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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审判8
“让开！”
李阳城没带一点犹豫，将手掌碰向大门的玻璃。
“砰——”
玻璃门瞬间破裂，碎掉的玻璃渣摔向四周，整个大门只有边边角角还有些嵌入里面的碎渣。
但现在的情况已经顾不上这些，整个大门不算窄，只要稍微弯下腰小心点就能顺利出去。
林霁在队伍最后，在他刚跑出去的时候，看守在一楼的怪兽已经追上来。
近在咫尺。
“哇——”
蜥蜴脸晃动着感觉下一秒就要掉下来的头，大声喊叫一声。
同时伸出手要抓住身前的人。
“呲——”
林霁左手握着一把银色蝴蝶刀，用力划向身后的怪物。
手掌和刀刃交错瞬间，林霁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心脏强烈的跳动。
下一秒，怪物的手心处被割开一道巨大的口子，在空中滴落黑色的血液。
林霁掐准时间，不等怪物反应，两只手用力握住手中的刀，毫不犹豫捅向对方身体。
“嗷——”
怪物吃痛的大喊一声，林霁刚将捅进去的刀扒出来，从身体左侧传来一阵巨大的冲击波。
将他连人带刀推飞一边。
怪物一边怒吼，一边抬起胳膊，将身前的人类扫到一边。
□□仿佛要被撕裂，五脏六腑都快因为这下攻击被打出来。
林霁整个人几乎脚不沾地的被打到一边，随着身体剧烈的撞击地面，喉咙里血液下一秒将要冲破血管，逼得林霁忍不住干咳一声，随后涌上来的便是满嘴血腥味。
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勉强站起身，即使已经身处大楼外面，林霁还没握紧手中的刀，怪物已经以飞快的速度冲到他面前，一边吼叫，下一秒就抬起腿，一脚踹向身前的人类。
林霁还没有缓过神来，随即感受到身体似乎腾空一瞬，胃的地方传来一阵剧烈痛感，随后，整个人被打到一个墙角上。
“咳——”
他自己也不知道咳出什么令人反胃的东西。
大脑此刻还是在混乱中，林霁强撑着睁开眼，看着怪物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他抬起手，费力的摸了摸自己后脑勺，一股湿热的触感传来。
真是倒霉。
林霁在心里吐槽一句。
看着怪物离自己越来越近，林霁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哪怕得那场怪病前也是。
随便跑几圈步就会大汗淋漓。
现在被一个非人类的物种打的这么久，林霁感觉自己已经离死不远了。
再来几下，估计他直接会命丧当场。
听说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会出现走马灯，他现在倒可以验证一下。
也不知道自己走马灯里会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一秒一秒看着怪物走到自己身前，在他身前举起皮包骨的爪子，此时的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几秒钟的时间像过了一年。
看到黑影慢慢在眼前落下。
“砰——”
一个穿着校服的身影挡在面前，对方用力砍向刺过来的骷髅手。
随后不过半秒，一双手掉落在地上。
“嗷——”
苏青有些惊讶的看向手中握的短刀。
这玩意这么锋利的吗？
但她没时间多想，看到现在怪物正因双手断了在鬼哭狼嚎，她连忙把林霁拉起来。
“快走！”
两人踉踉跄跄的向前跑去。
程安南看到林霁被救下来，还没松口气，就看到已经暴怒的怪物朝他们扑来。
她眼里像是惊恐。
“苏青——！”
苏青回过头，一个利爪正高高举起，下一秒就要刺到他们身上。
苏青只能拼命拖着林霁，但速度还是慢半拍。
利爪终究还是落下来，苏青清楚听到刀划开血肉的声音。
但痛感却没有像预料中来袭。
她一帧一帧转过头，整个身子愣在原地，眼睛控制不住在颤抖。
“程安南！”
身后，一个同样穿着校服的女生站在那里，她的后背，三道惊心动魄的伤口开裂。
程安南疼得眼睛都快要睁不开，有些呲牙咧嘴。
但还能看出她的脸上，挂着笑意。
“都跟你说多少次了，叫我安南就好。”
说完，她心神一动，原本在苏青手里的刀跑到她手心去。
她毫不犹豫的向后面的怪物砍去。
怪物没反应过来，硬生生挨了一刀。
“快跑！”
程安南拼尽全力朝苏青喊去，随后，她整个人像是发疯一样朝怪物砍去，一刀接一刀，不顾怪物在她身上留下的一道又一道伤痕。
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但程安南像全然感知不到。
“快跑！我来杀死它！”
苏青背对着程安南，她用力拖着林霁，许长生不等愣几秒，身体已经本能跑过去将林霁接住。
“嗷——”
一刀，程安南用她手中的刀，划开对方的脖颈处，黑色的血液奔涌而出，无数道液体迸溅在程安南身体上。
伤口多的已经数不清，她也不知道这些血液是她的还是身前怪物的。
终于，随着程安南不顾一切的朝对方的脖子砍去，怪物的头颅落在地上。
那道细长又悚人的身体，摇摇晃晃，倒在地上。
当然，一同倒下的，还有程安南的身体。
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仅残存的一点感知让她察觉到，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她面颊上。
是血吗？
还是。
她的旁边，一个女生抱住她的身体，一滴又一滴的眼泪滴下。
“安南，安南。”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快离开吗？”
