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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助
今天一天江锦浩都觉得有点不舒服,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厉害,感觉很慌。起初以为是发烧了,但是量了体温之后发现温度正常。
此时他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他拿出手机打游戏,想用游戏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但是一连几局都输了。江锦浩越打越烦躁,最后干脆把手机一扔,走到阳台上去看花。
可是前两天开得正灿烂的那盆风信子今天却蔫头巴脑的,花朵萎缩,花枝下垂。江锦浩正奇怪是不是最近浇水浇多了的时候,电话响了。
他走回沙发旁拿起手机一看,是母亲的护工打来的,江锦浩顿时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喂。”江锦浩按下接听键,但是当他张嘴说话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江先生,您快来一趟,您母亲她....”护工没忍心说下去。
江锦浩挂了电话立马出门,来到车上之后想起来要给孟谦说一声,别让他回家之后找不到自己而担心。
江锦浩边发动汽车边给孟谦打去电话。但是奇怪的是,孟谦并没有接。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孟谦都没有接,江锦浩觉得他应该是和父母聊天所以没看手机吧,现在他的状态非常不好,再开车打电话的话恐怕会出事故,所以江锦浩把手机收起来,专心致志地开车往疗养院赶去。
路程非常顺利,几乎是一路绿灯,但是江锦浩还是觉得这段路他走了好久。
他把车停好,下了车关上车门就往母亲的房间里赶。他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只有正在哭泣的护工,以及病床上盖了白布的人。
江锦浩努力拖着腿往床的方向走去,但是他感觉到自己的腿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需要用尽全力。门口离病床不过十步,但是走到病床前的江锦浩已经精疲力尽了。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颤颤巍巍地揭开盖在母亲脸上的白布,白布下面是母亲安详的面庞。江锦浩觉得母亲好像在笑,这个时候的母亲比平常的她更年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还挺好,刚吃过饭你母亲就说困了想睡一会。这个点该吃药了,我就叫她起来吃药,但是却发现......”护工说不下去又啜泣起来。
此时的江锦浩却没有一滴眼泪,他平静地说:“没受罪,挺好。我妈被这个病折磨得太痛苦了,你看她在笑,说明她现在一定很开心吧。”
疗养院里几乎经常会有人死亡,对于死后所需要的物品他们拥有的非常全面。护工这方面的经验也非常多,所以在江锦浩来之前,护工就已经帮忙给逝者穿好衣服整理好遗容了。
江锦浩站起身,由于刚刚跪得太突然,他的膝盖有些受伤,差点没有站起来。护工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并把江锦浩扶到自己坐的椅子上。
“孩子,你可要撑住啊。这人死不只是死了,剩下还有很多事你需要去做呢。你先在这休息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江锦浩接过护工给自己倒的水,无力地说了一声:“谢谢。”
一杯温水下肚,江锦浩觉得好一些了,刚刚沉重的双腿也好像恢复了一些力气。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对护工说:“姨,我先去办手续,我妈这边.....麻烦您再帮我看一下。”
“好孩子,快去吧,你妈妈交给我就行,注意安全,别太心急。”
“好。”
给母亲办完手续,联系殡仪馆把母亲接走,做完这一切江锦浩回到家里已经凌晨两点了。他本以为孟谦会在家里等他,但是打开门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江锦浩拿出手机查看,没有收到一条来自孟谦的信息与电话。他又给孟谦打了个电话过去,还是没有人接听。江锦浩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成年人失踪不到二十四小时无法立案,而且他知道孟谦是回他父母家了,或许是一家人冰释前嫌喝多了睡着了也说不准。
一晚上的奔波劳累给江锦浩的身体和心理都造成了重大的打击,他无力去思考别的事情了。况且孟谦是一个练拳击的成年男性,出事的可能性并不太大。眼皮好像在打架,江锦浩还没来得及回到卧室,实在忍不住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江锦浩觉得口干舌燥,脑袋疼得好像就快要裂开了。昨天晚上困得直接在沙发上就睡着了,也没有拿被子盖,这种感觉一定是发烧了。江锦浩感觉浑身疼,好不容易走到放医药箱的地方,翻出体温计,就在医药箱旁席地而坐量体温。果然,已经烧到了39.5℃。
