掩饰的不舍。
应明烨眉梢高高挑起,玩味地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举动,眼神询问时喻这是在唱哪一出。
“叽里咕噜说了那么多,”时喻面无表情,声音像是掺了冰渣,“不就是想吃?吃完了赶紧走人。”
诧异在应明烨眼底一闪而过,他站直了身,脸上漫不经心的慵懒终于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加掩饰的兴致盎然。
青年死水般平静的眼中燃起熊熊火焰,在眼瞳里兴奋地摇曳。
他发现时喻每次都能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像开盲盒,永远也想不到下一秒会是什么。
说实话,白语安他早就玩腻了。那副泫然欲泣、又故作坚强的白莲花作态,假惺惺的道歉,拉人下水的伎俩……他见得多了,乏味透顶、无聊至极。
而时喻就不同了,这是他们第二次交流,他就像一个万花筒,总能在破碎中重组出意外。
应明烨的目光落在那根蘸着猩红酱汁的食物上,这是他第一次见这种食物,尚且不知道名字。
下意识就想拒绝,他从来不吃外面的东西,他应大少爷的饮食,都是米其林大师的杰作,经专人层层把关,确认无误后才会端上他的餐桌。
可当他视线掠过白发青年那张写满肉痛的脸后,恶劣的心思蠢蠢欲动,在心脏处生根发芽,长出藤蔓打破所有原则。
原则上是拒绝的,可应明烨自己就是原则。
拒绝的话在舌尖转了个圈,出口却变成:“好啊。”
他忽地俯身凑近。
火焰般的红发垂落,阴影遮住了他大半神情。
含着笑意的低语,裹挟着温热气息,拂过时喻耳畔:“唔,不错。”
话语与呼吸一同被风卷走。
时喻只觉得指尖一轻,手中的薯条早已被青年叼走,消失在唇齿间。
视线在青年的唇上和自己空荡荡的手上来回转悠,他的大脑彻底宕机。
不是都说有钱人不会随随便便吃外面的东西吗?
而且这还是被列为禁|品的垃圾食品。
应明烨他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小说又骗他!
他惊愕的目光死死追随着离他远去的薯条,移到了应明烨的脸上,看到了他此刻最不愿见到的表情。
那双总是漫不经心的红眸里此刻迸发出异样的光芒,如同发现了新大陆。
他直勾勾地看着应明烨,应明烨也直勾勾地盯着他。
四目相对,冷风呼啸着从两人间穿过。
应明烨眉梢轻挑,无声传递着赤裸裸的暗示:就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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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喻:家人们,受不了了,喂我花生啊!难得点一次外卖,碰到有人上门蹭饭,躲起来偷吃还被抓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