程安南勉勉强强的从嘴中挤出这几句话。
“别哭呀。”
她似乎想伸手，将身前女生的眼泪抹干，但身体又没了力气，只能勉强笑道。
“看来我不是主角…但这英雄救美的戏码…还不错吧…”
“我不想让你死，你死了，我好不容易才有你这个朋友，这个世界，一个人根本没什么意思。”
苏青此时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她的心中，不是恐惧，不是愤怒，而是一股慌张，无比无比的慌张。
“说什么呢…你好好活下来…”
“咳咳…”
“你这么好的人…肯定能交到…比我更好的朋友…”
“想做什么就去做…我相信…”
话没有说完，而程安南想要擦干苏青眼角泪水的手，终究还是没有够到，垂下去。
“为什么…”
“为什么…”
苏青看着自己手上沾染的血。
一段刺耳的笑声闯进她的脑海。
“哈哈哈，农村土包子，我们带你玩那是你的荣幸，天天板着脸给谁看啊！”
“啪——”
一道始料未及的耳光声响起，火辣辣的痛感席卷左脸。
苏青现在整个人头发乱糟糟的，正被一个人女生按在墙上。
女生脸上充斥着轻蔑。
“不给你点教训，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没有任何预兆，苏青猛地被按在旁边冲拖把的水池里，为首的一个女生打开水龙头。
那是个冬天，冰凉的水流和肮脏的窒息感刺激着她的整个大脑。
周围的女生似乎并不当回事，依旧嘻嘻哈哈看乐子一样。
“砰——”
厕所门被一脚踹开，一个女生倚在门口处，冷着眼。
女生散着头发，脸上最显眼的是三个钉子，下嘴唇两个，鼻子旁一个，耳垂上挂着一对直径有三根指头款的圆形耳坠。
“你来干什么？”
里面的几个女生明显认识闯进来的人。
为首的一个皱着眉，表情不悦。
“怎么，还想来□□？”
程安南看着被人拽着头发，刚从水桶上抬起来的苏青，对方的头发已经完全湿透，从脸颊边缘滑下水流。
“我来当你大爷！”
程安南一点不带犹豫，抬手将拽着苏青的人向旁边一扯，又猛的一脚踹到一边。
对方没料到程安南会突然发飙，整个身子猝不及防的撞到洗手台上。
程安南挡在苏青身前，蓝白相间的校服外套盖在苏青头上，也挡住了她的目光。
“程安南！你不想呆在学校里就立马滚回家！”
“把人打出事是你能赔的起的？！”
办公室里，一个中年妇女愤怒的拍打桌子。
“是他们先找苏青的事，这叫校园欺凌你明不明白？！”
“你现在还在找我？不应该去找主动打人的吗？你这个老师怎么当的？！”
女生丝毫不退让，直接反问回去。
“那她们怎么就找苏青的事不找别人的？”
“也不想想自己有什么问题？！”
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都在外面上课，整个房间只有这位中年老师和程安南。
“我已经通知你家长并上报学校，你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
“看看你脸，天天打扮的什么鬼样子，一点正经样子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一中是什么不伦不类的学校呢？！”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打扮成这样有什么心思，学校已经初步计划了，暂时给你留校观察，再犯一次，直接劝退！”
“你给我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你——你给我回来！”
“程安南！你去哪！给我回来？！”
中年老师还在自顾自发着脾气，却没想到这位学生根本没理她，转身就走出办公室。
教室里熙熙攘攘，三五成群的同学坐在一起，捂着嘴笑，不知道一行人在说什么。
看到门口的程安南进来，互相对视一眼，噗嗤笑出声，接着转过身去继续说话。
在教室后门的角落里，苏青将外套递给她。
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但最终还是开了口。
“谢谢。”
程安南坐在角落旁边的另一张桌子前，和苏青的位置就隔了一条小过道。
“你什么情况。”
“什么？”
苏青闭口不提。
“要不是今天我亲眼撞见，你要自己忍受一辈子吗？”
“又没人管。”
“反正高三了，快毕业了，无所谓。”
苏青垂眸，眼神闪躲，像是在逃避什么。
“你会被开除吗，老师怎么说的？”
像是转移话题，苏青抓住对方想要起身的手腕。
“暂时还没被开，说是留校观察，谁管她们呢。”
“别去，你要高考，你要上大学，懂吗？”
程安南突然有点哭笑不得。
“你这个胆小鬼还教起我来了？”
“况且我这几百分，也考不出什么名堂，就像你一直说的，无所谓，被开就被开吧。”
“这不一样，就算是个专科也要上，这很重要。”
苏青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封建，又添上几句。
“至少对你来说，很重要。”
苏青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进去，只是这一次，程安南几乎离开了一星期，再回来的时候，脸上的钉子被她拿掉，长发剪成了齐肩短发。
没等苏青问，对方自己就开口，炫耀一般，又带点得意：“怎么样，我这可是特意剪的，像不像那些电视剧里的乖乖女？”
“那那些人…”
程安南看着对方的眼睛，突然笑起来，正好背着窗户外射进来的太阳光。
“放心吧，有我在，我肯定会保护好你的，只要她们不挑事我也不会主动惹，毕竟……”
“我还准备等毕业和你去一个城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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