但是他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不能休息。于是江锦浩又在医药箱中翻找,翻出了一盒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退烧药。看了一眼保质期,幸好还没过期。江锦浩吃力地爬起来走到厨房去倒水,吃下药之后又回到沙发上躺下。他先给自己的秘书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家里出了点事情,要请几天的假。然后让秘书整理好这几天的工作,不是很紧急的就先放着,紧急的发微信给他。
“江总,您没事吧?我听您的声音有些哑啊。”秘书十分细心,江锦浩开口说话的第一刻秘书就听出来了不对劲,但是她一直等到江锦浩布置完任务才开口关心。
“没事,这几天我不在辛苦你了。”秘书跟了江锦浩很多年了,一直尽心尽责,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大的错误,江锦浩很信任她。
“不辛苦。江总,您要是有什么需要一定要给我说。”
“好的,谢谢你。”
挂了电话,江锦浩好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他的手无力地垂下去,手机也掉在地上。但是今天还需要回母亲的房子收拾一下,把灵堂布置出来,江锦浩没有太多休息的时间。在沙发上躺了十分钟左右,药效上来了,江锦浩觉得好像没那么难受了,于是把药装进包里,换好衣服出门。
由于脑袋还是懵懵的,这种状态无法开车,所以江锦浩从后备箱里拿出昨天在疗养院里收拾的母亲的遗物,打了个车来到了父母从前居住的老房子。
虽然母亲已经在疗养院住了好几年了,但是这栋房子江锦浩定期会请人来打扫,所以并不脏。而且有的时候江锦浩遇到困难了也会到这个房子里住几晚,好像这个房子就是游戏里的泉水,可以给他恢复生命力。
江锦浩把挂在墙上的父亲的照片取下来,拿黑布包好,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卧室里。又拿出刚刚来的路上取的母亲的遗照,郑重地挂在墙上。
咚咚咚,房间门被敲响。江锦浩进来的时候没有关门,他回头看见护工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大包东西。
护工走进门,打开包裹,拿出了挽联,香炉等布置灵堂所需要的东西,然后拿出一个小盘子,里面倒上油,剪了一段棉线盘好放进油中浸泡,然后把棉线的一端挑出油面点燃。江锦浩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护工布置,时不时地上前搭把手。
等着一切布置完,护工对江锦浩说:“这几天我陪你一起住在这里,你通知你母亲的亲戚朋友了没有?”
“通知了,有人可能过一会儿就到了。”
护工又从包裹里拿出一对护膝递给江锦浩:“一会儿人来了磕头你得回礼,把这个护膝带上,要不然你的腿受不了。”
江锦浩双手接过护膝,内心十分感动:“姨,谢谢你。”
“害,还说什么感谢不感谢的。我虽然是护工,但是照顾你母亲这些年早就和她成为朋友了,你们家也帮了我不少忙,我儿子的工作啊,结婚什么的,你也没少出力,所以我做的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一切都布置好了,接下来就是等人来了,突然闲下来让江锦浩又想起来孟谦。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孟谦的消息了,就算他昨天在家里喝醉酒睡着了,现在已经上午九点了也该上班了。昨天他给孟谦发了很多条信息,按理说孟谦看到了会立刻回复的,但是江锦浩却没有收到来自孟谦的一条信息。
江锦浩打电话给自己的秘书,让她到办公室里去找孟谦。
“江总,孟谦今天提离职了,所以他没来上班。”
江锦浩十分奇怪:“离职?他为什么提离职?而且员工提离职不是要至少提前一个月申请吗,他怎么今天提离职接着就不上班了?”
“就是啊江总,我也很奇怪。我问了人事,他只说是上面的决定。”
“好,我知道了。”江锦浩挂断电话,他没有功夫再去想孟谦的事情了,因为第一位前来吊唁的人已经到了。
前来吊唁的人不少,江锦浩的母亲退休前是大学老师,因为讲课有趣,为人和善一直深受其他老师和学生们的喜爱,当他们得知江锦浩的母亲去世了之后都自发地前来吊唁。
整整一天,江锦浩都在磕头回礼和起身送客之间来回移动,护工也忙着烧水招待客人。
到了下午五点钟之后,来的人渐渐变少,江锦浩也有功夫喘口气休息休息了。护工简单地炒了两个菜,两个人来到茶几上准备吃饭。刚一坐下,江锦浩发现家里又来人了。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江锦浩的双腿就像是被设定了什么程序,他机械地来到位置上下跪磕头回礼。
抬起头之后他才发现,来的人是沈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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